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隻是瞧見顧長生這一幅憂慮心痛的模樣，尋常人恐怕還真覺得他是個隻會心疼漂亮阿姨的好弟子了。可秦無衣是何等的人精，一下子就聽出來這小子是在委婉地要保護。
當然這倒也很合理。他又不知清明和寒酥的關係。從不知情者視角來看，顧長生讓寒酥成了舔狗聖女，路清明應該生氣才對。
可事實上除非清明有好姬友一被子的想法，否則她是絕對不可能對顧長生出手報複的。
我秦無衣培養出的弟子，這點人品還是有的。更何況顧長生和路清明說不定還算認識呢——顧長生之前不是說過嗎？他從前與清明化名的秦路曾經紙鶴傳書聊過。
雖然不知道清明為何要化名與他聊天，但有這份情誼在，清明就更不可能會出手報複了。
漂亮阿姨輕輕點了點頭：“此事我會提前與清明說清楚，你不會受到任何打擊報複的。”
“秦長老說的，我自然是信的了。”顧長生故意又歎道：“隻是畢竟涉及到一個男人顏麵的事情，隻怕路師兄表麵上聽您這個師娘的話，背地裏……”
秦無衣冷哼一聲，鳳眸含煞道：“我秦無衣的弟子，不說光明磊落，卻也不是你想的那種卑鄙之徒。”
“若是她真的偷偷打擊報複了你，那便由我這個做師娘的來還債好了！”
準備把顧長生和祁寒酥一起吊起來打的路大帝：？
顧長生：？
細嗦還債是怎麽個還法？
秦無衣很是自信於路清明的人品，相信她絕不會為了這點“綠帽子”而去打擊報複顧長生。隻可惜漂亮阿姨想都沒想到的是，黃毛大帝和路大帝結下的梁子可不止這舔狗聖女一頂“綠帽子”……
“咳咳……秦長老言重了，我隻是以防萬一罷了。本身我也是很相信路師兄的為人的！”顧長生嚴肅道：“若是路師兄真的不日即將回歸劍宗，那弟子是不是應該停止接近蘇蘇師姐與祁師姐的計劃了？”
心結都不用解了，自然就不能借著這一點繼續接近秦無衣了。他主動提出結束這個計劃，肯定不是打消了對秦無衣的想法。
實在是秦無衣不是小綠茶那麽白給的角色，在接近她的路上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一旦讓她提前發現了你的小心思，不但前功盡棄，甚至還有可能被她一劍砍得找不著北。
所以眼下顧長生必須要主動提出結束這個計劃，務必讓自己站在一個為了秦無衣犧牲的受害者角度，激起她心中的一絲愧疚之意。
女人嘛，愧疚了總是會想補償一下下的……既然有補償，那後麵的接觸豈不是又順理成章了？
顧長生默默為自己的機智點了一百個讚。然而還沒等他的如意算盤打響，秦無衣一句話便讓他愣在了原地。
“不必，你繼續按兵不動好了。”
顧長生：？
不是……你家聖女都快沒心結了還讓我上呢？生怕路清明頭上的顏色不夠純天然是吧？
莫非……路大帝其實是個嚴於綠己的人？秦無衣作為他的師娘清楚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特意讓我……
顧長生覺得自己再想下去起碼得憑空多出幾個G的內容出來。比如什麽路清明站在床邊看……咳咳咳……
“秦長老，此舉又是何意？”
秦無衣輕輕掃了他一眼，隻是道：“我擔心事情有變，所以留個後手罷了，既然你是替我做事，我自然會保你。”
祁寒酥的心結確實是有希望解開了，可她準備給路清明的驚喜依舊讓秦無衣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這個逆徒又要折騰出什麽新花樣出來。
路清明沒回來她都能整出個我幫人牛我“未婚夫”的大活；路清明要是回來了，那她整活的程度怕不是要突破天際？
顧長生這顆棋暫時還不能撤！最起碼要等到清明歸來平穩落地，一切走上正軌之後才算功成身退……不，不對，興許到了那個時候顧長生還得加個班。因為清明一旦歸來，寒酥沒了心結牽掛肯定要到處去浪的。
秦無衣思緒流轉間暗暗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顧長生榨幹到一絲都沒有了才算為止。顧大黃毛這邊一時間也摸不清秦無衣的路數，二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地沉默對視了一會……
“怎麽？你有話說？”
“沒、沒有，能替長老做事是長生的福分，我怎麽會不服氣呢？”
“如此便好。”秦無衣嘴角微微一笑，眸子裏似乎露出了些許滿意之色：“對了，你近期留意一下寒酥的動向，她可能會有大動作……記得隨時向我匯報。”
顧長生正色道：“自當如此。長老您不說我也要向你報告，祁師姐確實和我說了她有一個大膽的計劃。”
“計劃是什麽？”
“還不知道。”顧長生搖頭：“她還沒和我說，隻是讓我等著隨機應變。”
連顧長生這個金牌合夥人都沒透露，看起來自己這個孽徒要整的活一定相當大啊……秦無衣心底冷笑了一聲，開口回道：
“我知道了，你隨機應變就好，有情況再聯係我。”
“對了秦長老，路師兄他大概什麽時候回來呀？”
“你問這個做什麽？”秦無衣淡淡瞥了他一眼。
顧長生腆著老臉道：“問問嘛。好歹也是我劍宗第一天驕呢……我當然也很關心他能不能平安歸來了……”
“還不知道。可能明天，也有可能明年。”秦無衣輕聲回道。
自從上一次的聯絡過去已經好幾天了，道鍾碎片積攢的能量似乎耗盡了，天權古路的天機再度被覆蓋。要想再去知道路清明的情況，恐怕要等到道鍾碎片重新掀開天機一角了。
罷了，這麽多年都等過來了，何必急於這一日兩日的……倒是清明最後留下的那顧孟德讓人有些奇怪……
秦無衣這幾日拜托天衍宗查了弟子名錄，劍宗弟子名錄自己也翻閱了一遍，都沒有找到這個喚作顧孟德的人。
莫非此人是散修，或者說這並不是一個人名？
顧長生：路大帝到底回不回啊，我都快把網友姐姐召喚過來了，你不會告訴我你那邊晚點了吧？
說起網友姐姐……話說她怎麽還沒測試好通道的穩定性？該不會她測試完決定不來了吧？
二人看似隨意閑聊了一陣，實則都在暗自思索著自己的事情。一直到了八強大比即將開始，二人閑聊的節奏這才停了下來。
秦無衣此行目的之一就是為了看謝小綠茶的表現，自然不肯錯過。水袖輕掃，絲帕收回，顧長生的身形再度出現在了平劍山無人之處。
“走吧，去看看清梔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