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把自己偶然間交了一個網友的事情告訴秦無衣——以秦無衣的人品，應該犯不上會為了一個不知道有什麽用處的昆侖鏡幹掉他，所以現在主要的問題在於……她和那個網友究竟是什麽關係？
如果是有一些誤會的至交好友，那他大可以坦坦****地說出來，但若是不共戴天的生死仇人，那顧長生就算滑跪得再快也難逃被遷怒的命運。
抉擇的一刻就在眼前，贏了應有盡有，輸了一無所有。
“長老……你的手……”
顧長生裝作受寵若驚的模樣望了望秦無衣的柔夷，盡可能讓自己表現出一臉懵逼的模樣：“怎麽了長老，那個叫秦路的是你的仇人嗎？”
秦無衣此刻也發覺了自己的失態，鬆開顧長生的手腕語氣淡漠道：“沒什麽，隻是和她認識罷了……你以前見過她？”
“不曾見過麵，隻是偶然間通過傳訊工具聊過幾句。”顧長生正色道：“其實我和她也不是很熟。”
秦無衣聞言有些失落，同時心中也有些自嘲……是了，清明已經去了天權古路，怎麽可能還在搖光域呢？
想來應該是之前還在劍宗的時候，清明偶然間放出了紙鶴寄情抒懷，被顧長生撿到，兩人就此聊了幾句罷了——聽說這種玩法在仙界還挺流行的，不少姻緣就是這麽成就的。
當然，用這個漂流紙鶴法子詐騙賣茶葉的也非常多。
如果說原本她還抱著那麽一絲絲的可能性覺得路清明回到了搖光域，那麽此刻顧長生的話已經是擊碎了她心中的幻想。饒是秦無衣這般心性堅韌的人兒一時間也有些疲憊。她輕聲點頭道：
“我知道了。”
“沒什麽事的話，你就先離去吧。”秦無衣轉過身去下了逐客令，一襲黑裙的裙擺搖曳著拖在地麵。她似乎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聊下去。顧長生在一旁眨了眨眼道：“秦長老似乎對這個人很在意？”
“有些事情少打聽的好。”秦無衣回頭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警告顧長生不要有太多的好奇心。顧長生被這視線一掃垂下眼簾，作出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長老不讓我打聽那我就不打聽，我隻會心疼長老～
秦無衣見顧長生這般姿態，語氣也軟了幾分：“此事你知道太多不但對你無益，反而可能招來災禍。”
“長老用心良苦，弟子自然是明白的！”顧長生虛心受教道：“隻是長老……”
“怎麽？”
“你剛剛捏得我手好疼啊。”顧長生眨了眨眼道：“我感覺都快拿不起劍了……”
秦無衣：“……”
畢竟是自己失態在先，秦無衣倒也沒有戳穿顧長生這麽蹩腳的理由，她遲疑了片刻，給了顧長生一個眼神示意他跟著過來。
顧長生一看秦無衣沒有當場把自己轟走，便知道自己的苦肉計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奏效了。連忙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在秦無衣身後走著。
高貴大氣的黑裙下是輕輕搖曳的曼妙身姿，即便是從背影上來看秦無衣的身材也是無可挑剔的類型。曲線玲瓏**，天鵝般修長白皙的脖頸看上去無比誘人，晶瑩剔透的耳垂上墜著金飾。黑色的神秘與金色的磅礴大氣在她身上完美融合。
人們常常說黃金飾品會顯得俗氣，但那恰恰是沒有氣質的人口中的托詞。像是秦無衣這樣雍容大氣的人間絕色，根本不存在壓不住的衣裳和首飾。
“坐。”
不容置疑的口吻淡淡響起，顧長生乖巧地坐了下來，等待著秦無衣的指示。
她伸出完美無瑕的玉手在虛空中輕輕一劃，從中取出了幾瓶傷藥。隨後輕輕將它們擺在桌麵上，打開其中一瓶倒了一顆龍眼大小的玉丸。
那藥丸隻是落在了手中，立刻便被靈力催化成了**，秦無衣輕輕揉搓了片刻，對著顧長生道：
“將手伸出來。”
顧長生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道：“長老，這不合適吧……使不得，真的使不得……”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他伸出手的動作是一點都沒遲疑。秦無衣聞言眉頭輕輕皺起：“既然你這麽說，那你便自己來好了。”
顧長生：“……”
他恨不得給自己的嘴來上兩巴掌，連忙可憐兮兮地看向了秦無衣，訕訕道：“長老，我開玩笑的……能夠讓秦長老親自為我塗抹傷藥，弟子一時間有些激動說錯了話。”
“長老你是知道我的，我這人一向很老實……”
“閉嘴！”秦無衣瞪了他一眼冷冷道：“再多嘴我叫劍侍過來幫你搽藥。”
顧長生頓時不敢說話了，秦無衣見他老實了許多，這才將手掌輕輕覆蓋在了顧長生的手腕處。
冰涼的藥液和秦無衣柔弱無骨的玉手一同接觸上來，顧長生覺得自己的魂兒都快飛到天外去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長老你輕一點。”
秦無衣眼簾低垂沒有回話，她倒不是第一次為人搽藥了，從前路清明和祁寒酥練劍受了傷都是她幫二人處理。所以自然不會不知輕重。隻不過替一個男人搽藥，貌似還是頭一回碰上。
她一隻手握住顧長生的手掌，另一隻手輕輕塗抹著藥液，那番溫柔細致的模樣倒是與她人前的冷豔完全不符。
一向威嚴冷傲的尊上長老秦無衣幫一個弟子處理傷勢，這個場景要是被其它男人看見了少不了會道心破碎，引起一陣軒然大波。顧長生貪戀這份溫柔，目光一絲不苟地注視著她的動作，像是要把這番場景牢牢記在心中。
賺大了！這波簡直賺翻了！
顧長生默默給自己的機智選擇點了個讚——不但沒有暴露自己用昆侖鏡和網友姐姐聯係的事情，甚至還借著機會碰瓷了秦無衣一波。
早知道有這種好事，我當天就應該過來！為什麽還要等這麽久！
似乎是覺得這個氣氛稍微有些旖旎，秦無衣淡淡開口轉移話題道：
“聽說你前些時日學了第十三峰的青蓮劍意？”
“回稟長老，確有此事。”
“感覺如何？”
“感覺……也就那樣吧。”顧長生想了想決定小裝一波：“一下子就學會了，沒什麽挑戰性。”
秦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