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問還好,一問,玉笙寒直勾勾的瞅著我,然後眼珠子一翻,“咣當”一下就往前倒,這把我嚇的,趕緊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往上一提,才沒來個嘴啃泥。
半摟著他的肩把他放平在地上,我也沒去動他搖他,先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至於他受的傷,我相信一會兒打開寶藏,他應該會很快恢複!
淩飛星說這大青山裏還藏著寶貝,內有四象白虎氣,玉笙寒不就是白虎轉世嗎?那白虎氣肯定於他而言是大補之物。
一旁的黃天彪聽到我問話感慨道:“小浩子,你交了個好朋友!這位小友剛才可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和那怨氣纏鬥,為了你是真能不要命啊!他被怨氣傷的不輕,又被符咒反噬,內傷外傷都挺嚴重,回去了定要讓老鹿好好給他配點藥!”
話落,他看了看已然幹淨了的坑口,大手一揮把大堂人馬給揮退了,“都收兵回營去療傷吧,另外各營營主把戰鬥減員情況報上來,該安葬的好好安葬,該超度的超度,該送去輪回的送去輪回,讓子恒好好通通關係!”
各營人馬應了一聲,便都打馬回營了,坑口之中就剩下幾員大將了。
黃天彪疑惑的在人群裏掃視了一圈兒,“老灰呢?怎麽不見人了?”
當灰填海的名字再次被提起時,我的心頓時又是一陣絞痛,陳剛也垂下了腦袋,黃天烈更是把臉扭到一旁,抬起袖子估計是在抹眼淚。
我抿了抿唇,聲帶哽咽的說道:“灰爺——走了!”
“走了?他受傷了?回去養傷了嗎?”黃天彪虎軀明顯一振,其實內裏的含義已經明白了,隻是有些不願相信。
我緊咬住下唇,好半天才把眼淚強行給逼回到眼眶中,“屍骨全無,魂飛魄散了!”
黃天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珠子失神的瞪著前方,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淌,卻一點兒聲音都沒發出來。
常九公衝動的衝到了我近前,一把拽住了我肩膀,目齜欲裂的瞪著我,“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我幾乎不敢和他對視,臉扭向了一旁,“是我對不起灰爺,你打我吧!”
對於灰填海的死,我深深自責,一責自己不該讓他一個人去冒險,二責自己就不該請他們過來。
直到坑底那些怨氣化成的水全部幹涸,我才知道灰填海死亡的真相。
坑底有一個大洞,正是灰爺發現情況不對,瞬間召來肉身打洞往出逃,開出的一條通道。
當時坑口又是煞又是怨氣的太凶了,他一時間可能也沒注意那水根本不是水,而是怨氣凝結出來的,進坑就中招了。
強撐著爬出了坑口,就被怨氣給絞殺的神形俱滅。
常九公閉了閉眼,失魂落魄的鬆開我,頹喪的蹲在地上開始“嚶嚶”哭,玉樹臨風的大男人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對我卻是沒有一句責備。
他們越是這樣小心翼翼的照顧我的情緒,我越是難受,緊緊握著雙拳恨不得捶死自己。
整個坑口裏都是我們的哭聲,好半天,黃天烈才抹幹了眼淚,吸溜了兩下鼻子說道:“都別哭了!老灰這是以身證道了,也算死得其所!回去我要去見胡三哥,讓他麵呈玉帝,給老灰爭個封號。”
“對,一定要給老灰爭個封號,不能讓他就這麽白死了!”常九公擦幹眼淚,狠狠的咬著牙,“咱們這一戰保的是陽間平安,說出去也是功德一件,他沒有理由不封!”
