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地圖現世(1)
我拿好盒子,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死胖子,你又想來蹭飯?”聽到這個聲音,我笑了,可不正是俺家小妹的語氣。
我的妹妹比我小五歲,名字很一般,叫王雪,大學即將畢業,現在正值暑假,她閑著沒事常常跑來我店裏玩,有一次她憑借自己的美貌釣來了一個學校的富二代追求者,那個二貨為了博得美人一笑硬是買走了我好幾件假貨,笑得我合不攏嘴,送走了傻乎乎的“財神爺”,王雪衝著我直咧嘴,無奈,我給她包了一個大大的紅包,她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這丫頭可是個鬼靈精,直到現在我也沒遇到能克製她的人或物,所以每次見了她,我都要頭疼。
我悄悄地躲到木門的一側,剛好看到搞笑的一幕。隻見小雪向上提著強子的耳朵,還不停地揉捏旋轉,好像捏的是個軟柿子,都快揉爛了。饒是強子皮糙肉厚,耳朵也變成了豆沙般的醬紫色,我在心裏替他默哀。
“我遇上誰不好,偏偏遇上小魔女,都怪我出門沒看黃曆,找誰惹誰了,點真他媽背!”強子暗自嘀咕,露出一副呲牙咧嘴的表情。
王雪的眼珠一轉,繼續逼問道:“你說等我哥,你們要去哪裏幹壞事?”她故意把那個“壞”字咬得很重,仿佛已經猜到了我們的目的。
這小丫頭早就知道我們幹的勾當,她自然也知道倒賣文物是犯法的,但是她卻不以為然,反而覺得有意思,很刺激。
強子被問住了,支支吾吾不說話,我看不下去了,站出來輕聲咳了下,“小雪,別把強子的耳朵擰下來了,要不誰聽你嘮叨去?”
王雪看見是我,鬱悶地跺了跺腳,猛地一拽強子的耳朵,然後跳到我麵前,神秘兮兮地左右看了看,在我耳邊低聲道:“哥,帶我見識見識去吧!”
聽到這話,我眉毛一豎,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不行,姑娘家家的,碰不得這些土疙瘩!”
看到我這副模樣,王雪伸了伸舌頭,毫不在乎,她早就摸清了我的路數,知道我不是真生氣,於是繼續糾纏起來。
“哥,好哥哥,帶我去啦,我保證不給你添亂!”王雪開始了撒嬌攻勢。
強子揉著他微腫的大耳朵,看了王雪一眼,說:“勇哥,帶她去吧,反正小雪放暑假,再說了咱今天主要以討論為主,買不買還不一定呢。”
我看了看手表,發現快到午飯時間了,心想怠慢了客人可不好,於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讓王雪鎖門,強子去開車,三人一同去。
小雪俏皮地眨了眨眼,給了強子一個大大的擁抱,強子倒是難得臉紅了一下,這一幕被我看在了眼裏,倒是明白了一些事情。
長椿街離得不遠,就隔了幾條街,但是為了掩人耳目,我還是開著老吉普前去,走了大概五分鍾,我們來到了一品茶樓,停下車,我帶上了一頂瓜皮帽,走上樓去,強子和小雪一左一右地跟在我身後。
七拐八拐終於找到了強子所說的那間單間,在角落裏,真是又破又不起眼,看到這一幕,很難讓人產生食欲。
敲了敲門,裏麵傳來洪亮的聲音,聽起來是個中年男子,底氣很足。“請進!”
我們魚貫而入,迎麵坐著一個人,站著兩個人,坐著的是個有些禿頂的中年男人,頭頂鋥光瓦亮,就像二十瓦的燈泡,稀少的頭發梳向一邊,看起來像抹了一層油,黝黑發亮。
這人保養得很好,紅光滿麵,幾乎看不到皺紋,大概也就四五十歲,他左邊站著的是個年輕女子,這姑娘臉蛋漂亮,身材極好,長長的頭發束成馬尾隨意地擺在一側的肩膀上,白皙的皮膚,纖細的手指,再配上她身上的白色休閑服,天然脫俗無雕飾,真乃現實中的七仙女,書中走出的顏如玉。
這姑娘讓我有些晃神,她仿佛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臉色微寒,冷哼了一聲。我不好意思地將頭擺到一旁,仔細打量起中年男人右側的年輕男子,此人果真一身道士服,胸前一幅太極,背後一柄木劍和一個皮囊,脖子上掛著一塊烏金色的東西,離得遠,看不清是什麽質地,唯一和道士不同的地方便是,他沒有長發和拂塵。
當我的視線碰上年輕男子的眼睛時,我的心突了一下,手心裏也有些濕潤,天啊,這是什麽眼睛,純潔剔透,一眼看過去仿佛都能洞穿我的心扉,那一刹那,我的一切仿佛統統暴露在他麵前,包括我的弱點。
我頓時相信了強子說的話,這個人如果成了我的敵人,我寧願自裁也不願和他爭鬥。
剛剛說話的定是中間的坐著的中年人無疑,在路上我從強子口中得知,這三爺在圈裏赫赫有名,曾經端過劉伯溫的玄墓,還在成吉思汗的活墓中全身而退,他平時都在國外很少在國內活動,一般的小墓已經無法引起他的興趣了。
我和三爺打過招呼後就再他對麵坐了下來,王雪也想坐下,強子看準局勢拉住了她,兩人一起站在兩旁,為我撐起場子,靠近以後,我才聞到三爺身上若有若無的怪味,我不禁眼睛一亮。
雖然我沒淘過土,平時也很少和那些土夫子打交道,就連倒賣一些出土文物也隻是和中介接觸,但我在老爹身上也時常聞到那種潮乎乎的土腥味,仿佛地窖中醬菜發酵腐爛了。這是行家裏手常年和古墓打交道才逐漸培養出的氣味,若非生在盜墓世家,我還真察覺不到這種味道。
我率先開口:“今兒個出門遇喜鵲,原來是三爺駕到,久仰久仰!”
“嗬嗬,王兄弟客氣,如果不嫌棄,叫我三哥便是。”三爺十分豪氣,笑起來也平易近人,絲毫不像吃土飯的那夥野蠻人。
我學著圈裏的規矩,站起來拱了拱手又坐下,開門見山道:“那我就托大了,三哥,不知你是如何找上我這一介草民的?”
三爺仿佛早就料到我的直接,他笑而不語,隻是伸出手,指了指右側站著的年輕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