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著鬼師老家還有一裏多路,我就看見一個小孩站在路邊,緊緊的望著我這邊。

等我近了些後,認出那是劍鋒,劍鋒也認出了我,連忙揮手。

我停下車,喊道:“上車說。”

“我不上車了!我在這裏跟你說。”劍鋒估計怕被鬼師看到,急忙說道,“我早上一大早就去看了,見到他摩托停在外麵,我摸了下排氣管,還有點溫度,說明他是早上來的。

然後我就要去給你電話,可我又擔心他會走,就找了個釘子偷偷把他輪胎的戳破了,這樣他想走也要先補胎了!你快去吧!”

“小兄弟真機靈!”

我連忙摸口袋,又拿了一百塊錢遞給劍鋒。

劍鋒擺了擺手,“你上次已經給我了!”

“這是獎勵你戳破他輪胎的!”

“謝謝。”劍鋒忍著笑接過錢。

現在還是很早,除了幾個早起的,路上沒什麽人,我怕驚擾到鬼師,便把摩托停在村外,徒步往他家跑過去。

轉過一個彎後,我看見到鬼師正蹲在摩托後麵轉著輪胎,摩托後座也綁了一包東西,看來他準備要走了。如果不是劍鋒戳破了輪胎,我們就隻能在路上對撞了。

鬼師站起身,我連躲到一棵樹後麵。

隻見他回頭看了看,往屋裏走了幾步後,又回頭把摩托上的包帶上。

他應該是去找打氣筒之類的東西,他那麽在乎那個包,包裏麵肯定不隻是衣物那麽簡單。

我怕在路上對鬼師下手會被村民看到,畢竟我是外村人,到時候解釋不清楚,我可能會有麻煩,鬼師也會又跑掉。

於是在鬼師進去後,我也連忙跟上。

我大步跑過水塘中間的路,進院子後,蹲到影壁牆下麵,把電棒拉直。

等了幾分鍾,鬼師的腳步聲從屋裏傳來。

鬼師急步從旁邊走過,沒有發現我。

“明燈!”我大聲喊道。

“啊?”

鬼師一臉困惑的回過頭。

“別來無恙啊!”

我說著已經把電棒戳了過去,按著開關。

感覺就一秒的功夫,鬼師還來不及反應,已經被電的全身挺直,然後筆直的倒在地上。

我看著電棒,這電壓高到瞬間就能將人電麻嗎?這效果也太立竿見影了。

“喊救命啊!你不是喜歡喊救命嗎?”我嘲諷到。

鬼師手指**著,好像還是麻的,說話都說不了。

我問道:“你前幾天在江津抓的那個女鬼,在哪裏?”

過了半分多鍾,鬼師突然抓起一把樹葉,朝我臉上揚過來。

但他還是半麻的,動作慢,所以他還沒把樹葉丟出,我已經把電棒戳了過去,他又直挺挺的躺著了。

這家夥有點賊,我在院子裏找了根繩子,把他拖到院子的樹下綁了起來。

等鬼師完全恢複後,我從屋裏搬了個小板凳坐到他跟前。

“你怎麽找到我家的?”鬼師有些不解的問道。

“我看了你身份證!”

“快放了我,我有急事,有什麽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不用了,李大師!你聽不出我聲音嗎?”我笑到。

鬼師皺起眉頭,明白是我給他做的陷阱,想了會竟然沒發怒,反而笑了起來。

“別笑了。”我踢了踢鬼師的腳,“我們無仇無怨的,我也不想把事弄的太尷尬。你告訴我那個女鬼在哪,那兩萬塊錢就當我賠你的營養費。”

“那種傷人的惡鬼,你要救她幹什麽?”

“這個跟你說不著。”

“你不說,我就不告訴你!”

鬼師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無語的笑了笑,說道:“行吧,她不是什麽惡鬼,她是被他老公害死的,她老公就是找你去抓她的那個人!”

“看不出那人這麽賤啊!”鬼師搖了搖頭。

“行了,現在我說了,你告訴我那女鬼在哪,或者說她還在不在?”

“在!”鬼師馬上回到,“可能是她運氣好,我本來談好的一個生意,要拿她煉器的,結果主顧出車禍死了。”

我突然覺著這鬼師麵相雖然不好,但似乎也不是那麽不近情理。

我催促道:“那我們別繞彎了,她在哪?”

