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你怎麽在這裏?”清醒過來的關偉看著因為撞的太用力腦子還在發昏的喬落,腿麻使他沒有上前。

腦子一陣沉痛,連忙揉了揉眉心,回憶前不久發生的事。

他記得他走進樓道後,有一個陌生號碼撥進來,猶豫半刻接通,對方稱自己是周晉,再後來,他就沒什麽印象。

等等,他記得周晉好像說他要跳樓,就在他小區裏。

他把記憶捋順,小心翼翼地轉過腦袋,看到地上的屍體,他承認自己承受能力差,立馬捂住嘴嘔起來,直到把胃掏空,他才止下來。

關偉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看到跳樓死亡的人,他用盡他畢生的詞匯也就隻能想到兩個字。

——惡心

他動了動腿,恢複知覺後想到自己報了警,要是現在離開,可能就變成了畏罪潛逃。

周晉下午才來跟他聊過,按照他的性子,他絕對不是會選擇跳樓自殺的人。

難道他回去之後就遇到了什麽麻煩,所以才會走上這條絕路。

周晉幹什麽工作他不清楚,隻知道他挺有錢的,他沒錢就找他要,每次都是幾大千的給,也不問他要來幹什麽。

關偉站在樓底下,現在這個時間段,隻有少數的人還沒有睡覺,可每家每戶也拉上了窗簾,看不到一點異樣的景色。

今晚的夜漆黑,一排的路燈隻有一兩個還在堅持工作,小區種著不少觀賞樹,一年四季都綠蔭繁茂。

風帶起葉子,讓它翩翩起舞。關偉隻穿了件短袖,早晚溫差大,他冷地縮了縮脖子,也不敢走。

他不知道這種走了會怎麽算,警察的能力他肯定相信,他隻是在想等一會要怎麽解釋,以他的口才,肯定會把自己繞進去。

要是問他周晉為什麽要跳樓?跳樓之前為什麽要給你打電話?

他完全不知道怎麽作答,周晉心思難猜,隻有他猜別人的份,哪有別人猜他的份。

喬落圍著屍體轉了兩圈,郝然看到他虎口刻下的字母,一個大寫的Q。

J,K,Q,三個字母。

JQK,她立馬聯想到撲克牌中三個字母。

這是什麽線索?

等了近二十分鍾,警察匆匆趕來,警鈴吵醒了不少已經進入夢鄉的人,離得近的就在家裏看,離得遠的套上外套慢悠悠地走出來。

這次關偉被帶去了警局,坐在車上,他緊張到手心裏全是虛汗。

車內安靜,隻有他們不明顯的呼吸聲。

“關偉,你不要緊張,我們講證據抓人。”那位戴眼鏡的警察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側過頭安慰坐在後排的關偉。

“好的。”關偉不適應地回了一句,車裏再次陷入一片寂靜。

喬落趴在後排的座位上,關偉的手從上車開始就一直放在她的背上,表麵鎮定,內心慌的一批。

到了警局外麵,關偉看著那幾個字,腳步一頓,甚至往後退了幾步。

喬落連忙叫了兩聲,鎮住關偉退縮的想法。

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他要是臨陣脫逃,那周晉的的事可能真的要扣在他頭上。

你既然沒做,你跑什麽?

“別緊張,我們隻是想了解一下。”戴眼鏡的警官說話一板一眼,但確實讓關偉要安心不少。

幾分鍾後,關偉坐在審訊室裏,是那位戴眼鏡的警察審問他。

他要查的不止是周晉跳樓這件事,還有一個月前蓄意謀殺的案件。

當時他還沒有調過來,周晉這件事也是這兩天景暗小區死人他才著手,發覺這件案件疑點重重。

一個月前,一位女人來報案,說自己被周晉脅迫,要她去從事色情方麵的工作,她不肯,周晉就打她。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都是真的,還把身上的傷都露出來給警察看。

警察看完用觸目驚心來形容實在不過分,除了那張臉,身上有很多青紫的傷,隻是施暴者有所收斂,沒有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她在精神恍惚下,她還說關偉並沒有強女幹她,隻是因為她背著金主偷男人這件事被金主發現,需要一個替罪羔羊,在周晉的慫恿下,他們聯合起來偽造一場她被強女幹的景象。

在金主的幫助下,很成功地讓他進了監獄。

還說最近金主脾氣不好,周晉就給她灌輸一種殺了他就可以得到自由的想法,可她害怕,一直沒有下手。

警察重視起來,重新徹查這件事,原本還持自己沒有幹這件事的關偉,突然就咬死自己強女幹了女人,怎麽問他都是一臉麻木地說自己幹了。

女人報案不久暴斃在家,怎麽看都像是承受不住壓力自殺,因為找不到一點他殺的線索。

由於報案人死了,加之關偉也一口咬定自己是幹了那件事,這件案件就這麽結尾。

關偉大概是七個月前關進監獄,強女幹判刑四年,卻在半年後保釋,怎麽看都覺得蹊蹺。

“周晉死前跟你說過什麽?”

“他說因為我不幫他,他走投無路,就算死了也不會讓我好過。”

“你跟周晉的關係怎麽樣?”

“七個月前我認為我們的關係不錯,現在是老死不相往來。”

“最後一個問題,回答完你就可以回去。”警察摸了摸下巴,“你有沒有強女幹林巧兒?”

林巧兒就是富豪眾多情婦之一,也就是和周晉**的女人。

兩人的事被富豪知道,為了不讓自己出事,出謀劃策把他推出去做的替罪羔羊。

關偉的瞳孔驟縮,垂下腦袋,放在審訊桌上的手緊了緊,繃著全身肌肉。

他抿緊唇齒不吭聲,他始終無法麵對這件事,在他的潛意識中他想回答自己沒有做,可是話到嘴邊如同梗住一般,怎麽都說不出來。

審訊室裏異常安靜,他能聽到他心髒過速跳動的聲音和局促的呼吸聲。

關偉的腦子一陣眩暈,像是走在鋼索上,下麵是萬丈深淵,稍有不慎就萬劫不複。

汗水從他的發間流下,他捏緊手指,骨節泛白,眼神艱澀地盯著自己的手,好半響他沉聲回道:“抱歉,這件事都過去了。”

警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轉移話題:“那隻貓不是你的吧?看品種應該是布偶貓吧?市麵上賣的挺貴的。”

關偉回道:“收養的,不是買的,也不是偷的。”

警察一哂:“就問問,不用緊張,隻是覺得這貓可愛,自己想養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