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在一家川菜館吃的,幾人打聽了好久才找到。

第一次嚐川菜,盧安問手藝最好的葉潤:“有什麽感覺?合胃口麽?”

葉潤夾起一塊毛肚瞅了半晌說:“沒感覺,就是麻,就是油,湘菜要是多放花椒、多放油就變成川菜了。”

李冬附和:“就是就是,我看和湘菜沒啥區別,憑什麽這裏有川菜館,卻沒湘菜館啊?”

聽到這話,盧安忽地想到了廖詩琪。

這帶刀丫頭不知道在長市混的怎麽樣?要是廚藝到家了,來南大附近開一家湘菜館,那肯定火爆。

葉潤、李冬和李秋都是貴妃巷人,三人打一出生就認識。

而盧安呢,也在貴妃巷生活了3年,平時與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關係非常不錯。所以這頓飯四人吃得沒一點生疏感,甚至還喝了兩瓶啤酒,很是熱鬧。

“沒喝過癮。”

李秋把杯中最後一點啤酒喝完,如是感慨。

盧安說:“以後吧,以後再喝,這片地我們還不熟,不能喝醉了,得留個心眼。”

這時李冬忽然問他:“兄弟,孟文傑去南大拜訪誰?他們孟家怎麽還有這關係啊?”

葉潤聽得認真,也是心生好奇。

盧安告訴他們:“陳維勇,對方是孟叔的摯友,孟老爺子過70大壽時,還專門有去寶慶祝壽。”

葉潤問:“陳維勇在南大教什麽?”

盧安搖頭:“這我沒主動問過,他們也沒告訴我。”

由於興致好,這頓飯吃得比較久。在吃完準備走人時,孟文傑恰巧又趕過來了,於是添幾個菜繼續耗了會。

晚上8點過,盧安幾人散場。

李秋陪李冬去了師範大學,今晚打算在男生宿舍湊合一晚。

而盧安、孟文傑和葉潤則回了南大漢口路校門對麵的賓館。

雖然南大新生要明天才開學,但賓館卻住滿了,想來都是和他們一樣,都是外地來的。

房間就在2樓。

三人從樓道走上去時發現了一個熟麵孔,迎新車上碰到的那個妞。

三番兩次碰遇到也真是怪事。

此時這妞正在開房門,聽到樓道口傳來聲音後,還往這邊瞥了眼,隻是眼光冷冷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旁邊還跟著一個男生,怡然是車上被澆了飲料的那位,臉上依舊春風帶笑,看到盧安三人過來,表情不變,繼續向自己的女神獻殷勤。

兩秒後,門開了,這妞側身進去,爾後“砰”的一聲把門合上,把男生拒之門外。

在三人的注視下,連著兩次丟了臉麵的男生顯得有些尷尬,伸手敲門喊:“陳麥,陳麥……”

“滾!”

門裏傳來聲音,讓外麵的喊聲戛然而止。

男生連著敲了三次,喊了三次,最後隻換得一個冷冰冰的“滾”字,妞的聲兒不大,嗓音意外的清脆,卻煞氣滿滿,侮辱性極強,瞬間把外麵的男生給鎮住了。

見盧安、葉潤和孟文傑望著自己,男生火氣有些大,狠狠踢了一腳牆壁後,又向門裏喊:“陳麥,我就在旁邊房間,有事你叫我。”

這次門裏沒回應。

回到自己房間,葉潤一臉佩服地說:“這人膽子好大,是我都要嚇死了。”

盧安拉過椅子坐下問:“你是說那個陳麥?”

“對,就是她,不過這名字還蠻好聽的呢。”葉潤說。

盧安順嘴丟了句:“陳麥,陳舊的麥子,怎麽個好聽法?”

孟文傑卻搖頭道:“不,這名字屬實有點意思。

在18年前,陳舊的麥子代表什麽?代表富足,代表權位,那時候一般家庭都吃不飽,而這女生家裏卻有陳舊的麥子,還不說明什麽嗎?”

盧安辯駁:“也許是寄托一種希望吧,她的長輩給其取這名字時,是因為家裏太窮了、祈禱有陳舊的麥子這種意思?”

孟文傑反問:“你覺得剛才這女生的穿著和形象,是家裏糟糕的那一類麽?”

盧安回憶一下,那妞頭發是暗紅色的,衣服雖然很素,但卻顯得十分有品味,“不會是我真看走眼了吧?”

孟文傑說:“走不走眼還難講,不過你嫂子和清池都對穿衣打扮很講究,我在她們身邊呆久了,耳濡目染之下,自認為對女性穿著還是有一定的鑒賞能力的。”

盧安心說,論對女性的鑒賞能力,你哪比得過我?我一根手指能犁地,兩根手指能倒天,嘴吹口氣能把珠穆朗瑪峰吹歪,一根抽水管進去能把馬裏亞納海溝排幹,嗨……

怕葉潤欺生,盧安和孟文傑陪她聊到晚上11點過才回房睡覺。

9月4號,是南大新生開學的日子。

盡管起得早,盡管做足了準備,可三人進到學校時,發現還是天真了。不但新生報道處人仰馬翻,就連空地上都堆滿了人。

真他娘的,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裏鑽出來的,怎麽一夜過去,就變樣了啊,跟想象的不同呢?

葉潤懊惱地說:“都怪我,不小心睡過頭了。”

知道她在陌生地方一開始睡不著,等困了睡熟了已經下半夜了,早上能早起才怪事咧,盧安安慰說:

“沒事,現在還早,我們速度排隊吧,總比後麵到的人好。”

兩人都在商學院,隻是專業不同,葉潤在財會專業,盧安學的管理學。

報道的新生雖多,不過新生報道處的效率也不錯,一套流程走下來,才堪堪11點過。

盧安折騰累了,抱著洗臉盆、被褥和行李包,滿頭是汗,同葉潤匯合後問:“我在3舍322寢室,你呢?”

葉潤看著宿舍條子說:“我在南園8舍,也是3樓,301。”

“南園8舍啊,聽說是女神的集中地嗬。”盧安聽得笑嗬嗬打趣一聲。

他前生雖然沒來過金陵,更沒進過南大,但對南園8舍還是有所耳聞的。

據說南園8舍是整個華東最大女生樓、公主樓、女神集中營和三千佳麗樓。曾經論壇裏有句打油詩是這麽形容的“梧桐蒼蒼,南園芬芳,所謂佳人,八舍樓上”。

由此可見,對於廣大男生而言,八舍是心中難以接近卻又無比向往的地方。

葉潤瞄瞄不遠處買水的孟文傑,薄薄的嘴皮子動了動說:“要是有比孟家姐妹更好看的女生,我到時候介紹給你。”

盧安瞅一冷眼她,感歎眼前這姑娘開始學壞了,會拿話嗆人了。

接過孟文傑的水,盧安喝一口說:“你去幫她吧,我自己去宿舍,12點咱們賓館見。”

“行。”

孟文傑一把拿起被褥,提著桶子,跟葉潤去了女生宿舍。

給盧安帶路的是一個男學長,麵上滿是紅水的青春痘,密密麻麻地估計能把密集恐懼症者嚇暈過去。不過人倒是熱情,一路回答了不少他的提問。

蹬蹬蹬地上到三樓,來到322跟前,發現門沒上鎖,直接用腳棱開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