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家的房子相比之下要好很多,而且從家裏的擺設可以看出來,他們家的家庭條件還是很不錯的。有個五六歲大的女孩,在院子裏跳來蹦去的。

老師輕輕地在我腰上擰了一把,我知道他要我說話,於是看著孩子說道:“哎呀,好可愛的小姑娘!大嫂這是你閨女吧,長得真喜人。”

女人一聽笑著說道:“哎,也就這樣了,怎麽也比不上你們城裏的女孩。對了,快進屋裏,菜可能都涼了。我這裏也沒有什麽好招待的,不過菜都是新鮮的。”

我一聽笑著一邊朝屋裏走,一邊對女人說道:“對了,大嫂怎麽稱呼?我記得隔壁的阿姨說你是老六家的,是不是我該叫你六嫂呢?”

女人一聽咧著嘴哈哈的大笑說道:“我姓白,我看咱倆歲數差不多你就叫我白姐吧!不知道這幾位怎麽稱呼?”說著看了看我周邊的人。

我都按真實姓名介紹了一下,除了老師給編了一個名字之外。隨後我們坐下來吃飯,白姐炒了幾個簡單的菜,其中隻有一個是肉的,其餘全部是素的,這正好符合了老師的胃口,於是我們坐在那裏吃起飯來。

一邊吃飯我一邊問道:“對了白姐,怎麽不見你老公?你看我們來就顧著吃了,也沒有等等他,著實在有些不好意思。”說著看了她一眼。

“你們吃你們的。”白姐爽快地說道:“我家那口這兩天在鄰村幫著蓋房子,一般隻有晚上才回來。所以不用管他,你們大老遠過來給我嬸子看病,你們多吃點才是應該的。”

我笑了笑,繼續問道:“白姐你們家和這個郭家是不是有親戚關係?看你對老兩口挺好的。現在這樣的人太少,你說崔二哥,是不是這樣?”

二爺看著我點了點頭,因為我們三個易容後歲數都差不多,隻有老師的歲數看著略大,所以除了老師我都叫哥,這樣一般的人也看不出來,還方便我們辦事。

“哎!”女人歎了一口氣說道:“啥親戚不親戚的,我們門挨著門的住了都快一輩子了。我嫁過來的時候人家老兩口沒有少幫忙,後來生孩子了,我家那口子的母親是個癱子,人家老太太沒少照顧我,後來一直幫我帶孩子,我們農村人沒有那麽多講究,但是知恩圖報還是知道的。”

我點了點頭,又問道:“對了白姐,老太太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剛才一進村就被你們的人圍住,非要說我們是逼債的。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女人一聽,眼淚唰的掉了下來,用手擦了兩下後,對我們說道:“還不是郭富民那個挨千刀的,要不是他,我叔和嬸子能成現在這樣麽?這個挨刀的別讓我看見,否則見一次罵一次。”

一聽她的話我們都放下了筷子靜靜地聽著,白姐擦了擦眼淚說道:“其實我、郭富民還有幾個,也包括我們家那口子從小都是一起玩大的。郭富民的學習成績好,高中畢業後就去當兵了。我和我們家那口子初中畢業,就沒有再去上學回家務農了。”

我看了看崔二爺,這些和崔二爺說的差不多。就聽白姐繼續說道:“富民的父母是我們村上脾氣最好的,從來不和人吵架,誰家有了啥困難了,老兩口都是第一個站出來幫忙的。後來富民複員回來了,他父親托人介紹,給娶了一房媳婦。本來這都是挺好的事情,可這個挨千刀的就是不知足,看別人有錢他心裏難受,非要學著人家做生意。可是做生意要本錢呀,我們農村人哪裏能有那個閑錢。他就逼著他爸把房子賣了,拿著錢去和人家做生意。結果一年不到錢賠了不說,還因為家裏存放了炸藥被判了幾年刑。”

我吃了一驚,這個做什麽生意,還在家裏藏炸藥?該不會是走私武器吧,於是問道:“白姐這個富民做的什麽生意,還在家裏存放了炸藥?”

白姐看著我說道:“哎,我們村後頭不是有個石頭山麽,人家聽說石頭能賣錢,就買了炸藥準備炸山開采石頭。結果石頭開采出來賣不出去,他就這樣一個亂折騰。他進監獄後,老婆把家裏唯一值錢的東西都卷走了,所有的債務就成了他父母的,老兩口背這些債務就背了十年。”

聽到這裏我不得不再看了看崔二爺,隻見他低下了頭。我知道這些事情崔二爺可能不清楚,所以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崔二爺立刻明白這是怎麽回事,感激的向我點了點頭。

白姐繼續說道:“這個挨千刀的出了監獄後,整天不是喝酒就是賭博,沒有錢了就朝他父母要。你們算算一個莊稼人一年能有多少錢?除了還債還能省下多少?隻要有一天不滿足他,不是罵他父母就是打,你們是沒有見過,又是拿腳踹又是拿皮帶打的。這個挨千刀的當過兵的,手上有的就是力氣。”說到這裏白姐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嘩嘩地直往下流。

我遞給她一張紙巾,白姐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後來他離家出走了,在外麵發了大財。可是看到我們這些人,就裝著不認識,從來也不回家看看,原來欠的債到現在了都是他父母在還。你說這老兩口子有個兒子,想領個低保都不能。就靠地裏刨的那些東西,這能值幾個錢。前幾天挨千刀的回來了一趟,那些債主子以為把錢送來了,都跑來要錢,結果沒有要到,言語上沒有說到一起,推搡中把老人弄成那樣的。最後老人把自己的壽材賣了,才還了一部分錢。”

崔二爺一聽,立刻問道:“那麽,你怎麽不把錢直接借給呀!不管怎麽說,先讓老人把債還了麽,這樣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崔二爺有些生氣。

“給了!”白姐一聽就說道:“我們都給過錢,人家就是不要,老人說了自己造的孽,要自己來還,你說我們有什麽辦法?村長和書記都去找過那個挨千刀的,我們大家都知道他給人又當了上門女婿。可是去的人不是被他現在的媳婦罵出來,就是被人家的丈母娘打出來。那兩個女的,看到我們就像看到一條狗一樣的。我們的書記大小也是官,在人家眼裏屁都算不上。你們是不知道,罵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你想撲上去打,立刻給你撒潑,看你不動手繼續破口大罵,甚至叫來幾個人收拾你。”

我聽到這裏低聲問道:“白姐,他打老人的事情你親眼見到過麽?這個可千萬不要亂說,否則會毀了人家的。”我知道這位大嫂不會騙我,可是我還想再次證實下。

白姐點了點頭,對我說道:“村裏很多人都知道,不信的話我給你找幾個證人來,要是你們還不放心的話,你們自己去找找,村裏現在多少人在罵那個挨千刀的。”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們肯定相信你,再說你也沒有必要騙我們不是。”白姐點了下頭,敦促我們快吃飯。可是這會誰還能吃得下去,我們想要的答案已經有了,大家心裏都清楚。可是接下來要怎麽辦,這才是真正的關鍵所在。

雖然我在陰宅上留下了伏筆,但那是針對郭富民的丈母娘家的。要是對付郭富民的話,肯定是要在他家這麵想辦法了。想到這裏我朝老師看去,隻見他正在悠閑自得的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