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扭曲的掐住藍思意的脖子。
她倍感窒息,卻被捆住手腳無法反抗。
就在她即將失去氣息的時刻,赫然從夢中驚醒,渾身大汗淋漓,這才發覺,自己剛才做了個恐怖的噩夢。
點點光束從門縫裏透進來,藍思意坐在破敗的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剛才那個夢境像是真實發生的一樣。
接下來睡意全無,藍思意靠在牆壁上睜著雙眼,腦子裏閃過很多人,現在大家聯係不上她,應該都發現她不見了吧。
……
第二天,藍思情從警察局問了最新消息剛回到家,拖著滿身的疲憊,剛好藍振華在客廳。
看到她一臉不支的樣子問,“昨晚做什麽去了,為什麽一晚都沒回來?”
作為父親,他是很關心自己的女兒的,藍思意除外。
林嬌這時候做完美容也從樓上下來,馬上迎麵去扶住藍思情,“怎麽了乖女兒,昨晚給你打電話怎麽不接啊?”
藍思情丟下包,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我姐被人綁架了,我昨天配合警察找了一天,但是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沒有她的行蹤,我們甚至連誰綁架她的都不知道,對方也沒有要贖金之類的。”
提到藍思意,藍振華頓時冷哼一聲,“死在外麵才好呢,誰知道她在外麵又得罪了什麽人。”
藍思情深吸一口氣,“媽,那件事您還沒跟爸說嗎?”
林嬌馬上揚起一抹笑,想捂住藍思情的嘴,“還沒呢,要不晚點再提?”她覺得藍振華知道真相後接受不了。
作為妻子,她還是很心疼藍振華的,前麵二十年都是他一個人在經營公司,要不是藍思情畢業幫著分擔,怕是家裏所有重擔都要壓在他一個人身上了。
藍思情一聽,騰地一下站起來,“媽,您要拖到什麽時候去!我姐現在人都不見了,再不多發動一點人找,難道等她死了再找嗎?”
“死了就死了!反正這些年她跟死了沒有區別!”藍振華頓時怒喝,反正提及藍思意,他就是這副死樣子。
藍思情頓時一吼,“爸,您知不知道藍思意是二伯跟二伯娘生的孩子!根本不是您生的!這麽多年您偏心也該夠了吧!為什麽不多了解了解真相。”
藍振華也著實吃驚,“你說什麽?”
林嬌還想幫忙攔著,但是被藍振華拉住,“你別動,讓她說。”
藍振華一副你要是說的不對,我就會揍你的架勢。
“我說我姐根本不是您生的,也不是您前妻生的,她是二伯與二伯娘的孩子,前段時間,我拿了您的頭發跟姐做親子鑒定,顯示你們有百分之二十五的基因。”
藍思情不管不顧的將所有真相都說了出來,她反正不能讓藍思意受這個委屈,藍振華就該早點知道真相。
果真,藍振華的腳步不由得後退兩步,最後坐在沙發上,他不敢相信,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那張被您藏起來二十年的全家福您要看嗎?我姐長得跟二伯娘很像,並且醫院那邊的出生記錄已經證實,我說的全部屬實,我當初是不懂您為什麽對藍思意那種態度,我也理解您,可是您也得搞搞清楚吧。”
“她受了二十多年的委屈還不夠嗎?就連現在被人綁架了您都能說出死了就死了這種話。”藍思情一股腦的道。
藍振華終究愣在原地,他不相信這是真的,那他當初的做法算什麽?
他恨了這麽多年算什麽?
“親愛的……”林嬌很想安慰一下的,可是被藍振華抬手製止了,他需要靜一靜。
隻見藍振華大步的走上樓去,被落寞的背影看得林嬌心疼。
“你這孩子,非要這麽時候說嗎?”林嬌不免的埋怨。
“媽,這時候不告訴爸什麽時候說,我姐已經失蹤一天一夜了,本來她昨天早上的機票要離開這裏,再也不回來了,可是她卻人綁架,警察局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您說我能不急嗎?”藍思情焦急的道。
“她是不是真的得罪了什麽人?”林嬌問道。
“沒有,她才回本市,哪能得罪什麽大人物啊。”藍思情道。
“那就是以前得罪的了?”林嬌又問。
“不知道,我先回房間補覺了,下午去公司,警察局那邊還在找,對方肯定不是衝著錢來的。”藍思情很擔憂,但自己也需要休息。
說完,大步的上樓去了。
另外一邊,陸瑤也知道藍思意失蹤的消息,不敢告訴藍藿藿,隻得發動所有關係去找,就算將整個城市翻過來也要找到她。
霍雲琛更甚,命人找穆晚的位置,但是她捂得很嚴實,找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有藍思意的蹤影。
隻能命人二十四小時不斷蹲點穆晚,他就不信不會露出馬腳。
……
爛尾樓的藍思意就慘了,她被關在小黑屋裏麵,又是一晚過去了沒有進食,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她不理解穆晚折磨人的手段就是將人餓暈嗎?
