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百一十四章 斷珠

打架嘛,往往都是事出有因,要說李胖子這次也確實沒占什麽理,就是單純的心裏不爽想要發泄一下而已,但是你要是問他為什麽會不爽,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當然了,對於李胖子來說,打架這玩意兒也不許要什麽狗屁理由,你既然敢抹我一嘴的糞,我自然也敢吐你臉的屎。

但是這二十多號人一起圍上來也不是什麽鬧笑話的事情,張是非和李蘭英都不敢托大,李蘭英輪倒了最前麵的一個小夥兒後,便隨手將手中的鎬把往後麵一丟,張是非將木棍接在了手中,從小到大經曆了無數的街頭戰役以後,李蘭英養成了一種習慣,那就是上陣使得一手好板兒磚,轉砸各種老弱病殘,可能這也是他在夢中為什麽會一直撿石頭砸人的原因吧,對於鎬把什麽的,他用不習慣,還不如給身後那手中沒有武器的張是非使用,幸好這是湖邊,李蘭英趁著那群人愣住了的空當,從地上抄起了巴掌大的一塊兒鵝卵石,然後十分神勇的衝到了那群人之中。

兩個打二十個,這種事情聽上去簡直有些駭人聽聞,不可能的事情,畢竟你又不是jiechan,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他十分之自信,簡直就像是洪金寶附體一樣,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股完全能將那群人揍趴下的自信是哪兒來的呢?

難道是在夢裏麽?

現實有時候就像是一場夢,對於有錢有權的人來說是好夢,對於無權無錢者來說則是噩夢,李蘭英不知怎麽的,又想起了自己剛才的那個夢,在那個夢裏,他單挑二十多個滿身肌肉疙瘩的老鄉完全沒壓力,更何況這些嬌生慣養的大學生了?

可是,他很快就後悔了,因為自己與那些人短兵相接的時候,情景完全就跟自己腦子裏的那一幕天差地別,他的動作變得笨拙起來,明明是眼睛看見的攻擊,可是就躲不過去,那些木棍敲在身上,疼到了骨頭裏麵。

李胖子挨揍,張是非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在李胖子衝上前去的時候,他也緊跟在後,輪圓了手中的木棍逢人便砸。

雙拳難敵四手,當李蘭英意識到自己的能力其實根本沒那麽強的時候,就注定要悲劇了,沒砸兩下,他便已經累的氣喘籲籲,我的體力有這麽差麽?李蘭英心中暗暗叫苦,就在這一愣神兒的光景,忽然背後傳來了一陣劇痛,是後邊有個孫子偷襲他,對他的腰上狠狠的來了一腳,李蘭英本身塊頭就大,被這一踹,身體便失去了控製,那些人裏麵有眼疾手快的,直接將腳伸到了他的前邊,順勢一下就把這胖子給絆倒了。

撲通一聲,緊跟著而來的,就是雨點似的拳打腳踢,李蘭英心裏這個後悔,嗎的,看來真不能把夢當回事兒啊

張是非這邊也不樂觀,雖然他的速度比李胖子要快很多,但是被這麽多人包夾,自然也討不到什麽好果子吃,說白了,這就像是二十世紀初曾經風靡了中國無數黑網吧裏的經典遊戲紅色警戒共和國之輝裏麵的中國大兵一樣,雖然強的不要個臉,但是一個中國大兵vs二十輛灰熊坦克,不管他幾星,下場依舊隻有一個。

稍有常識的人都會看出,如果我們的鐵騎繼續前進的話,這個螳臂擋車的張是非依舊無法無法阻擋的了的。

但是今天這禍既然是自己的老鐵惹出來的,張是非責無旁貸,依舊咬著牙進行著1v20的不公平群毆,他的力量畢竟有限,沒一會兒便被人講手中的鎬把子挑飛,雖然他奮力抵抗,但最終依舊被人按在了地上。

戰鬥結束,似乎這結局是注定的,少數人根本就打不過多數人,有幾個小子將他倆死死的壓坐在了地上,雙手被扳在了身後,一動都不能動,那個之前被李蘭英痛罵的人這時走了過來,隻見他走到了李蘭英的身前,二話不說直接一腳蹬在了胖子那肥大的肚腩之上,這一腳可真夠狠的,李蘭英悶哼一聲,但是沒服軟,隻見他咬著牙對著那個小夥兒說道:“孫子,有本事放開我,咱倆單練,找這麽多人算你嗎厲害啊?”

