“我……喂,副導演?”於倩再說話的時候,對麵急不可耐的掛了電話。

她心頓時沉了下去,難道真的有人要辦她?可是她最近幾年都很安分,根本沒得罪人,腦子裏將所有有可能的人都想了一遍,一團亂麻。

孩子在耳邊哇哇亂哭,於倩頓時氣急敗壞,朝著張昊大吼,“能不能讓他別哭了!”

張昊哄孩子一直哄不好也急了,“你吼什麽呀吼!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嗎?我說不哭就不哭了嗎?”

保姆做好了飯,馬上就來將哇哇亂哭的孩子抱去二樓,吵鬧聲這才停止。

在想到藍思意的時候,於倩恍然大悟,“我知道是誰要搞我了。”

“是誰?”張昊問。

“是藍思意!除了她沒有第二個人,而她背後的人……”

“霍雲琛!”提起這個名字,張昊咬牙切齒,會想到當年的種種他就恨,本來掌控藍思意掌控得好好的,突然有一天她就不聽話了,反過來將他整下台。

“當年要不是我將她送上霍雲琛的床,她怎麽可能有今天,而現在她居然聯合霍雲琛置我們於死地!”想起自己遇到藍思意後倒黴的種種,張昊就氣憤不已!

“老公,一定是藍思意,她整了你又來整我,現在我們什麽都沒了,絕對不能放過她!”於倩怕了,她怕霍雲琛滔天的勢力,同時也恨藍思意恨到骨子裏,她好好的事業全沒了還怕什麽,恨早已超越了怕。

就算死也要拉藍思意做墊背的。

讓霍雲琛嚐嚐失去摯愛的痛苦。

“我早有打算,藍思意跑不掉的!”張昊雙目狠辣,心中早有盤算。

……

次日一早,藍思意在前往鑒定中心時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您好,是藍思意小姐嗎?”電話中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詢問她。

“我是,您是?”她在醫院陽台接這個電話。

霍雲琛正在病房內處理會議。

“您好,我這邊是Trust基金,我姓於,您母親庹蘭五年前委托我們給您存了一份禮物,本來是上個月到期,但很遺憾沒有及時聯係到您,您有空的話帶上身份證前來辦理領取手續,地址在莘學路138號。”於小姐客氣的道。

藍思意在聽到自己母親給自己存有一份遺物的時候,莫名的難受湧上心頭,沒想到她離世前為自己準備了那麽多。

“好,我現在就過來。”藍思意連忙答應,馬上提起包離開醫院。

霍雲琛眸光微凜,目送著藍思意離開,她今天該去鑒定中心領取鑒定報告吧,心突然莫名的疼了一下,馬上打電話吩咐琳達備車,他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藍思意一個人難過。

驅車一個小時到達信托基金的地址,她提著包連忙走進去問前台,“您好,我是一個小時前聯係的庹蘭的家屬,我姓藍。”

“哦,是您啊,藍小姐,這邊請。”前台很快得知藍思意的身份,馬上將她領到於小姐的辦公桌前。

於小姐馬上帶她去辦理領取手續,“您這邊要交一個月零三天的保管費。”

“謝謝。”藍思意道謝,拿身份證登記將保管費交了後,坐在會客室裏耐心等待,她很緊張,手心在冒汗。

五分鍾後,於小姐抱著一個密封的木盒子交給藍思意,她的手都在抖,“謝謝。”

盒子不大,是深紅色的,帶有六位數的密碼鎖,“您母親當時並未向我們告知過密碼,她說您自然知道。”

“謝謝。”藍思意又誠懇的道謝,抱著不重的盒子離開信托基金。

她全程手都是抖的,小心翼翼的放在副駕駛,她看著這份遲來的禮物,說不上什麽心情。

而她也並未在第一時間打開。

半個小時前鑒定中心那邊給她打來了電話,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又是二十分鍾,當她拿到這份熱乎乎的鑒定報告時,心裏更慌,生怕自己想的都成現實。

但她還是鼓足勇氣拆開了這份密封的報告單,她的眼睛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將所有都仔仔細細的看了個遍,直到看到最後,送檢樣本百分之二十五的相似。

這一刻藍思意如遭雷擊,手中的鑒定報告滑落在地,即便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她還是被深深的震驚到了。

