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找到鬼師了,但如果我開門見山的跟他談,隻怕他不會理我,而且可能會打草驚蛇讓他跑了。

我注意到這是一排聯機,每台可以單獨下注,但是開獎頁麵是一模一樣的。

鬼師火氣很大,好像輸了很多。

等他旁邊的機子空下來後,我便在他旁邊坐下。

峰哥這時湊到我耳邊,輕聲說道:“他這種人就是傳說中的賭場明燈,跟他對著壓一定贏。別不信邪,我見過無數個這樣的人。”

我點點頭,反正我也是要惹怒鬼師的,便跟他反著壓,不管贏不贏,誰都不喜歡自己被人當作明燈。

不過他每次都壓上百,但我隻壓幾塊錢。而且我壓的時候,還動作明顯的側著身看鬼師的下注盤。

鬼師很快注意到我,但一開始並沒有說什麽。

幾輪下來後,鬼師點了根煙,轉頭盯著我,用不標準的普通話說道:“兄弟,你是在把我當明燈嗎?我跟你說,你這樣是很不禮貌的!”

“參考一下嘛!”我笑了笑。

“你拿我當明燈可以!但你能不能不要壓那麽少!TMD!我給你做明燈,我一次輸幾百,你卻隻贏十幾塊錢,你對得起我嗎?”

我嗬嗬笑著不說話。

鬼師輸完現有的分後,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馬上起身去玩別的機器。我也連忙下幣,跟著他。

鬼師換了個猜飛禽走獸的遊戲機,拿了兩千塊錢讓服務員上分。

他旁邊沒有位置了,我便在他對麵坐下。然後下注的時候,我站起身盯著他的下注盤,他下什麽,我就反著下。

如此贏了幾局後,同機器的其他玩家也都知道鬼師是個明燈,全都盯著他的盤來做反向參考。

鬼師不怒反笑:“嗬嗬,你們全都跟我反著下,機子怎麽吃分?全是傻狗!”

但這個世界真的就這麽邪門,機子開始吐分了。

兩輪下來,八個人隻有鬼師一個人輸。

“搓泥鯰!”鬼師瞪著我,“老子不信這個邪了!”

他麵目猙獰的一把所有的分全部壓完。

我看著鬼師,慈祥的微笑著,繼續反著壓。

其他人也都繼續反著壓,但是減少了分值。

下注時間結束,機器上的光標開始跑起來,鬼師屏住呼吸,目光隨著光標移動。

嘟…嘟嘟——

提示音結束,光標停在了鬼師沒下注的動物上,分數已經結算結束,但鬼師的目光依舊沒有從光標上收回。

等到重新開盤,鬼師才有些恍惚的抬起頭,喊來服務員,摸了摸口袋,但是已經沒錢了。

我連忙拿了兩塊錢幣遞給鬼師。

“大叔,我送給你,不要你還,你繼續下,下小一點!”

其他幾個吃了甜頭的玩家也紛紛解囊相助。

“我給10個!”

“我給5個!”

“我給20個!”

“快收下接著壓啊,馬上就要開了!”

鬼師掃了眼他們,目光最後落在我臉上,他伸出手指著我鼻子:“搓泥鯰,你真是找死啊!”

鬼師說完,機子就開始轉動起來,他雖然沒壓,但還是緊緊的盯著盤麵。

最後光標落在了他一直追壓的動物上,而且還加倍了。

“嗬嗬!嗬嗬!老天欺我!”

鬼師莫名笑了起來,竟然有幾分淒涼。

鬼師沒錢繼續玩了,但他並沒有走,在旁邊看著,時不時的看我一眼。

我知道他想幹什麽,很快就換了錢,然後有幾分得意的出去。

外麵沒見到何軍的車,估計是停到隱蔽一點的地方了。

我走出去後,鬼師也很快跟了上來。

看見旁邊有條偏僻的巷子,很適合動手,我馬上走了進去。

走進巷子幾米後,鬼師在我後麵喊了聲。

“嘿!”