雖然名義上這是一場校園報複行動,還帶有一些反抗色彩,但是那小夥兒一張嘴,便將自己的性格暴露無遺,隻見他冷笑著又對李蘭英來了一腳,然後將腳踩在李蘭英的肚皮之上,反複的搓著,似乎將李蘭英的肚子當成了回家進門後的腳墊兒。

隻見他歪了歪嘴,然後對著李蘭英罵道:“你有什麽資格跟我單練,告訴你,今天就打你了,你不是能麽,你不是橫麽,嗎的,有錢你就了不起啊,敢跟我搶女人。”

話說,李蘭英真不知道他嘴裏的女人是誰,這是真的,因為別看這李蘭英長的跟釋方丈似的,身寬體胖還其貌不揚,班裏男生雖然對他沒什麽太大的印象,但是女生們卻不同了,傳播小道消息是他們的天性,外加上他總是跟那在校園人工湖畔垂釣的敗家子兒一起玩兒,所以一來二去,那些女人們就打聽到了這李蘭英的背景。

白馬王子雖然騎著白馬,但是不一定帥,在那些女人心中,因為王子這個定義在很多在校女生的心中,隻要有錢就行了,管你是王子還是溜子呢,所以,在李蘭英為數不多的學校生活中,依舊有許多的拜金女學生向他示好,不過說實在的,李蘭英真挺煩她們這種女人的,行為像雞,卻又自作清高,一個個表麵上純的跟那什麽似的。

不過最開始的時候李蘭英還真在學校裏談了幾個,就因為她們‘純’,但是沒聊幾句話就是你家幾套房子啊,最近某某某地方又新開了一家西餐啦,人家最近有看上了一件衣服拉,某某某的男朋友送了一條白金項鏈給他女朋友啦,或者是人家的腳好酸,你能不能開車帶我兜一圈兒去啊,我兜你妹啊李蘭英每當聽到這種話的時候立馬就敗興了,他望著那些個拜金女們,心裏麵想著就你們這德行的居然還要求這麽多,同樣都是愛錢,但是那些足療裏麵的姐姐們可比你們風情多也漂亮多了,而且人家還不會讓你帶他去兜風

李蘭英覺得她們特虛偽,特沒勁,在她們身上花錢,都夠去夜店裏麵一起飛了,要知道那些姐姐們不比她們專業多了?後來也就對這種女生們愛答不理的了,再後來,就不怎麽來學校上課了,再後來,就畢業……啊沒畢業,李蘭英晃了晃腦袋,怎麽又想起那個離奇的夢了呢?

回過了神兒來,李蘭英這才明白,感情今天這仗並不隻是因為自己剛才罵了這小子,很有可能是這小子的女朋友之前曾經對李蘭英投懷送抱啊

想到了這裏,李蘭英苦笑了一下,他望著眼前這個苦逼,心想著這孫子得多悲劇啊,喜歡的人竟然還是個拜金女,難怪丫會這麽大的火氣了,這要是放在平常心情好的時候,也許李蘭英會安慰她幾句對他說明真相,但是現在這情景,如果他這麽做那可真就是大腦穿刺小腦萎縮末梢神經壞死柏金森綜合症病發了,開玩笑,要知道他現在可是被按在了地上,且挨了一頓臭揍啊,於是他便冷笑著對那個苦逼小夥兒說道:“你女人?被我玩兒過麽?我怎麽沒印象了?啊,是不是之前跟我要白金項鏈的那個啊,真對不住,我把她甩了,你給她買項鏈了沒有?跟你說啊哥們兒,這種女人你最好還是甩了為妙。”

