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錢被陳剛一一撒落在該擺放的位置,竟然無一枚錯位,我不由開始對他刮目相看了。

看來成為半獸人之後,他的精準度提升了不少。

別看他打架是把好手,但以前上學的時候玩彈弓的水平那真不是一般的爛。

這麽說吧,無論是打鳥還是打兔子,十顆石頭子能中一顆都算是燒高香了,要不他也不至於發射之前還叮囑我要是偏了讓我幫著擺好。

如果不是因為銅錢經萬人手,染有至陽之氣,我家堂上老仙不是本體來的不敢碰,說啥都不帶讓他來的。

而玉笙寒又要控製著符咒撐起開陽陣,所以眼下隻能他來。

布置完了金剛牆陳剛也沒有半點輕鬆,臉上的表情依然很嚴肅,“浩子,你現在試試催動起陣法,看看能不能脫離開那副棺材。”

我嗯了一聲,還沒等催動陣法呢,腦海中就傳來淩飛星不屑的聲音,“小兒科!想憑這兩個劣質的陣法就擋住棺材裏的人,太幼稚了!”

我有點不爽她的冷嘲熱諷,“姐們,我可是為你下來的!你幫不上忙就算了,還說風涼話,就不覺得虧心?”

淩飛星不吭聲了,我也沒再搭理她,一邊口中念誦著咒語,一邊單手畫符。

當閃耀著金光的符文牆豎起,棺材裏的男人再次瘋狂起來,拿腦袋咣咣猛磕著棺材底部,眼底還攢動著一股莫名的情緒,像是傷心,又像是悲哀,看的我莫名奇妙的。

我試著挪動起腳步,可還是不行,這雙腳就像是焊在了棺材上一樣,說什麽都挪動不了分毫。

就在我猛力拔腿時,棺材裏再次傳來“叮叮叮”的響聲,男人腦門上的七顆封魂釘又被他逼出來三顆,現在就隻剩下兩顆了。

而隨著封魂釘越來越少,我身體裏的力量又開始瘋狂的向棺材裏輸出,急的我滿頭大汗。

這不成惡性循環了嗎?他吸收我的力量越多,實力就越強,而他實力越強,對我們就越不利,一旦出世,那我們不都得被他弄死在這兒?正想著呢,我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接下來我就發現我上天了,棺材蓋子帶著我飛起來了,眨眼的功夫就彈出去得有十來米高。

這幸好我雙腳被牢牢的釘死在棺材蓋子上了,要不這麽突然的上天我非得栽下去不可。

可即便這樣我的身體也失去平衡了,猛地撲倒在了棺材蓋子上,而下一刻,棺材蓋子翻轉了過來,砰的一聲又落了回去。

與此同時,棺材也落地了,不再是詭異的懸在半空之中,那股激烈的震**感讓我腦袋嗡的一聲,差點摔出腦震**來。

操!我被扣進棺材裏了!

此刻我正躺在那個男人的胸膛上,距離如此近,我都能聞到他身上濃鬱的血腥味了,十分刺鼻。

“嗷嗷…”棺材裏的男人似乎不會說話,就隻會發出猛獸一般的嘶吼,對著我的脖子一口就咬了下去。

當尖利的牙齒刺破我的皮膚,一股鑽心的疼刺激著我的腦神經,讓我也忍不住慘叫起來,兩手手肘本能的用力向後撞去,試圖能撞開他。

尼瑪啊,被他咬了我是不是會變成僵屍?這玩意兒到現在我都沒認出來是個啥,不過看他有吸血的特性,估計不是僵屍也和僵屍有關,那被他咬一口還能有好?那一下結實的撞在了男人的兩肋之上,可他似乎不知道疼一般,根本半點反應都沒有,還在吸吮著我的鮮血,就好像找到了生命之泉一般,貪婪的嘬著,我仿佛都能聽見他吧唧嘴的聲音了。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的緣故,很快我就感覺我眼前一陣陣發黑,意識都快不清醒了,而就在此時,我聽到了拍打棺材的聲音。

是陳剛!他不顧一切的衝了過來,眼珠子瞪的比牛蛋還大,雙眼充斥著紅血絲,先是瘋狂的拍打著棺材壁,接著又開始掀棺材蓋,可無論他怎麽用力,棺材蓋都紋絲不動,他急的拳打腳踢,虎目之中滑下兩行熱淚。

我能看見他在嘎巴嘴,應該是在說著什麽,可這棺材的隔音效果太好了,躺在裏麵一絲一毫的聲音都聽不見。

接著我看到黃天烈他們也都衝上來了,連玉笙寒都不例外,一過來就開始往棺材上拍各種符,什麽驅邪化煞符,子午鎮妖符,破陰符,連引雷咒都用上了,然而並沒有卵用。

至於黃天烈等人更慘,還沒等靠近棺材呢,就被豎起的金剛牆給擊飛了,一個個摔的東倒西歪。

可他們完全沒有放棄的意識,爬起來又往過衝,都紅眼了。

躺在棺材裏的我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心中一陣激**,忍不住已是熱淚盈眶。

有生之年,能看到這麽多人為我拚命,就不枉此生了。

我艱難的朝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讓他們趕緊走,可根本沒人聽我的,他們就像瘋子一樣,搬、抬、抱、捶…不停的擊打著這副囚牢一般的血玉棺。

看到他們這樣,我的求生欲望達到了頂點。

就算為了他們,我也不能死!

想到此,我瘋狂掙紮起來,掙紮不開我就拿腦袋撞,反正不能就這麽等死。

我努力想翻轉個身,這樣至少我和他是正麵交鋒,不至於如此被動。

可我的身體已經完全被男人給吸住了,他就像是附骨之蛆一般緊緊黏住了我,任憑我怎麽扭動,就是脫離不開他的束縛。

“叮叮…”

隨著他吸食我的鮮血越來越多,他身上的封魂釘一顆一顆彈射出去,很快所有的封魂釘就全被彈了出去。

我心道完了,這下是徹底完了!有封魂釘鎮著他尚且如此難對付,現在八十一顆封魂釘全部被逼出去,那還玩個屁啊?

掙紮中我猛然間碰到了脖子上掛著的一顆硬物,眼前頓時一亮。

那是關二爺臨走之前送我的棋子,這次下湖我沒地方放,隻好在棋子上打個洞掛在了脖子上。

他說過,若是我需要幫助,可以焚書上表,他就會趕來。

可眼下我被關了在棺材裏,上哪兒去找紙筆焚書?沒辦法了,死馬當活馬醫吧,我咬破了中指,飛快的在衣襟上寫下幾個大字,然後猛地對著空氣大喊了一聲:“淩飛星,放火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