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帶著消聲器的槍,否則發射的時候我不可能一點兒動靜都聽不見。
要不是我眼睛好使,再加上反應快,剛才那顆子彈就直接射穿我心髒了,端直嚇出我一身的冷汗。
突發的一幕震驚了屋裏所有人,玉笙寒還給那兒發呆呢,被陳剛一勾肩膀,當時就摁在了地上,再就地一個翻滾,躲在了沙發後麵,偷眼向窗外瞅。
忘川動作也麻利,嗖的一下躲到了窗戶旁邊,手裏還拿著啃了一半的雞腿呢,神情緊張的把嘴裏的東西一咕嚕就給吞了下去,噎的他五官都變形了。
我則是早就已經找好了掩體,飛快的躲到了對方視覺死角處,心嚇的“砰砰”亂跳。
這已經是十多天裏我第二次遭遇槍襲了,槍現在都這麽泛濫了嗎?
陳剛咽了口唾沫朝我這邊看了過來,用嘴唇無聲的跟我溝通著:“你吸引火力,我出去找找。”
我衝他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門口,最後又指了指窗外,眼皮往飛翻了翻。
陳剛盯著我看了半天,才明白我啥意思。
我指自己又搖頭是告訴他我是要吸引火力,但卻不讓他出去追。
指門口是告訴他張自立和孫銘就在門口車裏蹲守著呢,這會兒我已經看到他倆下車了,先是往屋裏看了兩眼,馬上發現情況了,但卻沒進屋,正在外麵尋找目標呢。
指窗外翻眼皮是告訴他對方是在對麵的樓上,因為那顆子彈明顯是從上往下射進來的,對方肯定是在高處。
而縱觀我們這兒的地形,中間隔著一條路,對麵就是另一個小區,對方隻可能埋伏在樓上的有利狙擊點。
兩棟樓雖然間隔不到一百米,但對方具體在哪個單元我們都搞不清,過去也不一定能抓得住人,況且對方手上有槍,我們一動就成活靶子了。
這種時候隻能等著對方把子彈打完,一方麵給張自立和孫銘確定是哪個單元哪一層,一方麵降低危險係數。
看他懂我的意思了,我二話沒說閃身形又飛跑出去,做出一個和陳剛去匯合的假像。
果然,我一探頭,又一顆子彈疾射而來,這回是直接奔著給我腦袋開花來的,我骨碌一下臥倒,又是兩個翻滾,避開了第二顆子彈,就躲到了茶幾後邊。
門口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我知道張自立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這第二顆子彈射出來,估計他們已經確定了對方的位置。
我抹了一把腦門兒上的汗,心裏默數了十個數,再次翻身往窗邊靠近。
隨後第三顆子彈又射了過來,擦著我的大腿根過去的,把我褲子都給擦出一道口子,嚇的我心髒都跳成了一團。
講真,我不是神,我也怕,那子彈打在我身上照樣鑽出個血窟窿來,擱誰誰不怕啊?
可我還必須去吸引火力,爭取能把對方的子彈給耗光了,要不危險的就是去抓人的張自立和孫銘了。
又緩了一會兒,我感覺我突突的雙腿能好點兒了,這才第三次飛撲過去,目標還是窗口。
不過這一次我就沒那麽幸運了,第四顆子彈在我脖子上擦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疼的我倒抽了一口冷氣,趕緊躲到了桌子底下,抄起一把圈椅擋住了腦袋。
“砰砰”又是兩顆子彈,全都打在了桌麵上,直接把桌麵給打出了兩個窟窿,要不是我腦袋上還頂著個圈椅,這兩槍非得給我爆頭了不可。
可這圈椅也不行了,要是對方槍法再準一點,照著原來這個眼進來,絕對擋不住了。
我趕忙又抄起了另一把圈椅,心中暗道回頭我非得配上鐵家具,這某寶上淘來的東西就是不行,看著是挺厚,可一點兒都不禁打,我都能看到子彈頭了。
槍法能如此精準,我估摸著對麵應該是韓棟本尊了,因為秦風告訴過我,他以前是狙擊手,整個特七局裏,他的槍法敢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我在心裏默默數著子彈的數量,手心裏已經攥了一把的汗。
秦風給的消息說我們行動那天韓棟就配了槍,後來他爹出事兒,槍一直就沒交回去,裏麵共有七發子彈,再後來就是他攜家眷巨款潛逃了。
現在已經發射了五發子彈了,就是說他現在還有兩顆子彈沒打出來,我還得冒兩次險。
那兩顆子彈沒打死我,韓棟就停止了射擊,估計還在等我冒頭。
我緩了口氣,估算著張自立和孫銘的速度,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趕緊頂著圈椅又躥了出去。
“噗”一聲,這次我估算錯誤了,韓棟這一槍並沒打我的要害,而是奔著我的小腿來的,一槍正打在我的小腿骨上,當時我就摔了個狗啃屎。
操,他是想先限製我的行動能力,再用最後一發子彈解決我!
