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相信大學裏有愛情嗎?

聽到這話,盧安心一滯,這讓他想起了前生在武大時遇到的一個女生,對方問過類似的話。

不過兩人最終沒走到一起。

理由不複雜:那時候他不像現在,還很內向,心裏裝著清池姐。而清水又追著他不放,那女生最後失望走了。

後來人到中年,兩人偶然聯係上了,一起吃過飯,她說:“其實我上大學時,十分迷戀你。”

對方講這話時,眼神充滿了期待,很坦誠。

盧安隻是喝茶,不知道說啥。

沒等到回複,她眼睛濕潤了,起身抱了抱他,然後走了,此後再沒見過,再沒聯係。

嗯,他清晰記得,那頓飯是對方結的帳。

見他第二次沉默,黃婷看了過來。

迎著她的眼神,盧安說:“大學裏的愛情,是人生中最美好最值得回味的感情。”

聽到這話,黃婷眼裏隱隱升起一絲亮光。

喝完水,休息一會,黃婷繼續訓練去了,女生跑3000米不是小事,得掌握好節奏。

而節奏從哪來?自然是多練習,多總結經驗。

盧安在旁邊觀看了會,接著圍繞操場轉一圈,回了畫室。

他不擔心班上同學,因為大家都很刻苦。雖然很多人是被孫龍強迫的,但既然參加了,就不想在這麽多人麵前丟臉。

就算沒運動天賦拿不到名次,可態度得到位,隻要精氣神出來了,結果是好是歹,沒人會笑話。

畢竟十根手指有長短,荷花出水有高低,不可能每個人都取得好名次,拔尖的總是極少數。

……

另一邊。

看到盧安從籃球場過來時,薑晚主動帶著田文靜以訓練的名義離開了。

一開始田文靜沒反應過來,等練習了十多分鍾後,她悄悄問薑晚:“阿婷怎麽還沒來訓練?”

薑晚說:“她的項目是3000米跑步,平時訓練比較累,可能要多休息會吧。”

田文靜擔憂道:“單杠區比較偏,阿婷又那麽好看,大晚上的她一個人會不會出事?”

這般說著,田文靜起身要往單杠區趕:“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薑晚攔住說:“班長在,不會出事。”

田文靜瞅著她。

薑晚穩住她:“你不是看到班長過來了嗎,不要擔心。”

田文靜忽然開口:“你拉著我離開,是不是因為班長來了?”

薑晚沒做聲。

田文靜追著問:“班長和阿婷是不是在偷偷處對象?”

薑晚搖頭。

田文靜思索會,再問:“原來是阿婷喜歡班長啊,你給她打掩護,對嗎?”

事已至此,薑晚無奈笑笑:“就知道會瞞不過你。”

田文靜很不滿:“畢竟誰也不是傻子不是?平時我們三經常一起玩,你們竟然瞞我。”

薑晚伸手挽住她,“我們錯了,回頭讓阿婷請你吃飯。”

田文靜倒也沒真生氣,過了會,壓低聲音驚訝問:“阿婷真喜歡班長?”

薑晚點了點頭。

田文靜眼裏全是八卦:“什麽時候開始的?”

薑晚琢磨一陣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她不說,但我猜測應該是入學那天開始的。”

“啊?”

田文靜滿臉震驚道,“開始第一天,那不是一見鍾情?”

“是一見鍾情。”

薑晚說:“不然以阿婷的條件和性格,如果不是一見鍾情,她大學四年就很難再喜歡上班長了。”

田文靜一時沒聽懂,“什麽意思呀?”

薑晚解釋:“阿婷看著好相處,對誰都很和氣,其實內心是有一個很高門檻的,如果第一眼沒喜歡上盧安,那日久生情的可能性很低。

畢竟從小到大愛慕她的男生數不勝數,其中優秀的肯定不少,要是第一眼沒對上,想要一個久經考驗的人慢慢愛上一個男生不是說不可能,但非常難。

何況開學到現在才不到3月,接觸不多,也沒有日久生情的土壤。”

田文靜睜大眼睛:“這是不是你的真實寫照,你是不是也是這樣?”

薑晚不避諱,說是。

田文靜下一秒直接放猛料:“那你是不是第一眼也看上了班長?”

對峙幾秒,薑晚打破僵局:“阿靜,你為什麽會這麽問?”

田文靜碎碎念:“我這可不是心血**啊,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形成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一直以為是你要靠近班長。”

薑晚說:“不是,是阿婷。”

田文靜撇嘴:“你別避重就輕,回答我的問題。”

薑晚搖頭:“沒有,班長隻是我的班長。”

田文靜確認問:“真的?”

薑晚說:“當然。”

田文靜鬆了一口:“那就好,咱三好不容易處出了感情,我可不希望你們因為一個男人鬧掰了。”

薑晚微笑說:“不會。”

田文靜仍舊不解:“她可是黃婷啊,她是我從小到大在現實中見過最好看的女生了,這頂好條件放眼南大、放眼金陵也沒幾人比得上。

為什麽要主動靠過去,不等盧安來追?”

薑晚反問:“你覺得盧安會來追她嗎?”

田文靜被問住了,回憶一番這幾個月盧安的表現,回憶一番盧安對黃婷的態度,不確定說:“好像、好像不會。”

接著困惑問:“盧安連黃婷都沒動心思,他是不是男人?”