要說這李胖子,雖然心地不怎麽壞,但是嘴上就是這麽毒,他就像是蠍子一樣,誰要是動他,他就敢跟對方死磕到底,那小夥聽他這麽一說,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一旁的那些小夥兒的表情頓時有些尷尬,也不知道是不是就這麽巧,好像還真被李蘭英給說中了。

這正是話趕話能趕死人,隻見那小夥又狠狠的在李蘭英的肚子上剁了一腳,然後對著他臭罵道:“我願意你管的著麽?告訴你,我們看你倆不順眼很久了,今天你不從我褲襠裏鑽過去就別想走”

“你就不怕我把你小水槍咬掉了?”李蘭英冷笑了一下,然後往地上吐了口吐沫,咬著牙對著那個苦逼小夥兒說道:“要不然你就打死我,你今天要是打不死我,我明天就打死你你信不信?”

也許那個小夥隻是想在眾人之前找個麵子,下個台階威風一下,可是他真沒想到,這李胖子的骨子竟然這麽硬,都這份兒上了居然還不服軟兒,不光是這樣,居然還把他女朋友的事情抖了出來,這讓他以後在身後這些朋友麵前怎麽混?

當真是騎虎難下,一旁的張是非皺了皺眉頭,然後對著李蘭英輕聲說道:“老李,別做的太絕了,明天再說行麽?”

“你別管”李蘭英現在可是真的怒了,已經失去了理性,他現在真的敢跟眼前這人玩兒命,要知道他哪吃過這種虧啊,雖然以前打架也挨過揍,但是被壓在地上居然還放出話來讓他鑽褲襠這可是頭一遭,他真忍不了。

那個小夥兒氣的渾身直抖,怒火也到達了頂點,隻見他又蹬了李蘭英一腳,然後對著李蘭英說道:“你以為我真不敢殺了你?”

“孫子。”雖然肚子上疼的不行,但是李蘭英還是沒有服軟,隻見他對著那小夥兒說道:“你要是能就動手,不能就趕緊放開我,咱倆的事咱倆自己解決,你找這麽多人你裝什麽大個兒的啊,可你還不敢操,沒這點尿兒你裝你奶奶個孫子啊?”

要說這種人,李蘭英見的多了,都是嘴上吹吹厲害賺賺麵子,仗著人多打架占點便宜,但是一到實際行動就聳了,根本就不敢來真的。

可是胖子並不知道,自己這次又錯了,那個小夥兒在惱怒之下,竟然從自己的後褲腰拔出了一卡簧刀,掰開了用刀尖指著李蘭英,然後對他喝道:“最後給你個機會,鑽還是不鑽?”

“鑽你大爺厲害你紮”李蘭英現在本身就被氣瘋了,下意識的對那小夥兒大喊道,那個小夥兒被他這麽冷不丁的一喊,竟然嚇了一哆嗦,手裏麵握著那把刀,也不知道是該不該紮。

還是那句老話,看熱鬧的永遠都不怕事兒大,他這一猶豫可不好,周圍的那些圍觀群眾們可就炸了廟了,沒有勸他收手的,反而到時候不少鼓動他紮的。

“太狂了,真以為咱們怕他呢啊”

“捅別往要害上捅,沒事兒”

“嗎的,死到臨頭還嘴硬,捅我爸是公安局局長出事兒我保你”

這些聲音慢慢的由小變大,那個小夥顫抖的握著刀,卻依舊沒有動,李蘭英見他這德行,便又對他冷笑著說道:“對啊,紮啊,又不是捅你自己,我要是皺下眉頭我是全世界的孫子”

張是非見到這局勢後,便一邊用力掙紮著,一邊對著李蘭英說道:“老李,算了,別再嗆他了。”

李蘭英轉頭望著張是非,心想著老張今天怎麽就這麽慫?於是他便對著張是非沒好氣兒的說道:“你咋了,沒事兒,這孫子不敢把我怎麽樣你信不?”

