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賊如顧長生自然是不可能白白把自己的獎勵拿去無償貢獻給宗門的——唯一一個道鍾碎片還是因為副作用太大了他不敢拿手上，這才暫且交給了路清明。
反正路大帝又還沒出來，顧長生拿到了合歡珠的另一半之後大可以選擇一個拖字訣。
拖，就硬拖！
“既然你這麽想為宗門出一份力，那便由你去尋回合歡珠的陽珠了。”秦無衣和路清明對過視線後都覺得這筆買賣能做。於是乎路大帝將其他底蘊至寶收入儲物空間中，白嫩如玉的手掌輕輕張開：
“交換吧。”
顧長生強自壓下心中的狂喜，伸手把躺在路清明手掌心的合歡珠拿了過來，拱了拱手道：
“多謝路師姐和無衣長老的信任，我顧某人一定不會辜負你們對我的期許，爭取早日尋得另一半的合歡珠！”
“想必接下來路師姐和無衣長老還有其它的話要聊吧，我就不方便在這打擾了，你們聊，我先去一邊坐著……”
“你給我回來。”路清明挑了挑眉一把揪住了顧長生的後衣領：“我說的是交換吧，不是給你吧……你說好了抵押在這的東西呢？”
“哦，路師姐你說這個啊。”顧長生裝作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腦袋：“請路師姐和秦長老放心，三日之後，我一定給你們一個驚喜……”
“你給我翻譯翻譯，什麽叫驚喜？”
“驚喜嘛，這有什麽好翻譯的……”
“翻譯翻譯，什麽叫驚喜？？”
“驚喜就是我三日之後把我那些法寶拿過來親手交給路師姐你作抵押！兩張經書殘頁一個和燭離教有關的燈盞！”
路清明沒有鬆開顧長生，反倒是把他轉了一個麵揪住了他的衣領，冷若冰霜的小臉幾乎是和他麵貼著麵，她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開口道：
“請問你這是在空手套白狼嗎？”
路大帝被顧黃毛氣得想砍人……我都已經給你借口讓你體麵了，你居然想把我當成傻子耍著玩。
“你覺得我很好玩是嗎？”
要不是以前玩過，這個問題我還真回答不出來。
顧長生老臉微微一紅，咽了口唾沫搖頭道：“路師姐你這就誤會了，你想想就算我有好東西，那我能隨身帶著這麽重要的法寶麽？我不得偷偷藏在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嘛？”
“再者說了，我就算是想騙你，那我也得考慮考慮無衣長老不是？若是我空手套白狼，天涯海角我也逃不過無衣長老的法眼呐。”
“清明，他說的有道理。”秦無衣淡淡出聲道：“他若是想賴賬，我饒不了他。”
路清明聞言也很快冷靜了下來，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後鬆開了顧長生，冷哼了一聲暗道不對勁。
以往不管遇到什麽事情我都可以平靜淡漠處之泰然，為何唯獨碰上這個可惡的家夥就這麽容易情緒失控呢？
不能再這麽讓師娘看笑話了。路清明深吸一口氣，恢複了幾分往日的冷漠平靜道：
“那我便等你三日。”
“多謝路師姐的信任！”顧長生剛要開口繼續說些什麽，路清明又再度開口打斷了他：
“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不論你最後找沒找到另一半的合歡珠，三宗五門在底蘊至寶問題上談判的時候，我會委托你做我的代言人。”路清明淡淡道：“屆時我和師娘會與掌教高層們商討出一個底線，隻要你能把談判的好處滿足這個底線，多出來的部分我可以做主全都給你。”
“就算是你貢獻出了道鍾碎片應得的報酬。”
路清明自問她還是比較了解這頭無節操且不搖碧蓮的好人的，合歡珠既然到了他的手裏，那大概率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她總覺得這貨可能有問題，但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裏。
畢竟秦無衣還在這裏，她又不可能太過失態，多方權衡之下，她做出了這麽一個決定。
一旁的秦無衣微微有些詫異地看了路清明一眼，似乎有些不太明白路清明為何會對顧長生這麽好。
這已經不是一般的福利了，宗門與宗門之間的交易，即便是隨便漏出一點灰塵來壓在顧長生身上也是一座大山。路清明甚至讓顧長生做她的代言人？
