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羽睜大雙眼,內心震驚,麵色卻不作言語。
她腦筋倒是轉的快,居然這麽快就猜出了小皇帝的身份?
可她若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為何要屏退左右單獨問他小皇帝的身份?
難道她真的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方才在房間裏才會勾引他?
北辰羽內心起伏,蘇眠見他不說話,嘴角一撇,也不在意他沉默的態度:“你不說也罷,我自有思量。麻煩你好好告訴你背後的人,既然把她我捧上了第一采女的高位,就不要再想著把我摔死了。”
北辰羽聞言,瞳孔驟然緊縮:“你說,什麽?”
她怎麽知道第一采女的身份,是他故意捧上去的?
因為過於震驚,北辰羽並未深究‘背後的人’幾個字,滿心都是對於蘇眠猜出自己的身份的滿滿的不相信。
“我說,我不會摔死的。因為自己會飛。”蘇眠白了他一眼,走到方才愛豆躺過的秋千架子翻身躺上去,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全然不知自己三言兩語在北辰羽心中掀起了多大的驚濤巨浪。
北辰羽故作沉靜,瞥了她一眼:“蘇小姐,雖然不知道你何出此言?不過第一采女是蘇小姐實至名歸,你的婢女便如此文采斐然,蘇小姐定然更是驚才絕豔之人,不要聽信別人亂說沒有的事情。”
這話滿滿的彩虹屁,蘇眠一聽就知道這人心機婊屬性還在作祟,頓時翻了個白眼,翻身看著他詢問,“不肯承認是吧?沒關係,你聽我跟你慢慢捋清楚。”
北辰羽微微擰眉,並不說話。
蘇眠打了一個哈欠,慢慢梳理原主的記憶一邊說:“我成名不過一載,起於三月三,采女榜興起,各地舉辦了盛大的詩會選取有才之人前往京都集會筆試。可我參加的所謂的詩會,來者總共不過兩人,我還摘得了頭名。之後的四月初,十大才女論天下,可在座其中四個是老媽子,那文采真是一言難盡,難不成我朝女子的文采水平當真已經到了如此山窮水盡的地步?”
北辰羽在她身旁不遠的石桌前坐下,心思已經沉靜下來,靜靜的聽著她說。
“而後四月中旬,我以琴藝勝了我朝琴藝超絕的歐陽老前輩,我怎麽說呢?我自小學習琴棋書畫,技藝也算精通,可年齡閱曆擺在這裏,琴藝和歐陽老前輩這樣的名家相比還是不夠看的。你知道我怎麽贏得嗎?”
北辰羽挑眉,完全是聽故事的樣子:“說說看。”
“我們壓根就沒有比賽。歐陽老前輩自己湊上來找我比試琴藝,而開始關起門卻隻讓我彈了一首曲子,便揚言說,被我的琴藝折服,甘願將第一琴師之名讓給我。”
一沒比,二不認識,她自己湊上來的…還有最近,我偶得一絕聯,自己還沒有欣賞個滋味出來,三個天下聞名的才女就上門挑戰,並且隻看了一眼那副絕對,便紛紛不戰而折服。”蘇眠勾唇問,“你怎麽看?”
“蘇小姐的意思,有人專門繞了這麽大一圈,好費心思就是為了讓你當上第一采女?”北辰羽詫異道:“那背後之人跟姑娘一定關係匪淺。”
蘇眠心底吐槽一番:假惺惺。
她慵懶道:“這個手筆,確實是個大手筆。不過關係匪淺就算了,要不是你們,我犯不著被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找上門來挑戰,差點沒給我累死。”
實際上,原主已經被累死了。
“本來《滿江紅》我是不想寫的,可誰讓我這麽倒黴,被人推倒了風口浪尖上呢?”蘇諷刺地笑了一聲,“閣下方才費盡心機壞我名聲,不是偶然吧?”
北辰羽摸了摸鼻子:“自然不是偶然,在下說了,想要娶小姐回家,那麽自然不能讓小姐跟了別人。”
蘇眠現在自然回過味來,沈茉莉實際上想要帶走的人是她,不過這個都不重要,此人雖然胡作非為,最終目的倒是和她不謀而合。
她也不想進宮。
“原本這一切我還想不通,怎麽會有人費勁心思這麽捧著我呢?可是既然剛剛那位沈小姐是帶著尚宮令要接我入宮,我這小院裏的消息沒道理這麽快傳到了皇上耳朵裏,進來入府的陌生人也就隻有和方才那位小公子,想來他就是小皇帝了。這麽一想,那麽似乎一切都正常了。”蘇眠撐著下巴眯著眼,“閣下和小皇帝應該不是一派的吧?”
北辰羽扯唇:他居然做的這麽明顯嗎?
一向是統籌全局指點江山的世子殿下不由的懷疑起了人生,若真是如此明顯,怕是這目的早就天下人皆知了。
說來說去,還是眼前這個女子太過聰慧了。更可怕的是,她分明早就猜到了詩會有問題,采女榜也是別有目的,卻一直不動神色,這份心思的確值得深究。
卻不知,原主是真的沒有想這麽多,也看不出背後的彎彎繞繞的大陰謀。隻是蘇眠穿越過來,整理了一遍原主的記憶,早就驚呆了。
他麽的兩個人的詩會,原主居然莫名其妙天下聞名了?
這要不是有人暗箱操作派了古代版水軍,故意大肆宣揚捧她上位,讓頂在風口浪尖上,她就是傻的。
“沒話說了吧?”蘇眠見他沉默,一躍站起身,彎腰告訴北辰羽,“你別緊張,我說這些也沒別的意思,我不管你們背後在爭鬥什麽,都和我沒什麽關係,正好我也是不想嫁入深宮。”
北辰羽眼睛微微一亮:“哦?”
“不過,這次你算計我的事情,我記住了。”蘇眠忽然邪魅一笑,然後立刻拍手道:“春夏秋冬,進來。”
春夏秋冬一直擔心蘇眠的清白,怕裏麵這個戴麵具的男子欲行不軌,所以一直膽戰心驚地守在門口,聞言立刻摩拳擦掌地衝了進去,異口同聲:“小姐,請吩咐。”
“把這個登徒子給我壓地上。”蘇眠退開一步,笑眯眯地看著春夏秋冬撲上去,一人壓一個胳膊和腿,北辰羽自然不會怕區區四個女子,更何況好男不跟女鬥,他不至於就此動手,於是翻身就要起來。
‘愛豆彩衣’卻抱胸在一邊看熱鬧,蘇眠一把將人推了出去:“愛豆,幫個忙。”
這一推,‘愛豆彩衣’穩穩當當撲在了北辰羽胸口,可憐北辰羽剛剛要把四人掀開,突然被剛剛能蹦能跳的大胸弟壓了個滿懷,頓時渾身僵硬,氣得吐血:“起開。”
一想到她那慘不忍睹的舞姿,北辰羽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
‘愛豆彩衣’一臉無辜和不情願地看著他:“你以為我願意?大哥,我也是奉命行事啊。”
說話間,趁著他警惕的功夫,悄悄在他腰間摸了一把,順了塊冰冰涼的東西在手中,遞給蘇眠一個眼神。
蘇眠勾勾唇,指了指自己的腰帶:“如果自己失身於你,你會不會被你背後的人責罰?”
蘇眠剛剛說完,北辰羽還未反應過來,隻聽得她一邊拉扯衣服一邊大叫,“救命啊,救命啊,非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