“我殺了你”李蘭英的話剛說出口,那個拿刀的小夥兒終於爆發了,隻見他將舉起了刀,頓時,人群全都激動了起來,但是他卻依舊沒有勇氣捅下去,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從那小夥兒的背後推了那小夥兒一把,那小夥兒頓時失去了中心,握著刀向李蘭英撲了過去。

李蘭英頓時心中一涼,他心想著這哪個畜生幹的啊他大爺的,看來真的要挨上一刀了,這個念頭快速的在他的腦子裏閃現,隨之他閉上了眼睛,但願這一刀不能致命吧

在他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隻聽那人群之中發出了一陣驚呼,但是他的身上卻全無感覺,這是怎麽回事兒?於是他有些納悶兒的睜開的眼睛。

後悔,就是從這一眼開始的。

映入他的眼簾的,是一個熟悉的背影,張是非的背影。

原來,張是非剛才一直在掙紮,外加上這群人的注意力早就轉移到了胖子和苦逼小夥兒的身上,所以在那小夥舉起刀的那一刹那,張是非便已經掙脫開後背抓著他的手,他剛起身,那個苦逼小夥兒就被後麵的人用力的推了一下,這一切都太過於突然,張是非情急之下隻好下意識的往李蘭英的身前一擋。

那個小夥兒,用的刀是一種俗稱為‘燕尾’的刀,這種刀子的特點就是刀身長刀把短,折疊的時候刀柄的尾巴處有一條好像是燕子尾巴的東西,不誇張的說,這種刀能把人的身體紮個透心涼。

李蘭英愣住了,他望著背對著他的張是非,那個苦逼小夥跟他貼在一起,張是非後背上的一塊兒地方已經滲出了鮮血,而且越滲越多,在這一瞬間,周圍的空氣靜的嚇人,李蘭英張大了嘴巴,根本無法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

他隻能瞪圓了雙眼,望著那微微顫抖的張是非,然後同樣顫抖的對著他說道:“老……老張?”

張是非聽見李蘭英叫他,便緩緩的回過了頭,然後對著李蘭英苦笑了一下:“你大爺的,這次可真害死我了。”

說罷,他的雙腳一軟,向後仰了過去,那把燕尾刀,不偏不倚的沒入了他的胸腔,鮮血染紅了白體恤,就像是胸前開了一朵無比耀眼的紅牡丹。

“殺人了啊”夫妻本為同林鳥,大難臨頭誰顧得上誰啊?一日夫妻百日耳恩,百日夫妻吃海參,夫妻尚且如此,更何況一幫臨池湊起來打群架的‘兄弟’了,剛才還口口聲聲沒事兒,叫嚷著動手的那幫學生,見到現在出大事兒了,頓時跟那個苦逼小夥兒一樣,都沒了主張,也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後,他們便跟炸了窩似的逃走了。

他們鬆開了李蘭英的同時,李蘭英隻感覺到眼前一花,張是非便倒在了他的懷裏,李蘭英隻感覺到渾身發麻,很顯然,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抱著張是非,嗓子就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隻見他的聲音都變了,從小到大,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態,他張開嘴,費了老大力氣才說出了一句話:“老張,老張你可別嚇唬我…………”

張是非這時哪還有心情嚇唬他,他此時的前胸已經被猩紅的鮮血浸濕,渾身不自覺的抽搐著,一張臉慘白的驚人,連一絲血色都沒有了,隻見他倒在李蘭英的懷裏,然後張了張嘴,吃力的說道:“我……怎麽沒嚇死你呢?”