以她路清明從天權古路歸來，還帶回了劍宗最渴求的底蘊至寶太初古劍的操作，掌教至尊是絕對會給路清明這個麵子的，畢竟不出意外她就是下一任掌教，如此天驕，難道還要與她交惡不成？
要再多的資源和好處，也換不回一把太初古劍！
這還是我那個眼高於頂傲視眾生的劍宗第一天驕弟子路清明嗎？她對顧長生的態度是不是有些過於不同了？
該不會……
秦無衣心底咯噔一聲，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發展方向……
我唯二的兩個弟子，不會都和顧長生拉扯起來了吧？到時候她們這對名義上的未婚夫妻全都被收進顧長生的水晶宮，互相稱呼對方為姐妹？
這種事情必須扼殺在搖籃裏才是！
“路師姐你是不是太過看重我了。”顧長生心頭一跳，連忙擺手拒絕道：“我不行的，您還是另尋他人來承擔這個重任吧……”
“你剛剛不是說，一定不會辜負我們的期望麽？”路清明冷著小臉回道：“莫非你是在哄騙與我和師娘？”
“……”
顧長生心中低低地暗罵了一聲shift，麵對路大帝的陽謀忽然有些無可奈何——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
把顧長生弄成她的代言人，把他綁架到宗門利益的戰車上，這樣一來他就算是想跳車獨善其身也要掂量掂量得失利弊。
按照顧長生原本的計劃是打算先拿下合歡珠，融合之後就偷偷黑下來，等到秦無衣和路清明追討燭離教和萬佛宗的底蘊至寶的時候，他小手一攤就可以開始裝無辜：
啊，你說燭離教的那個燈啊……我上次忘記了，它很早之前就主動盤踞了我的結丹天宮了，現在想甩都甩不掉……要不你們試試別的燈行不行？
給你兩頁經書，再v你五十靈石打飛舟回去，不能再多了！
在這場交易中，顧長生能接受的最大條件就是拿萬佛宗的那兩頁經書去換合歡珠陰珠，再多一點他都得心疼——這可是他千辛萬苦，耗盡聰明才智掠奪而來的獎勵啊，怎麽能這麽隨便就捐給劍宗呢？
得加錢！
不得不說路大帝確實拿捏透了顧長生，她知道他其實並不在乎那些底蘊至寶，畢竟法寶再多用不出來隻能幹看著多浪費。他隻在乎交出來能得到多少好處。如若不然顧長生當初也不會輕易將道鍾碎片放在她那裏保管。
既然你要好處，那我就給你好處，不過拿的多是少就看你本事了！
顧大黃毛頓時陷入了兩難之地，燭離教的燭台和合歡教的合歡珠他都已經染指過了，不可能再交出去，其它宗門的底蘊至寶倒是無所謂，可要想糊弄沒拿到底蘊至寶好處的兩大魔門，那絕不是簡簡單單一兩句話的事情。
是把用不上的法寶賣了攢錢吃利息，還是抱著守財奴的心態一直苟到死？
所謂富貴險中求！顧長生深吸了一口氣，裝作無比為難地回道：“路師姐，你這樣給我壓力，我真的很難辦的……”
“你還想怎麽樣？”
“就不能給我配一個秘書……咳咳副手，副手之類的？”顧長生小心翼翼地瞄了秦無衣一眼：“我倒也不是想做什麽，隻是希望有個見多識廣的前輩能多少看著我點，給我出謀劃策……”
秦無衣：“……”
路清明：“……”
你敢不敢暗示得再明顯一些？
這家夥果然對我的師娘有所覬覦，之前都被我師娘打吐血了還賊心不死！路大帝心頭惱怒，冷冷出聲道：“你想得美，我師娘是何等尊貴的身份，怎麽可能……”
漂亮阿姨鳳眸冷冽掃了顧長生一眼，緩緩開口道：“我答應你。”
路清明：？？？
師娘……你怎麽可以答應做他的秘書……難道你不知道他是什麽人麽！？
收了一個如此絕色冷傲的尊上長老做秘書，顧長生他還有心思去談判？隻怕是天天在師娘身邊樂不思蜀了吧？
“師娘……”
秦無衣回以路清明一個歉然的眼神，她和路清明不一樣，後者年輕無所顧忌，可以放心地把宗門的利益全壓寶在顧長生一個人身上，但她不行。
她畢竟是劍宗的尊上長老，受了劍宗多年供奉恩惠，凡事總是要比路清明多考慮一些的。就算顧長生不開這個口，事後她也得想個法子去盯住顧長生。
如果權力不加以監督，那麽就會變成失控的野獸。就算秦無衣相信顧長生的為人除了是個老色批之外還算正直堅定，也不能這麽不加管製任由他一個人為所欲為。
當他的副手就副手吧……他還能對我做什麽奇怪的事情不成？
秦無衣默默在心中安慰了一下自己，接著又望向了路清明，似乎在訴說著她的苦衷。
清明你放心，師娘我隻是去監督他，不會有什麽意外發生的！
路清明：？？？？？