很快,眾人的情緒就被調動了起來,嚷嚷著要給灰填海討個封號。
可我的內心卻是久久不能平靜,再大的封號又有什麽用呢?換不來灰爺的複生,他神形俱滅,也享受不到了。
不過此時此刻,我也不想潑眾人的冷水,心裏打定了一個主意,等下次朔再出現的時候,我一定要問問他,有沒有辦法複活灰填海。
朔給我的感覺就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他似乎比淩飛星還要厲害一些。
哪怕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放棄的。
除了朔,還有十大巫神,他們曾經就受昊天上帝之命,複活過天神,那說不定也有辦法複活灰填海。
反正他們也在算計著這次天地巨變,隻要能複活灰爺,我不介意和他們化敵為友。
眾人熱火朝天的商量完,就張羅著要走。
我看了一眼天色,“還不能走!”
黃天烈疑惑的看向我,“這裏的九骨陰天煞已經破了,天地怨氣也被打散了,不走還留在這兒幹嘛?”
“此山有寶!”我簡單的吐出四個字,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此時下午一點多,七尺七寸七分的距離不算長,估計最多半個點兒我們就能挖開。
但是中間還有分河劃水到中間,顯然這山體裏還有暗河,不知道要遊多長時間,所以還是抓緊時間開幹。
別等到日落西山的時候我們還沒找到地方,那可麻煩了。
黃天烈驚訝於我的答案,“誰告訴你山裏有寶的?我們怎麽沒感覺到?”
一邊說,他還一邊掐指算,可算了半天也沒算出個所以然來,越發盯著我看了起來。
我也沒瞞他,“剛才小星醒了,是她告訴我的。也是她指點的我用萬物生發之力先吞噬掉天地怨氣,再一把火燒掉,這才讓他因為沒了給養而迅速被幹掉了。”
自不然的,淩飛星三個字已經變成了我口中親昵的小星。
陳剛一聽眼睛立馬放光,“那姐妹兒醒了?那她說沒說裏麵是啥寶貝?”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就醒了一小會兒,傷勢太重又沉睡了,沒來得及說是什麽寶貝。”
“不管啥玩楞,隻要能讓她當成寶的東西,那就肯定錯不了!還等啥啊,趕緊挖吧!”陳剛這個行動派,拎著工兵鏟就隨便找了個地方要開鏟。
我哭笑不得的拉住他,“你知道從哪兒挖啊?別濫動土,小心又挖出煞來!”
一提到煞,他縮了縮脖子,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那她跟你說在哪兒挖了嗎?”
我們幾個都被這次的九骨陰天煞給整怕了,雖然明知道凶的並非是煞,而是天地怨氣。
但也是因為煞的形成才催化了怨氣,兩股力量相生相長,才這麽厲害。
“在那兒!”我伸手一指東南方,從兜裏翻出墨鬥線丈量好動土位置,就開幹了。
因為知道山體裏有地下河,所以我們挖的時候特意縱深了一下,怕到時候水又跑出來把坑口給淹了。
我家老仙兒則是被我當苦力使喚去紮木筏了。
二哥和老叔據我家老仙兒說已經被安排下山了,就在山腳下的車裏等我們。
現在大青山沒啥問題了,他們身上中的煞也就不會再操縱人自殺了。
隻不過煞氣衝體,回頭我們還得給整整,否則保命是沒問題了,但肯定得倒黴幾年。
這不挖不知道,一挖嚇一跳,原本以為半個小時就能挖開的通道,一個鍾頭過去我們才挖通不到三分之二。
除了前麵一尺半左右是沙土層,再往裏進全是堅硬的大石頭,陳剛的工兵鏟都挖豁牙子了,現在還不如骨刃好使呢。
我試圖用五行相克的辦法,再用萬物生發的力量來開道,但石頭裏麵沒有種子,催動了半天也沒長出一棵小草來,隻能放棄了。
直到下午三點來鍾,通道才被挖開了,迎麵撲來一股濕氣,果然是條地下暗河,淙淙的流水聲已經傳了出來。
此時木筏子也紮好了,我讓我家老仙兒全都進入我的丹田,防止再有什麽意外發生。
隨後和陳剛一起把玉笙寒給抬到了木筏子上,劃著水往裏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