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跟歡歡齊齊的看向我。
我微笑著點了下頭，補充道：“其實我個人覺得，薇薇也不是小孩，她這麽做自然有她的道理，歡歡，你作為她的好姐妹，支持她的決定就行了。”
“有什麽道理能這樣？”歡歡依舊很執著。
薇薇糾結一會，坐在台階邊，看著河水緩緩說道：“我從小到大就沒有被人愛過，我爸媽隻愛我弟弟，我小學讀完就退學，在家裏做農活。16歲，我爸收了人家兩千塊錢，把我當貨一樣嫁給一個癱子——”
薇薇有些哽咽，歡歡的情緒也不像剛才那樣激動了。
“我知道你苦！我看得出來！”歡歡輕聲安慰到。
“嫁給癱子就算了，我出來打工，日子也能過好。可是好笑麽，我爸媽知道我在工廠一年能賺到一萬多，又吵著要我供弟弟上學，還去家裏鬧，說養我16年，我的工錢應該給他，給16年才夠！……”
薇薇似乎是借著機會，把自己心裏的苦一次吐出來。
吐了好一會，才終於說到她現在的男朋友，但是卻又不願意多說了。
薇薇看著歡歡，很誠懇的說道：“不管怎樣，他是唯一真心對我好的人！”
“那是以前，你也以真心回報他了！可是現在他害死你了，說明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
“不能怪他！”薇薇輕輕搖頭，“他碰毒了，當時他癮犯了，神誌不清。我又希望他能戒掉，不肯給他錢，他一時急了，才會用我給他買的新球鞋的鞋帶嚇我，但是他失手把我勒死了。”
歡歡又有些義憤填膺，說道：“他自己不爭氣，你供他讀了大學，他不好好找份工作，讓你過上些舒服日子，還去碰那個東西！”
薇薇痛苦的把臉埋在膝蓋間，嗚咽著說道：“他去應聘了一個大公司，也應聘上了，可是體檢的時候，查出他有艾滋，他才會崩潰，才會墮落的！”
歡歡聽完表情也僵住了，嘴唇輕輕動著，有話想說，但是卻不知道怎麽說出口。
“他隻有我這麽一個女人——”
薇薇說著嗚嗚大哭起來。
很明顯，她男朋友的病，是她傳染過去的。
“不是他害了我，是我害了他，我把他給毀了！我把這世上唯一對我好的人毀了！”薇薇哽咽的說著，看向歡歡，“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麽不怪他了嗎？”
歡歡有些手足無措，摸了摸身上，又走到我跟前，把我嘴裏叼著的煙拿過去，深吸幾口穩定情緒。
“你怎麽這麽傻？怎麽染上了這種病！”歡歡也哭了起來，“為什麽沒有做好安全措施？”
“我每次都做了的！隻是有個人——”
薇薇眼中閃過一絲涼意，表情也逐漸凶狠。
“我知道是他！他趁我不注意把套拿掉了，還害我去吃藥了！我要找到他，我們現在弄成這個樣子，全都是他害的！”
我對這種風塵場所的恩怨不怎麽感興趣，看了下時間，已經不早了。
今天早上在李家園買了玉雕的人，又可能會再去李家園把東西出手。隻不過他應該看出張發做賊心虛，所以故意壓價了，等著自己抬價賣。
所以我得趕緊通知玄青子，抓緊時間睡一會，去李家園蹲著。
“咳！”
我咳了聲，把鞋帶撿起來甩了甩，又拿紙巾放在樹枝下麵引燃。
等樹枝燒起來後，我把鞋帶丟上去。
鞋帶很快被烘幹了，接著燒了起來，沒多久，鞋帶就被燒成了一團灰，一絲魂氣從鞋帶散出來，落在了薇薇的魂體上。
歡歡說道：“我幫你一起找到他，他長什麽樣子？”
“你不要管了，免得連累你！”
我點了根煙說道：“我答應幫你，現在已經幫了，我們兩清了！”
“謝謝！”
薇薇朝我鞠了個躬，快速的閃走了，留下一臉茫然的歡歡。
我安慰道：“每個無處可歸的孤魂野鬼，都有他自己的故事，多薇薇一個不多，走吧！”
歡歡沒說什麽，點點頭跟我一起上去。
“麻煩送我到有車的地方吧！”歡歡說到。
我要去玄青子的工作室會經過快餐巷，便說道：“順路送你回去吧！”
我踩響摩托，渣土車的事故現場已經被圍了起來，交警在勘測現場，張發兩個亡魂蹲在他們的屍體旁，看起來很痛苦，也有些後悔。
我慢慢繞過封鎖帶，把歡歡送回去後，又趕到玄青子的工作室，再給他打電話。
電話一通，我才知道他並不住在工作室。
玄青子知道我打聽到線索後，讓我工作室等著，他馬上過來。
等了十來分鍾，玄青子就過來了，在工作室裏拿了些工具，又開車帶我去李家園。
我騎摩托跟在後麵。
到了李家園，我才知道這就是一個廢棄的農貿市場。
不過還沒有到擺攤的點，我們便在車上小睡一會。
“是12點開攤的嗎？”我問到。
“嗯，不過那種好貨，會等到兩點左右才擺出來的！”玄青子提醒到，“所以你可以多睡會！到點了我再叫你！”
“麻煩道長了！”
我把座椅放平些，閉上眼睛睡覺。
迷迷糊糊的休息了幾個小時，玄青子把我拍醒了。
“差不多了，我們下去看看！”
我睜開眼睛，隻見原本一片漆黑的農貿市場，現在亮了一些充電燈，燈很暗，依稀看見一些身影走來走去，一點動靜都沒有，看著很瘮人。
我開門下車，玄青子拿了雙肩包遞給我，說道：“背起來，背前麵！”
“幹嘛啊？”我問到。
“來這的，要麽賣東西，要麽收東西，我們沒東西賣，隻能裝著收東西的。但是這裏隻收現金，你不背個包，人家就知道你是另有目的，可能會打草驚蛇！”
“明白了！”
我把雙肩包背在前麵，跟著玄青子一起朝農貿市場走去。
想到玄青子沒見過玉雕，我便把木盒子以及玉雕的形狀，詳細的對玄青子描述了下。。
門口還有幾個攤，一個農民打扮的大叔攤錢放著一尊青銅器，說道：“老板，看看吧，剛從田裏挖出來的！”
我瞥了眼，玄青子輕聲提醒道：“這是扮成不懂行的，來騙不懂行的！行家是不會這樣喊的！”
我點點頭，跟著玄青子進去後，分開尋找。
可是我們轉了一圈，沒有看到那個木盒子，也沒見到什麽玉雕。
正當我要出去時，一個高個青年也似乎在尋找什麽，我認出來，他就是阿香在火車站接的那個哥哥！
他來這裏找什麽？阿香不會也來了吧？
我有些疑惑，不動聲色的走到一邊，悄悄拿出陽符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