蘇覓的身影在薑晚腦海中一閃而逝,她說:“阿婷門檻高,盧安的門檻同樣不低,開學以來喜歡他的女生有多少,你也看到了。

阿娟條件雖然比不上黃婷,但在咱商學院也算好吧,可她那麽放低姿態去討好盧安,結果連水花都沒掀起一朵。

而且我懷疑盧安心裏有人,那人可能不比阿婷差,可能還更有魅力,你指望他來主動追求阿婷嗎?”

“啊?”

田文靜今晚第二次驚訝了,“心裏有人?比黃婷還更有魅力,你是說奔馳女人?

那阿婷能、還能?”

薑晚笑道:“你不是說她是黃婷嗎?她可是黃婷,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麵對這樣的大美人主動獻身,我不信他盧安能坐懷不亂。”

田文靜覺得說得有道理,要是一般女生,甚至麵前的阿晚,盧安都說不定能堅持住。但麵對黃婷,盧安肯定會敗下陣來。

走了一陣,田文靜停下腳步,生出疑惑:“為什麽我老有一種感覺,感覺哪裏不對勁呢?”

薑晚眨下眼:“哪裏不對勁?”

田文靜想想,卻沒想出個名頭,最後說:“我好久沒喝汽水了,我們去喝汽水吧。”

薑晚說好。

……

這個晚上,洗完澡洗完頭發的黃婷躺**,睡不著。

想著和盧安認識以來的一幕幕,他帶領自己入學時的從容淡定,與圖書館老師交談的機智幽默,迎新晚會上的光芒萬丈,周娟、李夢蘇和龍燕表姐對他的蠢蠢欲動,校門口相遇時的摟抱……

細細回憶,她發現這個男人有太多的特別之處。

發現他在心裏的影子越來越清晰。

腦袋裏裝著他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讓她心生愉悅,讓她充滿力量,卻也讓她忐忑不安……

想著他說過的“大學的愛情最美好最有回味”,黃婷總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麽?

這個晚上,她一直在胡思亂想。

直到最後快失眠了,她才雙手拍拍自己臉頰,暗道:黃婷,你這是瘋了嗎?

第二天,李亦然起來時發現盧安已經不在宿舍了。

當即去畫室找,可敲門也沒人應,最後想著不會是在操場吧?但在操場轉一圈,還是沒發現人影。

薑晚看他一直在閑逛,就問:“李亦然你不去訓練籃球嗎,怎麽一直在操場晃**?”

李亦然撓撓頭:“明天學姐生日,我想要盧哥聽聽我的吉他彈唱水平,可找不到他人。”

旁邊的黃婷慢慢聲聲問:“你想明天向學姐表白?”

提起這事,李亦然有點靦腆,嘿嘿憨笑。

想到盧安的租房就在教師公寓,黃婷主動說:“我會彈古箏,對音律懂一些,要不讓我聽聽你的彈唱水平?”

李亦然興奮問:“你懂音樂?”

黃婷回答:“懂一些。”

李亦然頓時向兩女發出邀請,“走,吉他在租房,去我租房,我現在彈給你們倆聽聽。”

黃婷說好。

去教師公寓的路上,薑晚嫣笑著向黃婷小聲嘀咕:“阿婷,這是要發力了?”

黃婷輕抿嘴:“你覺得希望大嗎?”

薑晚上下打量她一番,揶揄道:“我要是男人,早就對你這勻稱高挑的身子骨垂涎三尺了,說不得都上手了,哪能去便宜盧安。”

黃婷被說的臉熱,右手食指撇了撇耳跡發絲,心裏忽然閃過那個奔馳女人,那楚楚可憐的柔弱氣質或許才是男人最扛不住的吧?

進到一樓租房,薑晚環顧一圈,問:“平時就你一個人在這?學姐沒來?”

李亦然說:“思來想去,我一直沒告訴她,想明天給她個驚喜。”

黃婷四處走走,提建議:“你要給驚喜的話,室內可以適當裝扮下,女人天生愛浪漫,還多買一些玫瑰……”

玫瑰花的“花”字還沒說完,盧安就從外麵進來了,“咦,黃婷、薑晚你們也在啊。”

黃婷看眼薑晚,薑晚見狀笑說:“李亦然找你找不到,就把我們拉來當聽眾了。”

原來如此,盧安點點頭,轉向李亦然:“聽說你找我一上午了,就為這事?”

李亦然氣憤:“什麽就叫這事,這對我來說是天大的事。”

盧安逮著沙發坐下:“學姐本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你大可不用患得患失,明天唱得再差,她都會同意跟你處對象的。”

李亦然很不爽:“所以你經常敷衍我!”

盧安砸吧嘴,“別動氣,我借的書看完了,今早去圖書館還書,順便在裏麵待了會。”

李亦然還是氣憤:“每次都說好,每次都找不到你人,我看你哪是去看書,肯定在圖書館遇到狐狸精了。”

盧安瞄眼黃婷和薑晚,好笑道:“差不多吧,我今天碰到了李夢蘇,哦,蘇覓也在。

這兩人名字裏都有“蘇”,又都很漂亮,說不定就是蘇妲己轉世,也就是你嘴裏的狐狸精。”

聽到蘇覓,李亦然頓時吸引了注意力,不太信:“蘇覓不食人間煙火,沒一個男生能靠近她,你一下子能跟她搭上話?”

盧安癱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悠悠地道:“何止,我們還一起吃過飯。”

薑晚拉著黃婷坐盧安對麵沙發上,問:“呀,才11點多,你們就吃過午飯了?”

看到李亦然臉上一副羨慕嫉妒恨的樣子,盧安故意說:“不是今天,是上次包廂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