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 輪回寶鼎

粘罕手扶寶座,站了起來,常東青忙雙手將那把金刀奉上,恭敬的說道:“元帥,您當年的令刀在此,這地宮中所有的昔日金國武士,將追隨您殺戮天下!”

粘罕神情木然,緩緩抓起那金刀,端詳半晌,猛然高舉過頂,口中爆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那聲音猶如驚濤一般連綿不絕,好似炸雷一般聲震四方,從這大殿的中心遠遠的傳了出去。

之後便是一片寂靜,空氣仿佛在此刻凝固了,沒有人說話,大殿中的人們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良久,從遠方隱隱傳來了回應,那似乎是無數人在呐喊,在吼叫,慢慢的由遠及近,那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邊,又仿佛從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響起。

回應的聲音越來越大,漸漸的從四麵八方匯集而來,大殿外忽然響起了轟轟的奔跑聲,仿佛千萬大軍在踏步前進。強烈的震撼讓我們所有人都變了臉色,莫非真如他所說,這地宮中的武士全都複活了?

常東青麵色猙獰,粘罕麵沉似水,其他人麵如土色,我和老紀麵露不安,就連那個妖異的年輕人,也就是哪個狐仙,都是一臉的訝然。

那震耳欲聾的呐喊和狂奔在大殿門外戛然而止,周圍再次恢複了寂靜,然而所有人的心裏都清楚,接下來,將會是怎樣的震撼。

大殿的青銅巨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了,那一刹那。仿佛撕裂了時空的阻隔,穿越了千年的期待,大殿外的廣場上,無數的僵屍武士跪伏在地。它們曾經都是大金國最勇猛的戰士,此刻,共同向它們昔日的統帥,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我的腦中一陣眩暈,所有人都驚呆了,雖然我和老紀剛才麵對數百僵屍武士都曾豪氣衝天,大殺四方,但這一刻。這些無聲跪倒的武士,更讓我們感到了巨大的壓迫和強烈的震撼。

粘罕看著眼前的昔日部下,仍是麵無表情,麵容卻突然萎縮了下去。眨眼的時間,就變得如同一具幹屍一般可怖。常東青忙抓過一個剛才死掉的手下屍體,遞在粘罕的麵前,粘罕張開變得無比醜陋的嘴用力一吸,就見從那個屍體上急速的飄起了一陣青霧。被粘罕吸入了口中,緊接著,他那剛才明明已經萎縮的麵孔,就忽然膨脹了起來。瞬間就又恢複到了正常的狀態。

我和老紀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帶這些活人來。就是為了維持複活後的粘罕所需的能量。這常東青實在是害人不淺,這得多少人命來維持?他做這一切傷天害理的事。又是為了什麽?

粘罕手握金刀,大步走到大殿門口,冷冷的環視四周那些向他跪拜的僵屍武士們,無聲的舉起了金刀,猛然狂吼:大金國永世不滅,殺!

“吼!吼!吼……”

頓時震天的吼叫聲再次響徹大殿,那些僵屍武士們雖然已經不可能再說話,卻仍然用他們的喉嚨,拚命的吼出自己千年不滅的頑強殺意。

僵屍武士們的吼聲不絕,粘罕再次返身回到寶座前,目視常東青,喝道:“寶鼎取來。”

常東青伸手在石台上一按,那寶座後方就有一塊石頭凹了下去,常東青附身從裏麵取出一個石匣,小心的捧在手心,單膝跪地,將那石匣高舉過頂。

粘罕一把奪過石匣,打開蓋子,抓出裏麵那一個小巧玲瓏的鼎來,他那波瀾不驚的麵容,才終於有了強烈的波動,就連那死灰色的眼睛裏麵,仿佛都射出了一股神采。

這是一個隻有拳頭大小的三足鼎,似乎是一件青銅鼎,頗有古色,雖然在石匣中不知放置了多少歲月,表麵卻沒有絲毫的損壞,依然完好如新。但是距離有點遠,我們無法看的太清。

常東青語氣激動的說道:“稟元帥,這數百年來,我慶裔後人曆千萬辛苦,終於尋得了認識鼎身古文的人,按那拓文所得,要想得永生之身,必先要死過一次,再按鼎身所記載之法複生,然後再把這寶鼎隨身佩戴,就可永世長生,不墮輪回,天幸元帥,終於盼到今日。”

粘罕緊握手中的寶鼎,終於狂笑起來,他坐在那寶座上,高舉雙手,如癲似狂,縱情大笑。伸手一指常東青,道:“若重振大金,你為副帥!”

兩個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就像是兩個缺心眼的精神病。可是這倆精神病,此刻真的有發瘋的資格。

情況有點很不妙,我和老紀對視一眼,神情都很憂慮,完顏大叔也徹底呆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他這個完顏族後人,此時好像處境很不妙,他的先祖幾乎把粘罕後人屠戮一空,這回人家老祖宗複活了,還不滅他們滿門?

不過,要光是滅他們滿門倒好辦了,可現在的情況,好像是這個千年之前的變態戰爭狂人要滅了全世界啊,這幾乎上萬的僵屍大軍如果從這地宮衝出去,世間哪個能擋?也許軍隊的大炮導彈能管用,可那時候要死多少無辜的人?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栗啊。

那個神秘的年輕人忽然皺了皺眉,開口對常東青說:“你這是要鬧哪樣?三姑怎麽沒提你要幹這個事?你不是說取了寶貝就走的麽。”

常東青獰笑道:“嘿嘿,很快你就會喜歡這一切,看,這是多麽讓人激動啊,世間的人兒到時候都要在我們的腳下顫抖,多麽有趣,哈哈哈哈……”

年輕人抿了抿嘴,沒有吭聲,眉頭卻皺的更緊。

這個常東青絕對是個瘋子,不,魔鬼,不,是惡魔!此時他的那些手下也都嚇壞了,個個都跟腦血栓後遺症似的,渾身戰栗不停。

我實在忍不住了,我覺得我該做點什麽了,於是我舔了舔嘴唇,壯著膽子喊了句:“那什麽,粘總,常總,那個寶貝給我看看唄,我也認識古文,給你們鑒定一下,說不定,那是個贗品呢……”

常東青臉色一變,叫道:“你給我閉嘴,等一會你們就是元帥大人的補品,還敢囉嗦。”

我也沒管他,自己絮絮叨叨的說:“那不對,你想啊,這個什麽鼎那麽重要,怎麽會安全的在這地宮裏待了幾百年?這不合理呀,那些盜墓的可都不是吃素的。還有,我總覺得這個玩意不靠譜,你就沒覺得,其實大金國的內亂,互相殘殺,都是這個寶鼎惹起的嗎?依我看,這根本就是你們亡國的禍根,說不定,當年那老道就是故意的……”

粘罕聽到這裏,猛然停住了笑聲,那死灰色的眼睛,牢牢的盯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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