師娘你糊塗啊……難道你忘了不久前被啃了一口嘴唇還咬出血的人是誰了麽！
路大帝忽然有種錯覺，自己就像是話本和連環畫裏經典的苦主，看著黃毛用各種光明正大的理由把她亦師亦母的師娘秦無衣一點點地撬走，而她卻對此無能為力。
因為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她提出來的。
為了限製住顧長生賴賬，把他綁上宗門利益的戰車，我成功引牛入室又給了顧長生接近師娘的機會？
這個代價……真的值得嗎？
路大帝遲疑片刻，很快開始原地思考起了人生……
……
達到目的的顧大黃毛這會兒可謂是喜憂參半，喜的是他終於又有正當理由接近秦無衣了，憂的則是他即將搖身一變成為路清明的代言人，去參與三宗五門各個大佬之間的會議……
路清明看起來似乎不是很放心顧長生，拉著秦無衣到遠處交代說著什麽。顧長生這個時候也沒心思去研究她們在說什麽悄悄話，而是認真開始思考自己該怎麽搞定那幾個難纏的宗門……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小蜘蛛他叔叔誠不我欺……
好在路大帝並沒有打算和秦無衣秉燭夜談的念頭，說了一些話後她不動聲色地交給了秦無衣一件什麽東西，接著又低聲耳語了幾句，這才跟著秦無衣一起走了過來。
“走吧。”
顧大黃毛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意味深長地看了路清明一眼，這一場博弈裏誰是贏家誰是輸家還未曾知曉，但秦無衣估計是輸麻了。
路大帝你放心，等我拿下了秦無衣，以後咱們倆各論各的，你管我叫好夫君，我管你叫好徒兒……咳咳咳……
……
二人的身形離開了天權古路，降臨在顧長生的飛舟之內，因為天權古路內的時間流速比較快的緣故，他的飛舟還慢悠悠地行駛在天際之上，未曾到達目的地宗門膳堂。
“無衣長老……”顧長生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試探道：“不知你方才說的話，作不作數？”
“我秦無衣說話向來一言九鼎。”漂亮阿姨鳳眸中流露出了一絲警告意味：“不過我要提前和你說好，你若是覺得可以借此機會再度對我不敬……那你可要好自為之了。”
“畢竟談判這種事情，其實隻要一張嘴就足夠了……”
顧長生：“……”
他聽懂了秦無衣的威脅，點了點頭正氣凜然道：“無衣長老這是哪裏的話，不是說好了不提當初的事情了麽？你怎麽還一直耿耿於懷的？這樣可不好啊！”
“無衣長老，你著相了！”
“……”
秦無衣扭頭甩了甩衣袖，強忍著給顧長生這個不要臉的來上一巴掌的衝動準備離開這裏，誰知顧長生卻忽然拉住了她道：
“誒誒誒，無衣長老，咱們再坐下聊一會，那什麽……我有一些關於修行方麵的問題想要請教你。”
“你最好是真的想修行。”秦無衣冷冷警告道：“什麽問題？”
“關於結丹境九座天宮的事情……您之前說上古時代的宗門其實並非需要九重天宮才能化嬰的對吧？”
“不錯，但那是上古時代靈氣濃鬱，又有足夠強大的天宮鎮物才能做到。”秦無衣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搖光域和昆侖界曾經的頂級仙域比起來，靈氣濃鬱程度簡直算得上是蠻荒之地，自然不適合曾經的化嬰道路。”
“那若是有人擁有足夠強大的天宮鎮物，是不是就可以嚐試不用九座天宮再結丹了？”
“想得倒是挺美，你若是沒有配套的上古功法，怎麽可能做到這一點。”秦無衣心中微微一動，接著又問道：“你想嚐試？”
“沒有、沒有的事，我就是隨便問問，好奇一下。”顧長生狀若無意地回道。
他可不會說自己是被路大帝的修為進度給刺激到了，就他目前這四座天宮的進度，想要追上路清明那得猴年馬月啊……
哦對了，還有一座天宮鎮物都沒了，還得重新開辟……
顧長生想起生平恨事，不由地在心中長歎一聲，路清明和秦無衣這兩朵帶刺的玫瑰都是需要實力去采摘的，不然就隻能偶爾冒著挨打的風險蹭一蹭。
罷了罷了，回去我就好好研究一下太初傳承裏麵的化嬰流程，爭取找個合適的借口理由突破一下！
至於現在嘛……當務之急自然是先回去第六峰把阿珠融合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