終於,挨到天亮,門外張昊走了進來,看著她的眼神跟淬了毒一樣,先是給她鬆綁。
“怎麽樣?昨晚睡得好嗎?”張昊得意的聲音傳到她的耳朵裏,現在藍思意被餓到渾身軟弱無力,連給張昊一拳都做不到。
“睡得很好。”藍思意咬著牙道,聲音很虛弱,但是膽子不虛。
很快外麵又走進來一個人,手裏拿了一瓶新的礦泉水給她,藍思意就這樣坐在木板上試圖擰開瓶蓋,但是嚐試了好幾下都沒有力氣。
剛才那個保鏢也是個心軟的,馬上替她擰開瓶蓋重新遞給她。
“謝謝。”藍思意很客氣的道謝。
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瓶水才算解渴,但是不止餓,肚子還是咕咕咕的叫了起來,她很想吃點什麽,可是看他們的樣子是沒打算給點東西吃。
剛才那人又退了出去,毛坯房裏就隻有她跟張昊兩個人。
“你什麽時候跟霍雲琛的母親打上交道了?”藍思意嗤問道。
“因為你啊,要不是霍雲琛將我逼入絕境,我怎麽可能攀上穆晚,這下輪到你為階下囚了,聽說霍雲琛在外麵到處找你,甚至都報警了。”
“但我告訴你,無濟於事,就算他們將整個城市都翻過來都找不到你的,你所處的位置,是我挑選了好久才選出來的,你的葬身之所。”張昊一臉得意的說。
“那我謝謝你。”藍思意咬著牙道。
“不客氣。”
“你就不怕霍雲琛找到你的家人。”藍思意又道。
張昊冷笑,“你以為我很傻嗎?怎麽可能讓他得逞,我早就將他們藏起來了,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
是的,誰都找不到,永遠都不會有人找到。
藍思意仿佛明白了什麽,對著張昊淬了一口,“你真狠。”
“嗬,為了報複你們,我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張昊不以為然的道,他已經瘋了。
“你就是個瘋子!”
“你說得對,我就是個瘋子,藍思意,落在我手上算你倒黴,當初要不是你整我,我怎麽可能變成現在這樣,多虧了你,將我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張昊臉上的表情可怖,心裏醞釀著更大的計謀。
外麵的保鏢在喊張昊了,他馬上停止與藍思意的交談,將她留在毛坯房內走出去。
嘎吱作響的門敞開著,藍思意數了一下大概有十來個身強力壯的保鏢,她終於知道為什麽對她如此放心了,一個餓得渾身無力的女人怎麽可能跑得出去?
藍思意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腦袋靠在光禿禿的牆壁上,還好她昨天穿了一件寬大的外套在身上,裹一裹可以勉強溫暖一下,垂著的目光無時無刻不在關注外麵的動向。
隻見所有的保鏢都聚在一塊吃著早飯,豆漿油條包子什麽的,默契的沒有一個人說話。
她聞著香味吞了吞口水,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
沒一會,還是有好心的保鏢走過來,遞給她一個饅頭,穆晚交代過餓著她,但是不能餓死她啊。
“謝謝。”還是剛才那個好心給她水的保鏢,藍思意拿著饅頭就啃,狼吞虎咽的,吞不下的時候就喝剛才剩下的小半瓶礦泉水。
這個保鏢也是覺得藍思意可憐。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這個饅頭是她今天一天的口糧。
她數著日子,自己怕是被關了整整三天了,這些保鏢也陪了她三天,除了餓著她,都沒有對她進行過特別暴躁的懲罰。
她也不知道外麵的人什麽時候才會找到她,難道真的像張昊所說,這個位置沒有人能找到嗎?那是在哪?
