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搖號隻發行7家公司的股票,和他預想的大相徑庭,不知道真實中簽率會是多少?
但用腳指頭想想也能知道,會比較低,可能比想象中的還低。
要是運道不好,全程黑臉也說不定,畢竟概率這東西就真的要看老天爺賞不賞臉了。
這般想著,他的心情頓時不美了。
他娘的,這麽遠從寶慶一路奔波趕過來,要是第一次搖號沒掙到多少錢,那不得哭死去?
雖然根據模糊記憶,後麵幾次搖號,尤其是第二次搖號有50家公司參與,中簽率會提高很多,一定能掙到錢,但誰嫌錢少啊?
三人來的比較早,所以早餐上的非常快。
生煎、油條、培根和餛飩是最先上來的。
全程不發一言的伍丹伸手拿過餛飩,就那樣低頭吃了起來,根本沒招呼對麵兩人的打算。
俞莞之說:“你試試生煎餃子,很不錯。”
生煎餃子的味道他熟悉,不管是糯的還是不糯的,不管是煎黑了的還是白光光的,他都嚐過。初嚐味道那肯定是錯不了的,吃多了那就仁者見人智者見智了。
反正他是比較喜歡吃的,尤其是配合灌湯小籠包一起吃,那叫一個絕。
盧安抽雙筷子加一個咬了一大口,稱讚道:“確實不賴,你別看著,你也吃。”
俞莞之溫婉一笑,也自顧自吃了起來。
一時間桌上比較安靜,隻有三人不同程度的吃食聲音。
盧安其實不太餓,又加上聽到隻有7家公司股票,就更加沒什麽胃口了。
不過看在俞莞之的麵上,他還是有節奏地往嘴裏塞東西,不過喝得最多的還是豆漿。
早餐過後,俞莞之對他說:“我上午有事脫不開身,我讓伍丹陪你,中午咱一起匯合,你看怎麽樣?”
人家那麽牛的身份,能跟自己用商量的口氣說話,那已經是很客氣了,他哪還能說不?
盧安點頭:“俞姐你有事就先去忙,不用管我,雖然滬市我也是第一次來,但莫名覺著有種熟悉感,不用擔心我。”
聞言,俞莞之軟和說:“那先送你去酒店,我等會從那邊直接走。”
還沒洗漱的,盧安自然想找個地方落腳,“好,麻煩兩位了。”
說是酒店,其實更像一家私人飯店。
之所以說私人,是因為裏麵的物件和擺設都比較昂貴,盧安要是覺得自己沒看錯,開門進去的兩隻花瓶應該是宣德青花瓷,地毯是來自中東的手工地毯。
不問他怎麽知道的,這種昂貴地毯前生的“貴人”帶自己見過幾次,印象比較深刻。
見他眼裏滿是疑惑,俞莞之介紹說:“這飯店是伍丹和一個朋友在經營,你到這了就算到了自己家,不要拘束,有什麽需求,盡管跟她說。”
接著她又講,“後院是一個私人會所,是他們參照美國的經驗弄起來的。
由於你的提醒,伍丹和另一朋友也跟著我一起買了些認購證,他們這次就趁機弄了一個認購證交流會,你要是有興趣的話,也可去看看。
這陣子裏麵比較熱鬧,人來人往的,你或許能打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初來乍到,盧安對認購證的認知還停留在模糊的記憶中,有這麽一個好去處,自是不會拒絕。
房間安排在四樓靠左邊,盧安隻打一眼就非常滿意。
能不滿意嗎?
裏麵有空調,有洗衣機,還有紅木床,一套紅木桌椅和衣櫃,簡直不要太豪華。
寒暄幾句後,俞莞之和伍丹走了。
等到門一關,盧安找出換洗衣服,一頭鑽進了洗漱間。他奶奶的,坐了一天一夜的車,身上全是火車上的油膩味道,他自己都快被自己給熏死了,不知道剛才把人家給熏到了沒?
二樓,一辦公室。
伍丹把提包放下,大剌剌地一屁股落座在藤椅上,翹起二郎腿問:
“這人是從哪個山疙塔裏鑽出來的?”
俞莞之坐在她對麵,著手泡茶,“你一路都不開口,似乎對他有很大成見?”