我哪兒敢怠慢啊,忍著小腿上的劇烈疼痛,縮成一團連著在地上滾了幾圈,緊緊用圈椅護住全身,可最後一發子彈卻遲遲沒有射出來。
看到我中彈,陳剛歇斯底裏的吼了一聲,眼珠子通紅的就奔我衝了過來。
看他不管不顧的,這給我嚇的,趕緊衝著他喊:“回去,回去,老玉,拽住他!”
子彈可不長眼睛,況且韓棟恨的不隻我一個,他現在已然喪心病狂了,要是有可能,他肯定是想把我們所有人都給幹掉,陳剛這麽跑出來就是人家的活靶子。
玉笙寒那是真聽話,腳底下使了個腿拌,直接把他給拌個前趴子,又一腳踹翻了沙發,一下把陳剛給扣底下了,然後他也躲在了沙發後麵。
他也算是見識到了子彈的威力了,總算是有了危機感,不再那麽懵懵懂懂的了。
我這才長出了口氣,頂著那把圈椅一拱一拱艱難的往窗戶旁邊靠近。
我不知道是我太心急數錯了,還是之前他用掉了一顆,又或者是張自立和孫銘已經趕到把他給製服了,再或者是他還沒找到最佳射擊角度。
總之在我連滾帶爬終於快到窗戶邊上的時候,最後一顆子彈也沒射出來。
老忘川看我到跟前了,飛快的伸出手過來拽我。
可就這一拽壞了,遲遲未發的最後一發子彈在我被拖著過去,後背完全暴露出來的時候終於來了。
我就感覺後脊椎骨處傳來一陣巨痛,瞬間我的下半身就完全失去了感覺。
操,子彈打到我脊椎神經上了,這不得癱瘓嗎?
我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忘川知道自己闖禍了,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慌亂,“對…對不起,我是想救你!你…你咋樣了?”
陳剛終於從沙發底下拱出來了,起來之後玩命的往我這邊跑。
這已經是最後一發子彈了,故而我也沒再攔著他,他眼珠子瞪的跟牛蛋似的,帶著顫音的問我:“浩子,你…你傷哪兒了?啊?快告訴哥,除了小腿你還傷哪兒了?我這就打120,不,我這就請神兒。”
他叉著雙手,連碰都不敢碰我了,急的汗珠子大顆大顆的往下淌,眼睛四處撒摸,找著文王鼓和趕將鞭。
我伸出手摸了摸後脊椎受傷的地方,苦笑道:“剛子,我恐怕要做殘疾人了。子彈打我脊椎上了,我現在腰部以下完全沒有感覺了。”
陳剛一聽嚇的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不…不能的,咱家老仙兒…一…一定有辦法,你先別著急,我這就請神兒,讓他們給你看啊!”
“先別著急請神兒,趕緊報警!我估計射殺我的是韓棟,他槍裏沒子彈了,張自立和孫銘他倆抓他一個肯定能抓住,必須把他交給警方,不能讓他再出來害人了。”我趕緊吩咐他。
現在我不敢動,也動不了,怕再造成二次創傷。
我這是實打實挨的槍子,估計我家老仙兒也未必有辦法,隻能指望醫院了。
看看取出子彈以後,神經能不能再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