藍思意心裏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
a市周邊的幾個小城市都被霍雲琛找了個遍,但還是沒有找到藍思意的蹤影,就連穆晚這幾天都在總統套房裏按兵不動,她就是故意要讓霍雲琛著急的。
藍思情也放下工作,與霍雲琛會合,自己這個前姐夫向她詢問關於藍思意失蹤前的異象。
“我比她先到機場一個小時,她說堵在路上,堵了大概二十來分鍾的時候我給她打了個電話,那時候都還好好的,後來隔了十分鍾再打就是你接的了。”藍思情回憶道。
霍雲琛正在擺弄藍思意的手機,手機屏幕是她與藍藿藿的照片,猜不到密碼解不開鎖,看不到消息,還有藍思意的包,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
“現在怎麽辦?已經過去整整三天了,要是再找不到我姐的話,她會不會……”藍思情真不是說喪氣話,失蹤二十四小時就已經很危險了,何況是整整三天。
就連警局那邊也沒有任何進展,查遍了沿途的所有監控,也追蹤到了藍思意失蹤的最後位置,還是人去樓空。
霍雲琛不知道穆晚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他馬上打電話給安凝,讓她將穆晚約出來。
“怎麽又是我?”安凝人都傻了,怎麽每次背鍋的都是她,而且穆晚有那麽傻嗎?上了第一次當還有第二次。
“你就說要去看婚紗,讓她陪著選。”霍雲琛給安凝出著主意。
“其實我建議你要不服個軟算了,你母親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安凝道,她正跟季柔雲在一塊溫存呢,這種不討好的事不想去。
“你去不去!”霍雲琛威脅道。
“我不去……”安凝的氣勢一下就弱了,她要是不去的話,霍雲琛這個人什麽都做得出來的。
“算了,我去。”安凝妥協,“但是我隻約她看婚紗,阿姨來不來,你堵不堵得到人就看本事了。”
“你先約。”霍雲琛把電話給掛了。
安凝隻得給穆晚打去電話,接通了,可是被拒絕了,“親愛的,我知道是我那傻兒子的主意,你放心,我會親自聯係他的。”
被戳穿的安凝隻好訕訕的掛斷電話。
她就說穆晚不傻吧,霍雲琛還不信。
霍雲琛也是病急亂投醫。
五分鍾後,穆晚的電話打到了霍雲琛的手機上。
他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接通,“媽。”
“你想找藍思意也不用拿安凝來炸我吧,我說過了,隻要你找到藍思意,這場遊戲就結束了,各憑本事,對了,我隻給你五天時間,現在還剩下兩天,你要是還沒找到的話,那就別怪我了。”穆晚威脅道。
“媽,思意是無辜的,您不能那麽做。”霍雲琛朝著電話道,但是穆晚早就掛斷了電話。
根本不給他一點機會。
他馬上穿上外套。
“找到我姐了嗎?”藍思情還在呢。
“沒有,但是我們隻有兩天時間,若是再找不到她的話,凶多吉少。”霍雲琛凝重的道,他知道穆晚不是開玩笑的。
藍思情也緊張起來,“可是整個城市我們都找遍了,去哪裏才能找到她。”
“還有一個地方我們沒找。”霍雲琛道。
“哪裏?”
“碼頭。”霍雲琛答,立刻安排人去往碼頭。
那是國際貿易交匯的地方,地勢錯綜複雜,人口密集,若是穆晚要藏人的話,碼頭是最好的選擇。
可惜,霍雲琛隻猜對了一半,誰都能想到的地方,怎麽可能讓他輕易找到。
……
藍思意就隻吃了一個饅頭一瓶水,整個人奄奄的,但是她也搞清楚了狀況,每天早上或者晚上固定的時間外麵就會傳來吵鬧的聲音,還有鳴笛的聲音,她猜想自己應該是在碼頭兩公裏附近。
可是沒有通訊的她怎麽將自己所在的位置傳遞出去,隻能打消這個念頭,等著警察找來吧。
終於,穆晚來了。
第一時間就命人將她從房間裏帶出來,寬敞的客廳中,藍思意站都站不穩,被人扶著坐在凳子上。
她目視著穆晚,道:“阿姨,我什麽地方得罪過您嗎?”
穆晚依舊穿著貴氣,風韻猶存的臉上沒有歲月的痕跡,她開口道:“沒有啊,可是你玩弄我兒子,我就要玩弄你,你知道嗎?從你失蹤的這幾天他都快瘋了,滿世界找你,就算被你玩得像隻狗,他都甘之如飴。”
“如果你當初為我兒子生下一兒半女我都能原諒你,可是你怎麽做的還記得嗎?哎,一家子白眼狼。”穆晚道。
藍思意覺得穆晚有點癲。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藍思意虛弱的開口道。
後麵的話被穆晚打斷,她狠狠的說,“過去的事?那我們算算前麵的賬吧,你們離婚,他將他的身家都給了你,他都這樣了,你居然還想離開這裏,離開他,你的心怎麽這麽狠。”
藍思意忽然弄不懂穆晚到底什麽意思,一邊又說玩弄她兒子,一邊又說她不該離開。
她嚴重懷疑穆晚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雖然隨便懷疑婆婆媽腦子有問題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