伍丹撩下頭發:“成見談不上,不過沒看出來有什麽特別之處,值得你對他這麽上心。”
俞莞之說:“他就是我跟你提過一嘴的那個有著超強繪畫天賦的盧安。”
伍丹怔了下,身子略微前傾:“他?就是陳伯最近一直在為他奔走的那個人?”
俞莞之笑著說對:“陳伯很看好他,如今拿著‘永恒’畫作去了紐約,所以你不應該用這種態度對他。”
麵麵相覷一陣,伍丹不解:“不像呐,看穿衣打扮似乎家境不怎麽樣,他怎麽會油畫?你又是怎麽找到的?”
俞莞之沒隱瞞:“周坤發現的,也是他告訴我的。至於怎麽會油畫?”
想起調查得來的消息,她隻能感慨說:“盧安家裏有繪畫淵源,不過更多的還是個人悟性吧。”
伍丹問:“那幅‘永恒’陳伯這麽重視,他估價多少?”
兩人是多年姐妹,俞莞之說了心裏話:“那幅作品對我們拍賣行很重要,在陳伯看來,隻要宣傳得當,不會低於15萬美金。
而且……”
話到這,她頓了頓,接著講:“而且15萬美金陳伯可能還舍不得出手,大概率會繼續運作,爭取一炮而紅。”
聽到這,伍丹收起輕視之心,終於來了點興趣:“這麽說,他這麽年輕就會是大畫家了?”
俞莞之會心笑笑:“確實年輕,不過世界上年輕畫家並不是沒有,現如今全球第三身價的畫家也才30來歲,年少成名。同樣的還有陳丹青,20多歲揚名整個油畫界。”
伍丹有些暈乎,她的家庭條件跟一般人比,已經很好了,但相對俞莞之來說,隻能算普通。
現在能在滬市擁有這樣一家私人飯店,都是兩好友幫忙的結果。
當然了,她個人不缺勤奮,不缺能力,不然不會這麽自信。
用半分鍾消化完這個消息,伍丹問:“周昆還聯係你?”
俞莞之說:“中間斷了5年。”
伍丹問:“那你們現在是?”
知道好友什麽意思,俞莞之說:“已經處理好了。”
聽罷,伍丹顯得有些高興:“周昆雖然有些不自量力,但為人還是不錯的,安心回歸家庭對他來說是最大的福分,你也可以鬆一口氣。”
俞莞之靜靜點頭。
伍丹想起什麽,忽然說:“盧安生的不錯,也有才華,不過年紀太小了,家庭……”
話到一半,伍丹選擇適可而止,她相信閨蜜能聽懂。
俞莞之抬頭:“你在想什麽?”
伍丹伸手拿過一杯茶:“我什麽也沒想,隻是提前打個預防針,這種男人,尤其是有藝術天賦的男人,沒幾個靠得住。”
俞莞之似笑非笑看著她,片刻道:“你就這麽不相信我?”
伍丹直直地盯回來,“我了解你,對你自然有信心。可是對你的魅力沒信心,對盧安更沒信心。
你捫心自問一下,要不是你的家庭能護住你周全,有多少男人麵對你不生歹念?為你心甘情願赴死的人都有,更何況活人。”
聽到“赴死”,俞莞之陷入沉默,許久才柔弱地開口:“你不用擔心,盧安有喜歡的人,這是我願意跟他交朋友的前提。”
伍丹問:“有喜歡的人?對方跟你比如何?”
俞莞之恬靜地說:“你著相了。”
伍丹沒反駁這話,一口氣把杯中茶喝完,放下杯子咯咯笑道:“對方想來是不錯了。
不過我作為朋友的義務已經盡到了,隻提醒你一次,以後不會再提。
要是哪天這個叫盧安的真來糾纏你了,我可不會幫你解圍,說不得還會看笑話。”
俞莞之含笑不語。
……
洗完澡,盧安把衣服丟進洗衣機裏,然後直躺到了**,就那樣啥也不想,放空心思望著天花板。
直到洗衣機聲音停止,他才慢慢騰騰坐起來,下床把衣服晾好。
上午9點過,盧安出現在了一樓。
此時伍丹正在招呼客人,見他下來,主動跟他說了第一句話:
“今天私人會所已經來了很多人,都是認購證玩家,你要是有興趣,我帶你進去看看。”
有興趣,當然有興趣,專門跑滬市來不就是為了這個麽?
