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陳剛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衝他笑了笑,“不行,這屬於公門地界,門裏門外都有天神駐守,你們這些穿官衣的,更是自身陽火極重,又身帶煞氣,我家老仙兒進不來!”

這要是擱以往,還真沒啥問題,像黃天烈,常天龍這些已經位列仙班的,輕輕鬆鬆的就能進門。

可咱家掌堂大教主不是丟了嗎?整的幾個分堂堂主也都先回東北老家找人去了,我身邊就剩下幾個算是比較厲害的仙家,但都沒登仙,受不了公門的煞氣。

秦風嘴角輕抽,但很快就理解了,“好吧,那就去我家,離這兒也不遠。哦,對了,你們同行的那幾個朋友,你們要不要叫過來幫忙?”

我心話你總算還有點人性,想起來我們倆是被你強行帶來的,趕忙就說最起碼得給老玉他們通個信,讓他們別著急了。

正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是秦風的。

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把電話接了起來。

電話對麵說了啥我沒聽著,但從他凝重的表情,還有嗯嗯啊啊的回話中能看出來,對麵明顯是個比他官大的人,還挺難纏的。

掛了電話之後我問,“韓棟告你狀了?”

秦風不置可否的輕笑了聲,“別管他,咱們走!”

說著,他就拿起了車鑰匙,我們一起走出了這棟五層的小樓。

在門衛室我們取回了自己的私人物品,手機上卻是一個來電顯示都沒有,很顯然和我們同行的隊友都知道我倆是被了不得的部門給帶走了,就是打電話我們也接不到,就沒費那個事。

一路上秦風的電話就被打爆了,開著車的他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幹脆給手機關了機,“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都是以前的老領導來的電話,讓我在行事作風上注意點。”

我心知肚明這肯定是那個豬腰子臉從中使絆子了,連忙笑著說:“沒事兒,你能頂著壓力給老百姓辦實事,功勞薄上肯定有你一筆,陽間不報陰德報。”

秦風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他的家的確很近,開車不到十分鍾就到了。

那是一個不大的小院子,前後兩進,方方正正的,一共有五間房,院裏種著好些花,我都叫不上來名字,爭奇鬥豔的,十分好看。

門口幾道徘徊的身影讓我微感意外,不是玉笙寒他們幾個還是誰?

就連老忘川都沒落下,手裏正逮著一隻烤雞,坐在門口大快朵頤呢。

看到我們從車上下來,玉笙寒第一個衝了過來,上上下下把我和陳剛打量個遍,這才長舒了口氣,卻是一個字兒都沒說。

更讓我意外的是,秦風和沈忠竟然認識。

倆人一見麵先是愣神了片刻,隨後秦風就是一個立正敬禮,“老連長好!”

沈忠也是熱血澎湃,回敬了一個軍禮,馬上過來和他握住了手,“怎麽是你啊,小秦!”

老戰友相見,那自不必說,雖然沒有熱情相擁,但從他們眼底閃動的淚花就能看出來,這倆人以前的關係肯定杠杠的。

打過了招呼,我們就一起進了秦風的家。

一個單身男人的家意外的是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髒亂,相反還很幹淨,說是纖塵不染也差不多。

這會兒時間還早,離幽靈公交出現的點兒還差的多,秦風招呼我們先坐下,然後趕緊就打電話要了飯菜,先吃起來再說。

路上的時候我已經把我的計劃簡單和秦風說了一遍,大體就是我家老仙兒負責找那個幕後凶手的下落,而我和陳剛則是去堵幽靈公交。

現在人齊了就更好辦事兒了,楊子愚自告奮勇,去當那個魚餌,盡管我和陳剛磨破了嘴皮子讓她別冒險,可她就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還說什麽配合警方破案,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和職責。

我倆一看勸說無效,也隻能作罷,暗下決心暗中保護好她。

秦風被我們之間的真摯情誼給感動了,又起開了一瓶不知道哪年的茅台,一人給倒上了一杯,感慨道:“調到地方上以後,我都快忘了這種滋味了。還是部隊上好啊,戰友之間生死與共,從來沒這麽多算計!”

沈忠舉杯和他碰了一下,“別這麽想,小秦!我雖然退役了,可也在發揮自己的餘熱。你現在成了特七局的領頭人,就更應該不遺餘力的替老百姓辦實事。咱們軍人,守土衛國是刻到骨子裏的,哪怕轉業了,也不能放下!”

兩個人那種惺惺相惜的感情我們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也能了解,誰還沒兩個生死相交的朋友呢?就這麽著,我們一邊吃著飯,一邊喝著酒,等到天擦黑的時候,陳剛就開始請神兒了。

這次請神兒那叫一個費勁啊,陳剛足足唱了能有一個來小時,我家老仙兒才過來,依然落坐在陳剛身上。

雖然這裏不是公門了,但身為公門中人,屋子裏都自帶天罡正氣,沒點兒道行的仙家根本不敢進來。

來的是黃家黃月娥,也是得道上千年的老仙家了,我伺候完了吃喝,她才開口:“小浩子,我讓人查了下這件事兒的始末。雖然不是啥難事兒,但你得讓這小娃兒做好心理準備。咱堂子雖然能把事兒給他辦了,但是他的前程…”

說到這兒,她語氣一頓,搖頭歎息道:“他今年命犯太歲,合該有此一劫。我能護住他不被陰邪侵擾,但是卻護不住他這場牢獄之災。”

從陳剛這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嘴裏發出一個嬌滴滴的女聲著實看愣了秦風,可更讓他愣的卻是那句“牢獄之災”。

他有些難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有牢獄之災?”

黃月娥滿眼憐愛的衝他點了點頭,“孩兒啊,別怪你黃奶奶說話不中聽,你這性子太不招人稀罕了,平日裏得罪了不少人。都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可你偏偏得罪的都是小人,這場災禍你是免不了了。”

秦風明顯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你真是天上的神仙?”

黃月娥慈愛的笑了笑,“這孩子,想什麽呢?我要真是天上的神仙,就做主給你改個命,讓你能逃過這場劫難了。你黃奶奶就是一個草仙兒,連地仙兒還沒混上呢。”

草仙地仙的秦風肯定不懂,但他聽明白了,就是今年他會有場大難,不致命,但卻會給他的人生帶來汙點,不由皺起了眉頭,“你說的牢獄之災,是不是因為我請了小商他們來看事兒?”

黃月娥嗔了他一眼,“這隻是表相!事實上是你動了某些人的利益,人家恨你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就算沒有我家小弟馬,你這場牢獄之災也躲不過去,除非你願意和某些惡人同流合汙!”

她這含糊其辭的一句話卻是給了我深深的提醒。

之前我就猜測著他們這邊有內鬼,沒想到還真是一語成讖。

天煞借命局借的是別人的命,添的是自己的陽壽。

能把案子做的這麽完美,連交通隊那邊的監控設施都能動手腳,那不用問了,這個借命的人肯定是個大人物,各個部門都有些關係。

來秦風家的路上,陳剛一直用手機在給我發微信,專門說了現場監控的事兒。

他說錄像明顯有被動過手腳的痕跡,特七局的技術人員不可能檢測不出來,可偏偏卻沒人提過這個事兒,所以特七局裏肯定有殺人凶手的內線。

至於具體有幾個內鬼,就不好說了,反正技術員肯定是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