鬼師盯著我,嘿嘿笑了起來,說道:“我們打個賭,你輸了我就告訴你!”

“我輸了你就告訴我?”

我一下有點沒捋明白,不都是贏家說話的嗎?

“對!”鬼師確認到,“我贏了,你輸了,我告訴你。”

“那行,賭什麽?”

“你身上有硬幣嗎?我們猜**跟字。”

“可以!”我從口袋裏摸出一個一元硬幣。

“你丟,我來猜。”

我丟出硬幣,蓋在手裏。

“**!”鬼師笑到。

我打開手掌,是字,連忙說道:“三局兩勝吧!”

“行!”

接下來三局,鬼師全都輸了。

我正要說七局四勝,鬼師卻說道:“無論多少局,我贏一次就算贏!”

這麽有信心自己會輸的人,也是少數了。

接下來連拋了幾十局,鬼師全都輸了。

我也有算看明白了,這家夥是逢賭必輸的命,我幹不過命,便說道:“不玩了,你直接告訴我女鬼在哪。”

“不說!”

鬼師昂起頭。

“我陪你玩了這麽久,不是沒招讓你開口,是想人前留一線,你別忘了現在被綁著!我殺了你都沒人知道。”

“那你殺唄!”鬼師嗬嗬笑了起來。

我拿起電棒,找到電壓調節的旋鈕,把電壓調小一點後,按著鬼師就電。

鬼師被電的渾身抽搐了十幾秒,我鬆開電棒,問道:“說不說?”

“賭一把!”

“我尼瑪!”

我又電鬼師,如此幾輪下來,鬼師已經被電的口吐白沫了,我看著都可憐,覺得自己太殘忍了。

但鬼師卻依舊笑著,堅持要賭一把,等他贏才行。

沒辦法,我也不能真把他給電死了。而且目前也沒見他做過什麽太壞的事,不能像逼問孫有那樣,用太邪惡的手法。

我拿出硬幣,拋起來合在手裏。

但鬼師卻沒有馬上猜,他看了眼院子裏中陽光照進來的方向,問道:“現在幾點?”

我看了下手機,說道:“剛過八點。”

鬼師雖然綁著手,但手指還能動,他手指掐了掐,然後說道:“現在換輸贏,你贏了,我輸了,我就告訴你。”

“什麽意思?”

我剛剛以為他是逢賭必輸的命,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他是能算到自己什麽時候會輸,什麽時候會贏。

為了驗證這個猜想,我答應了鬼師的要求。

結果十幾輪下來,鬼師一直在贏。

慢慢的,我感覺我也有點入迷了,不嫌累不嫌煩,一直跟鬼師不停的猜。

也不知道玩了多久,輪到鬼師猜的時候,他卻盯著我笑。

“笑什麽?趕緊猜是**還是字!”

“我們是同一類人。”

“什麽?”

我突然打了個激靈,晃了晃頭,意識到自己剛才狀態有點不對勁。

我極力否認道:“別瞎扯,我一點都不喜歡賭,而且你那麽醜,我怎麽可能跟你說同一類人?”

“我不是指賭。”鬼師搖了搖脖子,看向天空,“我是指,我們都是不服命,不服老天的人。”

我想起當初知道姑姑墮入無間地獄時,我對命運的那種憤怒,那種要砸了老天爺家的鍋時的心情。

再看鬼師,上次見他有點暴躁,現在看來,他其實很冷靜,那個暴躁隻是他的保護色。

“與天鬥,其樂無窮!”鬼師緩緩說道,“不如你跟我一起吧!”

“我沒見你在與天鬥,隻見你一直在賭!”

“你不懂!我在等一個契機!”

鬼師笑了笑,這時外麵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

鬼師連忙問道:“現在幾點?”

我看了下手機,“剛過十點!”

“再賭一次,猜來人是男的還是女的!這次我贏了我就告訴你!”

“好!”

聽這聲音,應該是個小孩。

聽劍鋒跟我說的那些話,村裏的小孩是不敢來的,劍鋒自然也不敢來。那麽很有可能就是小白了,小白或許用了什麽我不知道的方法,就像當初在城隍廟一樣找來了。

“女的!”我回到。

鬼師幾乎是同時說道:“男的!”

我們都盯著圓門,腳步聲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