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嘴上吐槽不已,可顧長生也知道這個時候不適合一直遺憾下去了。在還搞不清楚淨世教的最終謀劃之前,先提升自己的修為以不變應萬變,是最優的解法。

“我們兩個人一起回溯昆侖太冒險了,搖光域終究還是要有一個人留在這裏應對突**況的。”顧長生想了想道:“我距離歸墟大境已經是一步之遙了,順便回去印證一些我之前的猜測。”

“有危險?”

“沒有。”顧長生無奈地攤了攤手道:“清明師姐,你看我像是那種會為了天下蒼生一個人去偷偷犧牲的人嗎?”

“不像,但你是會為了自己在乎的人去偷偷犧牲的人。”路清明淡淡道:“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去做一些很危險的事情?”

“我哪有那麽偉大。”顧長生吐槽道:“若是清明你那麽擔心我會舍生取義,不妨給我一些盼頭好了,這樣我就有動力回來了?”

“也好。”路清明點了點頭:“等你回來,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請求。”

顧長生微微一愣,旋即問道:“什麽請求都可以?”

“都可以。”

“一起睡覺可不可以?”

“現在不可以了。”路清明麵無表情地回道,眼神中頗有幾分惱羞成怒的味道。她知道顧長生這一次想要單獨回溯絕對不會是什麽簡單的事情,正是因為心底的那份不安,路清明才選擇了用這樣的法子把這頭好人的心拴在這裏。

可是誰能想到顧長生這家夥那麽不懂事……有些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情說出來了,那本座不要麵子的啊?

“清明師姐你在想什麽呢,我說的是單純的一起睡覺,誰跟你說雙修了。”顧長生眨了眨眼道:“師姐你不要玷汙我們純潔的友誼關係好不好?”

這一波在死亡邊緣反複橫跳,主要是為了報複路大帝剛剛故意用雙修的話題釣他,差點都把可憐的顧大黃毛釣成翹嘴了。如今好不容易逮住機會能夠釣回去,顧長生怎麽可能放過?

路大帝一聽頓時眸光變冷,一把揪住了顧長生的衣領冷笑質問道:“友誼關係?你確定?”

“咳咳……以前是,但我覺得我們不應該隻是……”顧長生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心說本來想把路清明也給釣成翹嘴,不曾想她是隻大白鯊,上來就是差點把顧長生給吃了。

“那你想我們是什麽關係?”路清明反客為主地問道。

“可以一塊起床的關係?”顧長生試探地問道。

路大帝聞言出乎意料地沒有紅溫,而是挑了挑眉繼續問道:“哦?那你覺得想要和我達成這樣的關係,需要做哪些事情?”

顧長生:“……”

好家夥,路清明你擱這心理催眠了是吧?

“應該努力修行,爭取早日把師姐壓在身下!”

路大帝臉色頓時一黑,如雪的眸光裏流露出了幾分殺氣:“再想想。”

“那……應該請酥酥師姐幫我助攻,讓我早日抱得美人歸?”

你還敢在本座麵前提那個女人?路清明冷著小臉道:“那你就好好去找你的酥酥師姐吧!”

說罷大帝小姐姐甩著小手轉身就要離去,顧長生輕笑著拉住了路清明的手,從背後輕輕抱住了女孩,在她的耳畔輕聲道: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就是……一直陪著清明師姐你,就算到老了也絕不分開了啦。”

路清明的嬌軀微微一顫,小臉依舊冷得驚人,卻沒有第一時間掙脫開這個懷抱。顧長生接著又歎氣道:“清明師姐,你說我們之間為什麽總是不能好好在一起呢?萬一咱們倆哪一個因為拯救世界噶了,那另一個是不是得抱憾終身啊。”

“我不會。”路清明幽幽道:“與其遺憾,不如上窮碧落下黃泉把你給找回來。”

顧長生心中微微一動,似乎有一塊柔軟的地方被眼前這個清冷的女孩給觸動了。然而遺憾的是他和她的故事已經開始的太晚,倘若早一點遇見路清明,會不會是另一番光景?

不對,倒不如說要是小貔貅勇敢一點的話,估計我壓根都沒有用這個黃毛係統的機會,直接就奔著純愛戰神的方向一騎絕塵了。

既然心早就已經碎成很多片了,那就要堅持下去才行!

“我不會讓你那麽辛苦的。”顧長生輕聲道:“我保證。”

……

和路清明分開之後,顧長生找了個安全隱蔽的地方開始了自己的時光回溯。這一回他的目的不僅僅是踏入歸墟,還要從《太初錄》、《天衍錄》裏尋找有關墟神降臨的記載,以及墟妖和墟神到底有什麽區別。

還有關於搖光域仙途被鎖定的情況……是不是當年在其他昆侖仙域也出現過這樣的?這背後到底是昆侖意誌的問題,還是牽扯到當初的山河圖計劃?

他緩緩閉上了雙眼,意識重歸一片虛無,在時光長河的一角,再度濺起了一片小小的水花……

……

另一邊,搖光域北部的浩劫還在不緊不慢地蔓延著,那尊神祗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一切的靈氣和生機都被徹底剝奪,末日般的景象在搖光域北方上演。

恐慌的人群開始瘋了似的向南逃亡,同時也帶去了更多關於北方的消息。在他們的描述裏,北方可謂是人間煉獄,千機教和拘靈教妄圖抵抗,卻連一個聲響都沒有就被滅了數萬修士。

那可是數萬名精銳修士啊!就是是幾萬頭豬,也得殺好久吧?可是對方偏偏就這麽輕描淡寫地把他們化作了幹屍湮粉,比之曾經令人聞風喪膽的淨世教墟神還要恐怖一萬倍。

整片大陸仿佛快要被籠罩在了陰雲之中,西邊是淨世教殺過來,北邊又有不講武德的對手,沒有辦法之下,那些散修和其它宗門的人隻能是朝著東南方向抱頭鼠竄。

然而就在這千裏無靈蘊的搖光域北方,一個須發皆白的童子卻是出現在了那尊神祗的麵前,神色中帶著些許久別重逢的唏噓和感慨,阻擋住了祂前進的步伐:

“終於見麵了,昆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