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威其實並沒死,隻不過魂魄被藏起來了,而藏起他魂魄的正是一個年輕女孩兒還有一個看著能有三四歲的小孩兒。
他身上一共住著三隻鬼,紅衣厲鬼不用說就是當年喝農藥死的那個媳婦,年輕女孩兒肯定就是大姐嘴中的王丹了,而那個小鬼童,應該是當年胎死腹中的孩子,隻是沒想到都長這麽大了。
看到那隻小鬼童我就知道事情有點兒麻煩了。
通常來講,胎死腹中的孩子很難再長成型,除非有血脈關係的親人拿血供養,而能長成三四歲的樣子更是萬中無一。
這種鬼童被稱為血煞嬰童,至凶的存在,不懼陰陽,不入輪回,是無法被超度重新往生的,留給他的路隻有一條——灰飛煙滅。
我現在知道為什麽紅衣厲鬼回魂夜當天就整死了自個老爺們,按說她要真想讓她爺們死,完全可以在自殺之前就把她爺們給殺了,反正她也沒打算活,不用非等到回魂夜再動手。
看來她是拿那男人的血祭孩子了。
但一個男人全身的血也不足以供養出一個血煞嬰童來,看來這女人手上沒少沾人血,她這是把自己的後路都給斷絕了,恐怕不能好說話了。
再說王丹,血煞嬰童煉成,脫胎而出,可是胎盤卻永遠的留在了她身體裏。
那是曾經給小鬼嬰輸送養料的通道,她現在也是半鬼半妖的怪物了,和那個孩子一樣,沒有輪回路了。
紅衣厲鬼被定魂符給定在當場,翻著死魚白的眼睛裏爆射出萬點寒光,“小子,我知道你有點兒本事,但我勸你最好別多管閑事!你看看我們娘仨,真要滅了我們三個,你也得損了一身道行!為了這一家子畜生,值得嗎?”
我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大姐,我知道你有怨有恨,但你這麽做也把你們娘仨的路給走絕了啊。出來吧,出來咱好好談談,你看這裏是醫院,人來人往的也不好說話,咱去我堂口細嘮嘮。”
這麽說可並不代表我怕她,真怕損了一身道行。
我見過比他們凶的鬼多了去了,也沒見哪個毀了我道行,主要是同情這娘仨,還是想能給他們一條生路。
“哈哈哈…”紅衣厲鬼瘋狂大笑,笑著笑著就淌下血淚來,“我們的路早就絕了,從那個死鬼和這個賤女人搞破鞋的那天開始就沒有回頭路了!我要讓他們所有人都為我們娘仨陪葬!”
事情正如我所料,這女人果然不好說話!
思慮再三,我還是耐著性子勸:“有啥話咱回堂子嘮行不?你看這裏人來人往的,你這已經是在擾亂陽間秩序了,想把陰差給招上來嗎?我和你說,你別以為你死的時候打跑了兩個鬼差就能耐了,那隻是地府最普通的兩個小卒而已!”
頓了頓,我又說道:“地府的底蘊可遠不隻這些小卒,有能耐的多了去了,別的不說,就說黑白無常,單拉出來一個打你們娘仨都富餘!你們這麽鬧騰,從外麵看肯定怨氣衝天,有巡查人發現一準回報地府,你說你們能得好不?”
紅衣厲鬼根本不聽勸,冷森森的看著已經從她手裏逃脫出去的馮小瓶,“那又咋了?臨死我也拉個墊背的,我要讓他楚家也絕戶!反正我們也都是沒來世的,死和活又有什麽區別?”
說著話,封著她的符咒可就有鬆動的痕跡了,接著就聽她一聲尖利的咆哮,“小寶兒,還不快助姥兒一臂之力?”
不好,她要強行破封,好大開殺戒!
我趕緊又一連拍出了三道符咒,此時我無比懷念老玉在的時候,他會排符陣,威力都是翻翻的,而我卻隻能單張單張的疊加。
而且我的符咒比起他的來還是有一定差距的,震懾力遠不如他。
可他今天一早就出遠門給人辦事兒去了,就是使用五鬼運財術被反噬的那個馬潤發,那邊還留個尾巴沒辦完,這次去就是給他收尾。
血煞嬰童在聽到紅衣厲鬼的求救聲後發出一聲類似於貓叫殃子的聲音,四周的陰煞之氣猛然加劇,血霧彌漫中,四道符咒無火自燃,直接廢了。
符咒一被破開,紅衣厲鬼就開殺戒了,十根手指上長出鋒利的指甲,兩手分開,一手插向馮小瓶的胸口,一手插向楚鳳霞的胸口,又哭又笑的吼著:“去死,我要你們都去死!”