我轉過身,假裝有些驚訝,“誒,大叔,是你啊,怎麽了?”

“怎麽了?我打你!”

鬼師握緊了拳頭,可他還沒邁開腳,峰哥就從後麵衝過來,一腳踹翻鬼師。

鬼師在地上打了個滾,馬上靠牆站著,然後打量著我跟峰哥,意識到我是故意引他出來暗算他,他的態度發生了180度的逆轉。

“兄弟,大家萍水相逢,往日無仇近日無冤,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還是認錯人了啊?”鬼師笑著說到。

峰哥掏出根煙抵給鬼師,說道:“找你有點事聊,怕你太激動,就踹你一腳讓你冷靜下!”

“喔,原來是這樣,那可以好好說嘛!”

鬼師笑著接過煙。

“你前段時間是不是抓了個女鬼?”

我說著慢慢走近,握緊拳頭,曲起拇指,準備靠近後,在他風府穴上來一下。

“女鬼?兄弟知道我幹哪行的啊!不過我抓的女鬼很多喔,兄弟是指哪一個啊?”

“就是那個,誒,跟那個女孩有點像!”

我說著看向巷口,鬼師也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

我抓緊機會,一拳揮過去,拇指關節頂在鬼師風府穴的位置。

“啊~我搓泥鯰呀~”

鬼師轉過頭,晃了晃頭,努力保持清醒。

我連忙抱住鬼師的頭,再往他風府穴上按,同時說道:“人生苦短,暈很正常,別掙紮,睡一覺就好了!乖,閉上眼睛睡!”

“搓泥——”

鬼師沒撐住,暈了過去。

我跟峰哥連忙一左一右架住鬼師。

峰哥笑了笑:“兄弟,你這夠準啊!什麽時候教我一下?”

其實我也有點驚訝,上次弄暈孫有,摸了好一會才摸準風府穴。不過可能這次力度大,連帶著旁邊的肌肉壓住了穴位。

“一定一定。”

我笑了笑。

我們架著鬼師走出巷口。

我拿出手機打何軍電話,可是這小子竟然直接給我掛斷了。他一定見我們找鬼師了,怕被鬼師秋後算賬,開溜了!

“何軍跑了!這畜牲!”我咬牙罵道。

“那就叫出租車吧!”峰哥說道,“現在把他弄哪裏去?”

“我帶到我那裏去!先控製起來再慢慢逼問。”

我準備把鬼師帶到老村去,在旁邊的破屋子裏關著,他也是洋縣的,要放徐燕的話,從老村出發更快。

“行,我去買瓶酒來,你撐著點!”

峰哥說罷跑向旁邊的小賣部,買了瓶廉價白酒,打開直接倒在鬼師身上。

我們再等了一會,終於來了輛出租車。

我伸手攔停出租車,峰哥扶著鬼師往車後麵坐。

司機聞到一股酒氣,就不會懷疑鬼師為什麽是暈的了。

回老村有點遠,我不想峰哥太麻煩,便說道:“峰哥,你回去吧,我自己送他回去就行了!”

“我怕他醒了耍起酒瘋來你一個人控製不住!”

峰哥是在暗示我,他擔心鬼師半路會醒過來。畢竟現在不是坐何軍的車,如果是何軍的車,我們就可以直接把鬼師關到後備箱去了。

“我應該能按住他。”

“別應該了,大家都是兄弟,別計較太多,走吧!”峰哥招了招手。

我隻好進車裏,跟司機說了地址,談好價錢後,司機就開車了。

車子剛出城沒多久,前麵路上就全都是車,好像堵車了。

不過仔細看,遠處有警燈閃爍,估計是交警在查酒駕。

車子動的很慢,往前開一兩個車位就停一會,我怕這樣會把鬼師給晃醒,於是把他的頭靠到我懷裏,我手指暗暗頂著他的風府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