盧安雖然知道眼前這女人不怎麽待見自己,但活了兩輩子了,什麽情況沒見過呢,自然不會瞎幾吧矯情,一切以利為先:
“好,有勞伍小姐了。”
伍丹淡淡地點點頭,帶著他進了後院的私人會所。
私人會所和前麵的飯店不是同一棟樓,有三曲三彎的幽深走廊連通,兩邊是假山,長滿了翠綠的竹子。
“喲,伍丹你又帶新人來了?”
見伍丹進門,裏麵一個30多歲的男青年跟他打招呼。
伍丹說:“這是莞之的朋友,她上午沒空,我帶他過來看看。”
男青年上下打量一番盧安,主動伸手:“丁超,歡迎光臨。”
盧安伸手同對方握了握,“謝謝,盧安。”
丁超意外:“你就是盧安?很會畫畫的那個?”
盧安禮貌笑笑:“俞姐過譽了,隻是混口飯吃。”
丁超八麵玲瓏,立即弄了兩杯熱乎乎的咖啡過來,一杯放伍丹跟前,一杯遞給盧安:
“能讓莞之刮目相看的人,都是我丁超值得熱情招待的對象。”
花花橋子眾人抬,盧安立馬開啟了漂亮話模式,瞬間兩人商業互吹了一番。
等到咖啡喝完,盧安起身對兩人說:“裏麵熱鬧,我去瞧瞧。”
丁超親自送他到門口,才返身。
看伍丹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他好奇問:“你這是……?”
伍丹說:“莞之隻是囑咐我看著他別出事,又不是讓我當保姆。”
丁超哈哈笑道:“這就很伍丹,一如既往的風格,想當年咱們初一見麵,你對準我就是一耳刮子。”
伍丹不以為然:“初次見麵就敢對我口花花,不打你打誰。”
丁超笑得更甚:“就為了這一耳光,我遲早要把你娶進門。”
伍丹瞅了瞅他,站起身:“我進去看看。”
見丁超跟著站起來,她頭也不回地說:“老丁,今天不需要跟屁蟲。”
丁超回應:“知道了,伍小姐今天不需要跟屁蟲。”
……
“三萬。”
“三萬三。”
“三萬四。”
“……”
剛進到裏麵的私人會所,盧安屁股還沒坐熱,就被兩個中年人給盯上了,見麵就出高價買他的認購證。
通過收集到的信息,他判斷眼前這兩人都是大戶,手裏已經吃進了不少認購證。
聽著兩人不斷慪火競價,盧安說:“兩位不要爭了,認購證我不賣。”
他對自己有認購證的事情沒隱瞞,畢竟這裏是黑市,要麽有錢,要麽有認購證,二者必須得有一樣,不然不會進來。
“三萬八一套,你有多少我都要了。”一中年人打開皮夾箱,從裏麵掏出一摞錢放盧安跟前。
盧安粗略估算一番,這一摞不下10萬,但他還是不為所動。
中年人有點惱火了,剛要開口放狂言時,伍丹悄悄坐到了盧安身邊。
見狀,兩中年男人齊齊看向伍丹:“伍小姐,這是你朋友?”
伍丹說:“他身上就一套認購證,你們大門大戶的也看不上,去問問別人吧。”
“行,伍小姐親自開口了,這麵子得賣。”說罷,兩中年人把錢收回去,一起走了,似乎瞄準了剛進來的另一個新人。
視線跟著兩人走了會,伍丹說:“這兩人在滬市名聲不好,專行敲詐勒索之事,你以後路上碰到了要注意。”
盧安所有所思:“草莽江湖?”
伍丹從兜裏掏出一包女士煙,點燃一支,吸一口說:“據我所知,他們這陣子通過坑蒙拐騙收集了不少認購證,一般人麵對這兩人不敢反抗。”
盧安扭頭看她。
伍丹似乎猜透了他的想法,“這是黑市,我們從不過問來人身份。”
想到他來自鄉下,年紀還輕,她稍後又補充一句:“這年頭,有錢的人都帶點邪氣,拒絕了他們,就是拒絕了錢。”
謔,他一下就聽明白了。
什麽私人會所,估計就是一地下黑市,打著交流會賺取暴利的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