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好,陳老師坐在院子裏,有美麗賢惠的妻子,有可愛的女兒,場麵看起來很溫馨。

女兒的眉眼依稀可見媽媽的影子,陳老師年輕時長得也不差,兩人算是郎才女貌。

溫馨的畫麵沒有持續很久便轉移到陳老師房間。

他好像是出軌了,一位女人拉著她的手,而他們麵前跪坐著一位女人,那人正是他的妻子。

他們好像在說什麽,喬落作為一道虛影,完全聽不見,不過片刻女人就開始哭起來。她哭的梨花帶雨,男人立在那裏,抱著另一個女人,無動於衷。

畫麵再一轉,這次依舊是陳老師的家。他眼神閃來閃去,一直注意著周圍的場景。

喬落看到了麻袋,裏麵還滲出血液,一看就是什麽活物才死。

她雙手捂住嘴巴,把尖叫堵在喉嚨裏,跟著陳老師的步伐。

外麵天色很黑,喬落聽不見聲音,隻能通過氛圍去感受這座山的可怖。

在深山老林中,陳老師很隨意地挖坑就把女人埋了。

男人才走不久,她就看見埋人的地方伸出一隻沾滿鮮血的手,隨之就是她把土一點一點刨開,從裏麵爬出來。

喬落完全處於震驚中,她可能開了夜視,因為她看清楚了那人是誰。

那人是陳老師的妻子,她如同一個血人,不過四肢和眼球那些都在。

因為她們對視了。

陳老師的妻子衝她歪頭一笑,裂開的嘴裏滿是鮮血,瀑布一般傾瀉而下。

那一刻,她聽到了骨頭錯位的聲音,再接著她就從夢裏驚醒。

她喘著大氣從**坐起來,汗水順著她的臉頰落下,後背也覆上一層薄汗,貼著她的衣服。

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她隻知道她現在毫無睡意。

這個夢太真實了,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

喬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做這個夢,是遊戲在給她透露信息嗎?還是在暗示什麽?

在她揣揣不安時,警覺地聽見步伐聲,很輕,若不是在夜深人靜和看不見的情況下,她的聽不到。

房間很黑,喬落看過去,看不清楚來人,隻能坐著不動,希望什麽妖魔鬼怪注意不到她。

步伐停住,男人的聲音響起,“你好,我叫林閆,是林森死去的弟弟。”

他說話很禮貌,仿佛為驚擾到喬落而感到抱歉。

喬落咬住下唇,沒有接話。

“很抱歉,突然來訪並不是我的本意,隻是我不能在等了,希望你能諒解。”他的語氣依舊緩和,隻不過帶了些溫怒。

喬落僵著身體,在內心把想要問的問題過了兩遍,開口道:“林閆是嗎?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是死在他鄉了嗎?”

林閆在黑暗裏苦笑一聲,“我哥把我的骨灰拿回來了。”

喬落不懂這個,至於林閆為什麽會找上她才是她現在最在意的。

“喬落,你知道你為什麽能看見鬼而別人看不到嗎?”林閆久久沒有等到她開口,主動把問題拋出,繼續說道:“因為你是陰女,也是鬼要重回這個世界最好的軀殼。”

喬落大致懂了自己為什麽能聽見鬼的聲音和看到鬼了,原來還有體質這一說法。

“你什麽意思?”

“我哥的愛人死了,他想拿你來複活他的愛人。”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

黑暗中,她的呼吸變重了些。

這麽一說,也明白林森為什麽會“看上”她這個什麽都不懂,也不知禮數的農村女孩子了。

林森的愛人,是那個叫啊黎的女人嗎?

林閆悲痛地說道:“因為我不想再有人死在林森手裏。”

“謝謝你的提醒。”林閆的話她隻能當作是一個警告,畢竟死去的人的話她不能輕而易舉相信。

或者說,遊戲裏每一個人或者鬼的話,她都不能相信。她得保持自己的理智,活下來並且找到凶手。

林閆沒有再說話,喬落不知道他是否離開,隻是不想發出聲音去詢問。

等了很久,沒有一點動靜。喬落動了動沒知覺的手,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已經麻木,她用手揉了揉才緩解。

她躺在**,望著黑漆漆的房頂。從進入遊戲開始她就沒怎麽睡好過,老是在半夜被驚醒,然後遇見不一樣的鬼。

喬落用手背蓋住自己的眼睛。

如果是林森,確實有很多證據都指向他。

可她的直覺告訴她,林森不是。

如果他真要這副身體,他大可用錢擺平,也不會再出現克妻這種謠言。

所以為什麽呢?

喬落發現自己要變成十萬個為什麽了。

她沒什麽困意,就這樣睜著眼睛快到天亮才淺睡。

她都覺得再這樣下去,鬼或者人沒殺死她,她先把自己猝死了。

喬明躡手躡腳走到喬落床前,聲音很小,還是驚醒了淺眠的喬落。

他趴在她的床邊,小聲跟她說:“姐姐,你昨天晚上在跟誰聊天?”

喬落反應能力還算不錯,揉著眼睛反問道:“我昨天晚上說話了嗎?”

喬明點頭,“對啊,不過我沒怎麽聽清楚。”

喬落不以為意地說道:“可能是姐姐晚上在說夢話,我現在沒印象了。”

小孩子的睡眠挺深的,按理來說喬明那個時間應該在熟睡啊。

她想到什麽,問道:“昨天晚上睡覺冷不冷?”

喬明猶豫地點了點頭,“昨天晚上我冷醒了幾次。”

喬落拉過喬明的手,是正常人的體溫。

她道:“今天晚上跟姐姐一起睡,姐姐抱著你就不冷了。”

她懷疑昨天晚上喬明遇上不幹淨的東西了,推一下時間,有可能是林閆,那個自稱是林森的弟弟。

“好啊。”

“姐姐要起床了,喬明先出去好不好?”

喬明走出去,掀起的簾子如一陣風帶過。

喬落迅速起床,喬母都煮好了早飯,看到喬落的時候,她眼裏有著厭惡。

喬母的目光很坦**,厭惡沒有一點收斂,與前幾天相處的人判若兩人。

以前喬母談不上喜歡她,但不會露出這麽直白的討厭。

喬落心中有數,盡量避開她的目光。

她打算送喬明上學的時候,喬母喊住她。

“你老實一點,林森看上你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當時吧,喬落要不是專業素質好,穩住了自己表情和情緒,她這遊戲就玩不下去了。

曹尼瑪,這福氣還能積累?你當是集五福嗎?

這集五福還有時間限製呢。

如果修福氣就是為了這輩子遇上林森,她寧願沒有這輩子。

就是倒了個大黴才遇上林森。

“媽,你說的是,我會好好珍惜的。”喬落語氣裏藏著嘲諷,喬母一根筋的人哪裏聽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