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何直至今時今日,燕京不見洛陽一兵一卒救援?”雲燁隱隱有些動怒。
對當時的燕京來說,如果有援兵相助,叛軍之患根本就不成問題,這也是直到今天雲燁仍然無法釋懷的一點。
“皇上聖明,恕微臣直言,起兵之日,微臣當即收到來自兩位藩王的親筆信。
兩位藩王在心中明白無誤地告訴微臣,一旦洛陽之兵救援燕京,兩位藩王便各率三十萬大軍自北南下,到時候燕京就不僅僅是叛軍之患那麽簡單的了!”王昭桐說的情真意切,看上去不像有假。
北方兩位藩王?
雲燁眼中當即露出一陣寒芒,藩王之患已經愈演愈烈,到時候朝廷出兵,第一個目標便是北方那兩位!
“藩王之患,朕已知曉多時,三年之內,朕必定平定諸藩!”雲燁陰寒著眼神說道。
王昭桐看著雲燁愈加不散的臉色,他知道自己今天多半事躲不過去了。
皇太後和皇上之間的爭鬥已經隱隱顯現出端倪,即便是一直保持中親立態度的王昭桐也必須站隊!
“洛陽是大雲繁華之地,朕不想看見洛陽再有任何差池,王愛卿你可明白?”
“微臣明白,明白!”王昭桐戰戰兢兢,連連點頭。
“微臣乃先帝親任洛陽刺史,定當竭盡全力輔佐皇上!”王昭桐終於下定了決心,選擇站在皇上的陣營。
雲燁如釋重負一般,臉上終於流露出淡淡的微笑:“如此甚好!”
“不知皇上可還有其他安排?”
“朕打算沿河道直下江南!”雲燁回應說道。
王昭桐有些莫名其妙:“不知皇上下江南做什麽?”
“朕打算查探江南一帶情形,了解天下之事。”這當然是雲燁隨便想出來的一個理由糊弄王昭桐。
不過王昭桐也是一個聰明人,他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皇上準備何時動身?”片刻之後,王昭桐問道。
“昨日啟程。”
雲燁緊接著又說:“不過朕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皇上有何吩咐?”王昭桐內心咯噔一聲!
“朕要你明日親自款待國師的人。”雲燁緩緩說道,臉上帶著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
“國師大人?”王昭桐皺下眉頭,片刻之間,他立即明白了雲燁話裏的意思!
國師身為朝廷重臣,皇太後手下得力幹將,如果王昭桐按照雲燁的意思去做,那麽就等於是和國師和皇太後之間徹底撕破了臉皮。
雲燁這一招不可謂不高明。讓王昭桐沒有選擇的加入了雲燁的陣營。
“王愛卿有什麽困惑麽?”雲燁問道。
“微臣沒有什麽問題,沒有問題!”
……
雲燁和龍笍在刺史府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天沒亮,兩個人在刺史府清兵的護送之下,悄悄乘船沿河到南下。
王昭桐則一大早就來到一家驛站,國師派來跟蹤雲燁他們的人就住在這家驛站裏麵。
驛站裏麵的那些人看見洛陽刺史親至,當即就明白過來這是怎麽一回事兒,情急之下他們出示了國師的手紮,然而王昭桐並不為所動,依舊還是將這些人帶到了洛陽刺史府裏麵。
三天之後,雲燁和龍墜出現在了杭州碼頭。
這是雲燁第一次來到杭州,杭州的景象令雲燁頗有感慨,這裏與洛陽繁華程度竟然不相上下。
“少爺,看來這杭州比咱們想象的要富庶得多。”龍笍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也忍不住感慨說道。
“杭州雖好,可不要忘了咱們的正事兒。”雲燁提點說道。
“少爺說的是。”龍笍麵露慚愧之色,正在龍笍準備接下去說話的時候。
突然一輛馬車橫衝直撞的過來,街頭不少行人都被這輛馬車所絆倒,龍笍見狀,迅速將雲燁朝身後撥開。
最終馬車從龍笍麵前不過三尺之遙。
待到馬車過去之後,龍笍的視線一直緊盯在馬車上麵,像杭州這樣的城池,一般來說律法森嚴,怎麽可能允許馬車像剛剛那樣橫衝直撞過街。
龍笍突然察覺自己身後的雲燁不見了,當他四下張望的時候,發現雲燁在一旁扶起了一名白發蒼蒼的老人。
“小夥子有心了!”老人滄桑的麵孔上露出笑容。
龍笍連忙走到雲燁身邊,將老人一同扶了起來。
“大爺,剛剛衝過去的那輛馬車是什麽來頭?怎麽敢如此光明正大的違反律法?”有些話不適合雲燁來說,因此一旁的龍笍隻能迅速開口。
“你們兩個小夥子是外地來的吧?”老人突然問到。
“老人家說的沒錯,我們兩個剛剛來到杭州。”一旁的雲燁點了點頭。
“我說也是,否則你們怎麽會連白大人的車都不認識。”
“白大人的車?”雲燁和龍笍兩人同是一臉茫然。
“你們兩個小夥子不會連白大人的名號都沒有聽說過吧?”這下輪到老人吃驚起來。
雲燁當即笑著回應說:“不瞞老人家說,我們兩個是從北方過來的,因此對於這南方的情況頗有不俗,還請老人家多多見諒。”
“原來如此,老朽就且告訴你們兩個,這白大人來是杭州白蓮教的馬車。”老人說話時,視線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
“白蓮教是什麽東西?”龍笍當即問道。
“白蓮教是江南一帶最興旺的教派,門下弟子無數,白蓮教主更是擁有通天莫測之威!”老人說話時顯得一本正經。
“有這麽誇張?”龍笍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你這小夥子怎麽如此不知好歹,若是白蓮教將你抓起來,剝皮抽筋不說,甚至小命都難保!”老人警告道。
龍笍自知失言,一時間也就沉默了下來。
“難不成在杭州便沒有王法了?”雲燁又在一旁出了聲。
“杭州沒有王法,隻有白蓮教!”老人說這話時,臉上流露出隱隱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