不遠處載著霍雲琛的車也緩緩駛到鑒定中心門口,“霍總,那是夫人。”

霍雲琛雙眸微眯,看來她已經看過鑒定報告了,他隨即下車,大步的朝著藍思意走去。

藍思意蹲在地上,又撿起親子鑒定報告一字不落的看一遍,很確定隻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血緣關係,那她就不是藍振華的女兒,這一刻她的想法被證實,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原來對她所有的偏心與偏見都是有跡可循的,原來她小時候真的沒人疼愛。

那她的親生父親是誰?藍思意已經沒有精力去想。

眼淚忽然模糊了視線,不知不覺她的淚水蓄滿眼眶,不停的掉下來,打濕手上的鑒定報告。

霍雲琛緩緩走進,看著藍思意無助的蹲在地上,心也跟著揪了起來,馬上遞出手帕。

藍思意抬頭一看,霍雲琛的影子出現在自己的瞳孔中,滿眼心疼。

她站起身接了手帕,倔強的擦去淚水,她就知道霍雲琛怎麽可能不清楚她的動向,隻是假裝不知道而已。

但是她不免得自嘲,“來看我笑話的嗎?”

沒有等到霍雲琛的回答,他直接伸出雙臂,將她抱了個滿懷。

藍思意怔在原地,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跟斷了線的風箏滑落,她的心真的很痛很痛,期待了二十多年的父愛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她反手緊緊的抱住霍雲琛放聲哭泣,“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她不知道問了多少個為什麽,她隻想要個父親不疼她的真相而已,為什麽這麽殘忍。

霍雲琛的心疼到無法呼吸。

直到哭到眼淚都幹了才不哭了,霍雲琛牽著藍思意的手去停車場找她的車。

藍思意坐在副駕駛,抱著母親留下的遺物發呆。

霍雲琛一言不發的開車回醫院。

他不知道藍思意手裏抱著的是什麽,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吧。

“謝謝。”藍思意回到醫院,揚起一個牽強的笑容對霍雲琛說謝謝,就抱著遺物將自己關在洗手間,她的情緒很低落。

“恩,有需要叫我。”霍雲琛全程都陪伴在她身邊,靜靜的等著她平複自己的情緒。

洗手間內,藍思意坐在浴缸邊的凳子上,看著懷裏抱著的小箱子,她看到被打亂順序的密碼鎖,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生日,輸入進去,“哢擦”一聲,密碼鎖就這樣應聲打開了。

藍思意的心頭泛起悲傷,慢慢的打開箱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首飾盒,她打開看,裏麵有一隻通體綠色的翡翠鐲子,毫無瑕疵,還有一對耳環與寶石項鏈,與翡翠鐲子是整套的,看起來價值不菲。

在最下麵壓著一封密封的信件,藍思意馬上放下所有,小心翼翼的拆開信件展開,入眼便是她母親秀氣的字跡。

“親愛的女兒,展信佳。”

隻是這幾個字便引得眼淚再次奪眶而出,藍思意平緩了好久才平複情緒繼續看下去。

前麵問她安好,講述她小時候的事,中間段是說這成套的首飾是祖傳下來的,送給她的結婚禮物,但一直沒機會送出。

每字每句都在述說母親對一個女兒無聲的思念,信件一共寫了足足三頁,當藍思意看到最後一頁時被她母親留下的信息深深震驚。

她在看這幾行文字的時候又陷入深深的震驚中,淚水再次模糊她的雙眼,心痛到無法呼吸,沒想到啊……

她竟然是早已車禍去世的二伯藍正宇的女兒,而庹蘭也不是她的親生母親。

當年藍振華為了專心打拚事業,將孕後期的庹蘭送回了娘家待產,卻不想在縣城醫院生產時難產,加上當時剖腹產的條件並不成熟,所以孩子胎死腹中,也切除了子宮。

而當時早已分家的藍正宇的妻子,也就是她的親生母親在同一家醫院生她時大出血身亡,失去孩子的庹蘭,與失去妻子的藍正宇相遇。

她覺得這是上天在可憐她送給她一個孩子,而藍正宇忍著悲痛選擇了給孩子一個健全的家,將當時才幾天大的她送給了庹蘭帶回藍家撫養。

她順理成章成為了庹蘭與藍振華的孩子。

而藍正宇失去妻子打擊過大,再也沒有回過藍家,直到幾年後他出車禍,命懸一線,藍振華趕到,他留下遺言說,藍思意是他的孩子,要他好好善待。

後來,藍振華與庹蘭離婚了,她被留在了藍家。

可庹蘭從來都沒有向藍振華說,她不是她的孩子,因為她一直覺得藍思意就是她的孩子,即便被誤解,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說明。

