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孫女也買回來一個木盆！花了一萬兩千靈石，這簡直比搶還過分呐！執劍堂再不出手懲戒，我的棺材本都要被詐騙沒了！”
“你們好歹買回了能看得見的東西，我女兒天天跑去買第六峰聯名款桃花酥！人都吃胖了兩斤了！這顧姓賊廝簡直不當人子！太氣人了！”
“趙長老，你不覺得那純粹是因為你女兒貪食嗎？”
長老們一個兩個的義憤填膺，痛斥顧長生割韭菜的行為實在太過卑鄙。場上氣氛很快變得混亂了起來。
太一劍宗內的機構體係是由執劍堂、七殺堂、養劍堂組成的，上頭壓著的是執事長老、太上長老以及尊上長老互相製衡形成的格局。常年閉關的劍宗掌教至尊在這個體係中頗有幾分吉祥物的意思。
倘若想要通過某一項決議，一般都是先有執事長老提出的，眼看下麵幾個劍堂的長老態度一致堅定，坐在會議堂上方的一位林姓執事長老輕咳一聲道：
“如果那位弟子的行為確有不妥，那便讓執劍堂的人去查一查好了。若是查出有什麽問題了，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吧，若是沒有問題，那咱們也不能冤枉了我劍宗弟子。”
這一番話圓滑無比，並沒有什麽堅定立場可言。其它兩位執事長老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似乎在考慮是該賣秦無衣一個人情，還是該和另一個執事長老一樣中立不粘鍋。
“林長老說得有理。我們劍宗不會冤枉一個弟子，也不會坐視有惡徒打著宗門的旗號謀私利。”
“我也這麽覺得。”
底下的韭菜家屬聯盟頓時將目光移向了兩位太上長老們，開啟這場會議之前他們已經試探過了太上長老的態度，所以兩位太上長老頓了頓，其中一人慢條斯理地沉聲道：
“第六峰弟子顧長生借第六峰旗號謀私利，確實與法度不容。不過讓執劍堂的人去大動幹戈未免有些過頭了，倒不如和他商量商量，把非法所得歸還一部分，上交一部分，然後派一個長老去說教他兩句好了。”
“秦長老，你覺得這個安排如何？”
很顯然太上長老沒有同意讓執劍堂這個暴力執法機構介入的提案，而是改成了溫和一些的沒收充公，口頭警告，很明顯是在賣秦無衣一個麵子。
有幾個家裏小輩被割韭菜割得比較狠的長老聞言頓時臉色一變，暗暗叫苦，歸還多少上交多少的度也不知道是誰來定，若是還得少了，那他們豈不是要吃一波啞巴虧？
逆子！學什麽不好非要去學第六峰的傳承！果然不怕富二代敗家，就怕富二代上進！你還不如待在家裏吃喝玩樂呢！
所有人都知道顧長生身上打著的是秦無衣的標記，與其說是在商量如何處置顧長生，倒不如說是在試探秦無衣的態度。
謝青衣和黃頂天兩位尊上長老默默喝茶，絲毫沒有參與這個話題討論的意思。秦無衣輕輕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鳳眸冷冷掃過了在場的所有人，平靜開口道：
“顧長生有什麽錯？”
太上長老們：“……”
執事長老們：“……”
各個劍堂的長老們：“……”
我們知道你護短，可是你也不能護短這麽明顯吧？臉都不要了！他顧長生詐騙還有理不成了！
你就寵他吧！
“顧長生把一堆廢物謊稱是寶貝，高價賣出，這難道還叫沒有錯嗎？”孫子買了玉鐲的長老高聲道。
“方才你自己也說了，顧長生賣出玉鐲的時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說，那玉鐲靈性全失去，法力全無，隻有一點微乎其微的增加領悟傳承的概率，是你孫子自己決定買的，與他人何幹？”秦無衣淡淡道。
“他還說那是曾經第六峰峰主佩戴過的玉鐲呢！”
“你又不是第六峰峰主，你怎麽知道他沒戴過？”秦無衣反問道：“何況仙界之中，售賣法寶之時都喜歡誇大其詞，這已經是一種慣例，如果真要算起來，市麵上流通的法寶裏恐怕有幾萬柄靈劍是掌教至尊用過的，還有幾萬柄是在座各位有聲名之人用過的，莫非他們購買之時也會查證是否有此事？”
“那……那他還說那個可以增加感悟傳承的概率呢！”有長老憤怒道：“這不是明擺著忽悠人麽！”
“他隻說了可以增加概率，有說過必定可以領悟成功嗎？”
“更何況他賣出去的東西，不是隻有你們這些人傻錢多的子嗣才有可能買得起嗎？他可曾賺過普通弟子一分靈石？”
眾長老：？？？
咱們聊歸聊，人身攻擊是不是玩不起！
不過想想好像也是……顧長生這位韭菜收割大師定製的價格，基本都是刀刀砍在韭菜根上，收割用戶無比明確，就盯著有錢的富哥們兒薅羊毛，一點不影響普通弟子在第六峰白嫖。
前者是付費用戶，影響收入，後者白嫖用戶用來增加人氣，讓付費用戶有種再不感悟就來不及了的緊迫感，也順便讓他們花靈石小裝一波。可以說是每個參與進來的人都在這一場商業活動中賺到了。
當然羊毛出在羊身上，長老子嗣和富哥們兒有沒有虧不知道，但長老們肯定是虧麻了。
“秦長老，你我都心知肚明，第六峰的傳承根本不可能在那種荒謬的地方出現，你這般袒護那個弟子，是不是有什麽私人關係在裏頭。”
秦無衣的眸子裏掠過一絲薄怒，冷冷瞥了一眼那個多嘴的長老道：“你在教我做事？”
平白無故急了，那一定是對方可能說到了點子上。秦無衣想起了顧長生之前調戲她的話語，眸子裏忍不住浮現出了一抹煞氣。那個多嘴的長老被秦無衣的氣勢嚇得連忙縮了回去，閉上嘴不再開口說話。
眾人都看得出來，秦無衣是鐵了心要保顧長生，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默，這個時候一直笑眯眯的黃頂天站出來打圓場道：
“大家沒必要這樣嘛，宗門弟子依靠自己商業方麵的聰明才智賺一點零花錢，我們這些老家夥也不能總是抱著否定的態度嘛。”
雖然名字叫頂天，可是這位黃衫中年男人的氣質卻顯得有些人畜無害，像是笑眯眯的和事佬。他出聲為這件事定調道：“不管怎麽說，顧長生打著第六峰的旗號賺錢總是不對的，畢竟我們大家都知道第六峰的傳承不可能在那邊出現。”
“所以依我看，直接由宗門出麵將這件事解釋清楚，遣散了那些弟子，然後教育一下小顧讓他安心修煉，不要搞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就好了，至於那些靈石呢，就當作是你們在座的長老給第六峰的幾株獨苗一點小小的資助了？”
韭菜家屬長老們臉不自覺地抽了抽……這特麽也能叫一點小小的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