她要不濫殺無辜我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對她下狠手,畢竟也是可憐人,就算渡不了,隻要他們娘仨日後再不害人就由他們去了。
可現在她明顯已經被仇恨蒙心了,連心地善良的楚大姐都想殺,那我就不能容她了,“剛子,幹活了!”
喊了一嗓子,我伸手一把薅住了楚威的後衣領子猛地一較勁,楚威高大的身軀頓時讓我給拖了回來。
陳剛二話沒說抽出趕將鞭劈頭蓋臉的一頓抽,“嘚瑟個屁啊?給你們臉了是不?連好賴人都不分了,今兒你動楚大姐一根頭發我看看?幹不死你!”
他沒敢直接上骨刃,就是把鞭子掄圓了死命的抽。
我不知道鞭屍算不算犯法,但事情都到這一步了,也由不得多想了,總不能眼看著他們害人不管吧?
看著被嚇傻了的眾人,我有些煩躁,“還不跑等啥呢?一會兒那三隻小鬼跑出來上你們身好受是不是?”
一語驚醒夢中人,所有人都張抓似的動了起來,隻是他們跑的時候腳都是軟的,有好幾個沒跑出去幾步就腿軟跪了,後麵就是往出爬了。
看到人動起來我鬆了一口氣。
講真,我和陳剛倆人對付他們娘仨輕鬆,可就怕這些不知道咋回事兒的人被撲了,今天我家老仙兒都不在,想再往出抓他們就得費點周折了。
關鍵是被這麽凶的鬼撲了也傷身啊,對於這些普通人來講不是無妄之災嗎?
我這邊扯著楚威讓陳剛盡情的抽打,想讓他把上了楚威身的三隻鬼給逼出來。
他現在還有救,但是耽誤時間長了可就不好說了,這就是沒有仙家的不方便。
要是我家老仙兒在,上身就給抓出來了,哪兒還用費這勁。
可鞭子都抽一下血了,打的紅衣厲鬼慘叫連連,這娘仨也不出來。
好死不死的,馮小瓶這時候跳出來展示母愛來了,看我們抽她兒子,她“嗷”的一聲撲了過來,“不準打我兒子,誰讓你們動我兒子的?你們兩個大騙子,呃…”
她橫扒拉豎擋著的護在了楚威麵前,沒等陳剛扒拉她呢,她的後心就被紅衣厲鬼給掏出一個大血洞,當時就沒聲了。
她緩慢的扭過頭來,滿眼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鮮血順著嘴丫子往下淌,“你…你…”
話沒等說完,紅衣厲鬼的笑聲就再次響了起來,而她也軟倒在地,“哈哈哈…馮小瓶,你這個賤貨,你也有今天!我終於報仇了,哈哈哈…”
我皺了皺眉,一把將楚威給撂倒在地,反剪了他的雙臂單手扣住,伸手朝陳剛吼道:“八卦鏡!”
陳剛忙從背包中拿出了八卦鏡,都沒用我出手,直接拍到了楚威的後心上,試圖把那娘仨兒給拍出去。
其實我知道夠嗆,現在還隻是那隻紅衣厲鬼跟我們周旋呢,王丹和血煞嬰童就躲在深處打了打輔助,幫著支撐不被抓出去。
這倆現在都不能完全稱之為鬼,而是半鬼半妖的怪物,鬼力和妖力比起紅衣厲鬼來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八卦鏡也未必能把他們給逼出去。
要不顧楚威的死活,對付這娘仨我和陳剛單拉出來一個都富餘,可現在是我們想保住楚威一條命,這就難操作了。
果然,八卦鏡拍在楚威的後心也隻是讓紅衣厲鬼慘叫一聲,連頭兒都沒露,更不要說被震出體外了。
就在我倆撓頭咋把他們仨兒給逼出來的時候,一道弱弱的聲音傳來,“大哥哥,要我幫忙嗎?”
(PS:前幾天看到有個讀者問胡三太爺的問題,這裏驚鴻解釋一下,胡三太爺有幾個說法,資料我也查過,有說是胡天山的,還有說是胡嶧陽的,也有說是胡玉陽的,我是參考我大爺家供的保家仙來寫的,他家堂口供的胡三太爺,名字就叫胡天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