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芝立即停下了腳步,正視著我。

我也不回避她的目光。

“其實我覺得這跟聖姑的要求並不衝突,是個兩全其美的事情。”

“這還不衝突?”小芝加重了語氣。

“對啊,聖姑不讓我們接受信徒的感恩饋贈而已,而我隻是讓誠心誠意的在請願貼上簽個名,這樣不衝突。”

“你要不要再聽聽你說什麽?”

小芝繼續往山下走。

她雖然沒有答應,但是也沒有馬上拒絕,說明她現在也還在猶豫。

我跟上去,問道:“我覺得如果我們幫他找回他兒子了,不管死活,他對我們的感激之心肯定是很強的。簽了名之後,也不會減弱他再來上山向聖姑感恩時的心境。”

這會我們已經到山腳下了,小芝沒有回答我,掃了眼山下的停車棚,問道:“騎你的摩托還是我的?”

“我帶你兜風!”

……

我帶著小芝來到住處樓下,因為我也要上去收幾件衣服。

小白見我這麽快就回來了,頗有些驚訝。

“不是給你派任務了嗎?”小白問到。

“嗯,讓我跟小芝去幫一個人找他兒子。也算是做好事了,我來收幾件衣服。”

“小芝?”小白微微皺眉,“是劉正的女兒劉婷嗎?”

“對!”

“那她現在在樓下?你怎麽不叫她上來坐一下。”

“這亂七八糟的,沒這個必要了吧?而且這也不是我們家。”

我狐疑的抓了抓頭。

“人家都到樓下了,你把人晾樓下,太失禮了!”

小白說著便出門去,我連忙跟上,鐵頭也湊熱鬧似的跟著。

下樓後,小白第一次見到了小芝,一副家長神態打量著小芝,點頭笑道:

“婷婷,不對,你現在叫小芝,小芝來了?上去坐一下吧!”

小芝看著小白5歲的臉卻露出50歲的姨媽笑,有點讀不懂,尷尬的笑了笑。

我連忙解釋道:“小芝,這是我表侄女葉小白,你上來坐一下吧!”

“喔!”小芝依舊一頭霧水,“你侄女怎麽知道我原名?”

“我一直都帶著她,什麽事都跟她說,所以她知道。”

小芝輕輕點頭:“怎麽沒聽你說起過?”

“一個拖油瓶,沒什麽好說的,叫人吧!”

“初次見麵,不用太客氣!你這叫我,我還得——”小白連忙笑到。

“我讓你叫人!”我摸著小白的頭,看向小芝笑道:“我這侄女人小鬼大,總搞不清楚自己輩分!”

小白尷尬了下,喊道:“小芝姨好。”

“乖!”

小芝也摸了摸小白的頭,我們三個一起上樓。

進屋後。

我簡單收拾著衣服,小芝問道:“你侄女的衣服不收嗎?”

“她的?”

我看向小白。

小白連忙說道:“我不去了,你們兩個好好處,我晚點讓文東叔來送我去何琳姨那裏住。”

“你這麽小,又是女孩子,去別人家會不會不方便?我們帶著你沒關係的!”

小芝多半是怕小白寄宿別人家裏不安全。

“我還有很多功課要補!這些日子一直東奔西跑的,落下了很多功課。”

“沒關係的,我可以輔導你!”小芝脫口而出,隨後又疑惑問道:“你現在應該還是幼兒園吧?幼兒園有功課嗎?”

小白說的功課自然是想趁這段時間空閑,在何琳家好好練功。而且徐燕還沒走,她也不放心跟我們去。

我便解圍道:“沒關係的,她說的何琳姨,就是被你們偷了頭的老人的孫女,這事還沒完,我也還得回去。”

小芝見我把話題說到了壽頭上,好像做錯了事的人,說話沒了底氣似的,輕聲道:“那也行吧!”

我東西很少,除了幾件衣服,就是一些工具,很快便收好了。

當我們要出門時,鐵頭汪汪叫著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差點把你給忘記了!你想去的話,就跟著一起去吧!”

我笑到。

鐵頭開心的原地轉著圈。

我們帶上鐵頭上路,觀心堂的輻射圈隻在江津周邊,所以三口鎮謝家屯也不是很遠,我們傍晚到了鎮上,吃過晚飯後,再去謝家屯也才八點多。

我們問了兩個村民,找到謝寶家,他家是棟老瓦房,靠著山。

謝寶正在院子裏收一些曬幹的臭魚幹,見我們過去,疑惑的打量著我們。

“請問這是謝寶家嗎?”我問到。

“我是!”

謝寶憨憨的點頭。

小芝先表明了身份:“我們是觀心堂的師傅,你半個月前去山上求福解厄,因為你兒子的事情比較特殊,所以我們要過來看看。”

謝寶一聽我們是觀心堂來的,馬上熱情的說道:“天呐,竟然麻煩你們來這裏!快進屋坐!喝茶!”

謝寶領著我們進屋,先去開燈,然後擦了擦桌子凳子。

“我給你們泡茶!”

謝寶說著去提熱水壺,看他的手勢,熱水壺裏好像是空的。

“實在對不住,我忘記燒水了。你們喝可樂吧?我去買可樂來!”

“別麻煩了!坐下吧!”

小芝有些同情的壓了壓手。

謝寶撓著頭,說道:“那我先給你們煮點點心,你們等著。”

“不用了!我們吃了飯來的。”我連忙說到。

“你吃的是飯,來家裏了,肯定要吃點心!”

謝寶說著往廚房去,我跟小芝都不是那種擅長客套的人,隻能由著他。

謝寶家還是燒柴火,進廚房後,就劈裏啪啦的忙活起來。

小芝把目光落向香案,我走過去看了下,上麵有兩張遺像,是謝寶的父母,並沒有什麽特別的。

“他老婆呢?”小芝問到。

對啊,看著家裏亂七八糟的,不像是有女人的樣子。如果有個女主人,窮歸窮,也都會收拾的幹淨整潔。

“我去問下!”

我說著往後廚去。

“謝寶叔,嬸子呢?”

“嬸子?”

“你老婆!”

“喔,她啊,死了好多年了!”

謝寶風輕雲淡的說到。

我這會才明白小芝剛才的疑惑源頭。

如果死了的話,那怎麽香案上沒有遺像?

過了會,謝寶煮了兩碗麵條,端到桌上。

“兩位師傅來了就好!我這都急壞了!”

謝寶說著擦起眼淚來。

我看了眼麵條,這賣相,實在一點想吃的欲望都沒有。

“你最近看見你兒子了嗎?”

小芝也沒有動筷子。

“有幾天沒看見了!我估計今晚可能會來!”謝寶回到,“你們來的正好,你們有法術,可以留住我兒子,問問他現在在哪!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