因為她害怕藍思意成為沒有父母疼愛的孩子。

信的最後一句,“思意,媽媽從來沒有後悔過當初的抉擇,你是媽媽最棒的女兒,媽媽的驕傲,媽媽永遠愛你。”

看到這裏,藍思意已經泣不成聲,“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您要犧牲自己的幸福,其實您可以將真相說出來的,大不了我就做沒有父母的孩子,我也知道您一樣愛著我。”

庹蘭給了她最多最多的愛,連到最後留下的遺書都在愛她。

霍雲琛在洗手間外站了許久許久,聽著藍思意放聲哭泣與埋怨,再到哭泣,他的心更疼,為什麽所有的苦都要讓她承受呢,原本童年就很不幸福了,讓她知道真相不是打擊更大嗎?

藍思情給她發了很多很多信息,她沒有心思回複,看著關心她的短信內容,感慨著,還好她們隻是堂姊妹。

不然哪有長相與性格差距這麽大的親姐妹。

再不濟都像爸爸多一點,可是仔細看她們眉眼也才三分像。

最後她哭累了,靠在凳子上睡了過去。

霍雲琛聽到洗手間裏沒了動靜,生怕藍思意做出傻事推開了門,看到她趴在凳子上睡著了,卷翹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麵前正放著展開的首飾與那封手寫信。

顧不得那麽多,霍雲琛輕柔的將藍思意橫抱而起,將她放在**,重新回洗手間看那封手寫信的內容。

果然,與他得到的消息無異。

霍雲琛馬上撥打琳達的電話,讓她去尋一下藍正宇妻子的墳墓,查到她的過往。

他將東西原封不動的收起來放在床頭櫃,藍思意觸手可及的地方,這些對她來說是最珍貴的東西。

柔情的目光看著熟睡中的藍思意,他感覺歲月靜好,如果可以一直下去該多好。

可是他一直都不是自私的人,藍思意前半生已經夠苦了,如果離婚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那他願意成全,隻要她好好的,幸福的過下去。

第二天,琳達帶來了好消息,找到了藍思意親生母親的墓了,就在江城。

藍思意醒來後就跟個沒事人一樣,將東西好好收著,一如既往的專心工作,在線上處理青蓮的事務,一副幹勁的女強人風範。

霍雲琛身上的傷其實好得差不多了,最多還能演個三五天。

在這之前,就讓他帶她去找屬於她的真相吧。

霍雲琛吩咐司機將車開到醫院門口等候,故意捂著身側的傷的位置緩步走向藍思意。

她的工作已經做完了。

“忙完了嗎?可以陪我去個地方嗎?”霍雲琛徐徐的開口道。

藍思意正在喝咖啡,跟昨天頹喪的樣子大不相同,昨天的悲傷完全被她掩藏在背後,“去哪?”她問。

“江城。”霍雲琛道。

藍思意注視著霍雲琛漆黑的雙眸,知道他沒有在開玩笑,心裏想著也好,反正他快痊愈了,她就要離開了,就當最後兩人的告別吧。

“好。”

下午,天氣突變,原本豔陽高照的天空黑壓壓一片,但也不影響兩人出行。

兩人上了加長版勞斯萊斯幻影,前後跟著三輛越野保鏢車,一路前往江城。

車程稍遠,開車大概要三個小時。

他們是下午三點出發的,加上去往江城的天氣不是特別的好,所以開了將近四個小時才到。

兩人依舊保持默契,各玩各的。

天漸漸黑了,兩人入住六星級酒店,要了兩個房間。

藍思意到了江城的第一時間就是給藍藿藿打去電話,囑咐她天氣變涼,出行要戴好口罩。

同時也終於回了藍思情的關心信息,但沒說親子鑒定的結果,藍思情也猜得出來,大概也許可能就是沒有血緣關係咯,不然怎麽可能閉口不提。

晚上,霍雲琛的隨行保鏢前來請她前往餐廳用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