李蘭英是一個很少哭的人,據說出生的時候都沒有哭,但就是這一句話,李蘭英的眼淚奪眶而出,止也止不住,瞬間沿著臉從下巴上滴落,他想打電話叫救護車,可是發現自己已經在剛才摔爛了,張是非的也是,沒有辦法,他隻能一邊大哭一邊對張是非說道:“別,別害怕,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他一邊抽搐著,一邊將手顫抖的伸向了張是非胸前的刀柄,但是試了幾次,他始終不敢將那刀拔出來。

張是非歎了一口氣,然後虛弱的對著李蘭英說道:“別費事了……哥們我……這次恐怕真的鬧不住了……”

“不會不會的”李蘭英已經崩潰了,他對著張是非說道:“我不讓你死我,我給你報仇”

這可能是他現在唯一能夠說出的話了,因為現在的胖子,已經毫無邏輯可言,他心裏明白,這一刀紮在了什麽位置,意味著什麽。

那是心髒的位置。

自己的兄弟,馬上就要死了,因為自己。

可是等他說完後,張是非有些無力的搖了搖頭,然後對著李蘭英顫抖的說道:“報什麽仇啊……還不就是因為你……你……”

話還沒說完,隻見張是非的眼睛猛然睜大,瞪著李蘭英,一副要說話說不出來的感覺,李蘭英已經崩潰了,他眼見著自己的兄弟瞳孔擴大,卻沒有一絲的辦法。

最後,張是非的頭一歪,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不”李蘭英抱著張是非的身體,終於大喊了出來。

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李蘭英仰著頭,仿佛要缺氧了一般,他的眼前盡是金星,從前和張是非在一起瘋的那一幕幕飛快的從他的腦子裏走馬燈似的浮現,他們曾經吃過一個碗裏的飯,他們曾經一起掀過小學女同學的裙子,他們曾經一起守在電視機前看動畫片,他們曾經一起用褪色的彩色電視玩著老掉牙的魂鬥羅,他們曾經一起打過架,他們他們曾經一起喝醉過,一起笑過,一起哭過,一起煩惱過,一起快樂過。

在李蘭英的心中,張是非早已是自己親弟弟般的存在,可是就在今天,自己的弟弟卻因為自己而死。

因為自己他說的沒錯,這完全就是他的責任,如果他不在班級裏招惹那個人,如果他挨揍了以後能忍,如果他不用話刺激那個孫子,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張是非也不會死。

可是,這世界上,有後悔藥賣麽?

沒有。

李蘭英此時的腦袋仿佛要炸裂了一般,他發瘋似的抱著張是非的屍體,然後不住的叫喊著,那叫喊聲已經不像是人類所能發出的一樣,倒有些像是野獸的臨死前的嘶吼

這個世界確實沒有後悔藥賣,但是如果這個後悔是發生在夢裏呢?

李蘭英自然不知道這隻是一場陰謀而已,他已經失去了意識,滿腦子隻剩下了無盡的悔恨,以及對未來,對下一秒的恐懼。

沒人知道這隻是個夢。

但是卻有人知道李蘭英隻是睡著了,在這個夢的外麵,李蘭英依舊躺在自己的**,睡的正熟,離她家不算遠的張是非,就像是福澤堂裏的崔先生一樣。

夜晚,李蘭英的父母回家了,她的母親上樓找東西的時候,發現了李蘭英,她一邊嘟囔著今天大兒子為什麽睡的這麽早,一邊走上前,拿起了毛巾被披在了李蘭英的身上。

啪的一聲脆響,嚇了她一跳,她望了望,原來是李蘭英手上的那串念珠沒緣由的斷掉了,零散的珠子掉下床,散落了一地,這是李蘭英的母親第一次見到李蘭英手腕上的東西,隻見她皺了皺眉頭,然後嘟囔了一句:“這孩子,什麽時候信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