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身後,薑晚好想大聲喊一句“阿姨”,用來提醒兩人。
可這兩個字到嘴邊又憋了回去,亂糟糟的腦海中有一絲理智在告訴她:不能喊!
也許沈阿姨也不想讓阿婷和盧安知道她看見了。
畢竟母親看到女兒和一個男生擁抱著親吻,母女倆不照麵還好,要是互相知曉,那得多尷尬啊?
帶著這種想法,薑晚定了定神,稍後走了過去,腳步聲不大不小,可以確保前麵的沈阿姨聽到,卻又不會驚擾到拐角那邊的兩人。
果然,聽到後麵有腳步聲傳來,心情極其複雜的沈冰立馬回頭望了過來。
雖然自己的掌上明珠現在正被一個男生摟著占便宜,可那是她女兒啊,她的心尖尖,自然是不希望有人看到這一幕的,不然傳出去了,女兒的名聲就全毀了,她無法接受。
本來打算走最下策,本來已經打算出聲提醒盧安和女兒,可看清楚來人後,沈冰瞬間熄了心思。
她知道這是女兒大學最要好的朋友,兩人一見如故,從入學到現在,幾乎形影不離,無話不談,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信賴。
在雙方距離一米遠的樣子,薑晚停住了腳步,小聲稱呼:“阿姨。”
沈冰瞧一眼她身後的廁所,差不多猜到了眼前這姑娘之前扮演什麽角色了,當即真摯地說:“婷婷有你這樣的朋友,是她的幸運。”
放風這事不怎麽光彩,薑晚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勉強擠個笑容道:“我和阿婷是閨蜜,她的事情我都會支持她。”
清楚沈阿姨在擔心什麽,這是她的一種表態,意在告訴對方:以我和阿婷的關係,不會泄密這裏的情況。
聽到這話,沈冰徹底落了心。
雖然很是心痛女兒被盧安這樣抱著啃,可事到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總不能出聲打斷兩人吧,那樣她都不曉得以後怎麽和女兒相處了?
她十分了解自己的女兒:從小到大一直很矜持、很驕傲、很挑剔,要不是真心喜歡極了這個男生,也不會在大白天裏、也不會在這種場合下讓小盧占便宜。
所以,能不真刀真槍見麵最好,沈冰糾結過後,選擇不傷害母女感情的方式,選擇保護女兒顏麵的方式。
此時的她臉上已看不出任何表情,“好,謝謝你,這裏就交給你了,回頭我們再聯絡。”
薑晚點了下頭。
見狀,氣不順的沈冰半轉身瞅一眼還在纏綿中的兩人,稍後囑咐道:“我、我……就當阿姨今天沒來過這裏。”
薑晚再次點了點頭。
沈冰走了,薑晚能品出她的心痛和惆悵,卻無能為力幫助什麽。
而且這是阿婷自己的選擇,而且班長各方麵條件都不差,兩人在一起很是般配。
當然了,想到圖書館那一幕,想到那蘇覓,薑晚也隱隱為閨蜜感到擔憂。
她有一種直覺,要是阿婷哪天失戀了,哪天在盧安這裏铩羽而歸,那搶走其至愛的人肯定是蘇覓。
也隻能是蘇覓,其她人還沒這本事。
都說同行是敵人,同類亦是如此,身為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天之嬌女,薑晚比一般女人更能直觀感受到蘇覓的危險和威脅。
換而言之,如果她跟蘇覓直接對上,她會主動選擇放棄。
或者心有不甘的話,就轉入地下暗暗地爭。
……
薑晚的所思所想,盧安和黃婷不知情。
親吻一番後,見她抬頭瞧自己背後,盧安蹙了蹙眉,也轉身往後瞄了眼,卻什麽也沒發現?
小聲問她:“怎麽了?”
黃婷輕聲說:“剛才我以為有人在那裏。”
盧安想到了薑晚。
黃婷也一樣想到了閨蜜,於是掙紮著要從他懷裏出來。
可是身子被緊緊樓包住了,出不來,她怎麽使勁都沒用。
最後無力地親某人嘴角一下,“這麽久了,你還沒滿足嘛?”
盧安說:“你再親我一下。”
黃婷注視他良久,見他一副不親就不妥協的樣子,又墊腳啄他一口。
但就這麽一下,把盧安的欲望重新激發了出來,低頭把她吻了個結結實實。
黃婷腦袋往後退,但豬頭一直跟進,直至退到牆角退無可退之時,她咬了咬他下嘴唇,卻又舍不得用力,最終認命似地把頭擱到他肩膀上,一動不動,閉上眼睛任由他折騰。
薑晚從沈冰的離去中回過神來,下意識撇了眼拐角那邊。
見兩人仍舊抱在一起抵死親昵,見平時眼高於頂的阿婷在他懷裏像個小媳婦樣,她忍不住暗暗感慨: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阿婷完全被盧安給吃定了。
好幾分鍾後,過足了癮的盧安終於鬆開了她的嘴。
黃婷把額頭抵在他胸口,心口狠狠起伏了十多下後,才稍稍緩過神,軟語相求道:“以後不要到外麵這樣子好不好?”
知曉她害羞,知曉她不好麵對閨蜜薑晚,盧安笑笑,轉移注意力:“手鏈喜歡嗎?”
“嗯,喜歡。”
“我給你戴上吧。”
黃婷直起身子,伸出右手,說好。
戴手鏈就像解內衣排扣一般熟悉,經驗豐富的盧安幾下幾下就給弄好了,見她眉眼彎彎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就說:“要不我們再賭一把?”
“你已經欠我一頓飯了。”
“人一天要吃三餐,再欠你兩頓,剛好湊一天。”
“不要。”
聞言,黃婷下意識搖頭,然後從他懷裏出來,撒腿就想跑。
盧安誰呀,手疾眼快地一把撈住她腰腹,“親怕了?”
黃婷笑語晏晏地望著他眼睛。
盧安把嘴送過去。
黃婷抿緊嘴,眼睛一閃,不為所動。
盧安再送近一點,此時距離不到5厘米了,彼此的呼吸全在對方臉上。
黃婷笑眯著眼睛,故意晾了他好會,直到他快要控製不住親吻自己時,才主動印上去,雙唇相接,隨後像蜻蜓點水一般離開。
同時開口求饒:“我們出來好久了,今天是我生日,我再不回去不好。”
心滿意足的盧安這次沒再為難她,收回手說:“成,那就回去,被你吻了這麽多次,我嘴都幹了。記住啊,下次想吻我記得帶水。”
黃婷好氣又好笑地剜他眼,雙手稍稍整理整理淩亂的頭發,隨即往包房走去。
來到拐角,兩閨蜜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為了不讓她難堪,薑晚伸手挽起她手臂,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我在等你一起回去,那樣大家不會懷疑。”
有喜歡的人歸有喜歡的人,但這年頭名聲很重要,這也是薑晚在兩人快要分開時沒有選擇一走了之的原因之一。
黃婷不傻,自然秒懂為什麽閨蜜會一直守在拐角處,走幾步說:“謝謝你,阿晚。”
薑晚打趣:“一眼就喜歡上了他,現在終於得償所願,有什麽感想?”
黃婷邁著輕盈地步子,笑眯眯說:“等你有了心儀的對象,我幫你放哨。”
薑晚連說好啊,“到時候你和班長一起站門口,一邊一個。”
盧安後麵跟上來搭話:“那怎麽行,我肯定會把你和你對象拖出來,然後拉著黃婷進屋。”
黃婷眼帶笑意瞄他眼,接著停下步子,雙手伸過去幫他拉了拉肩膀處的衣服,這裏剛被她的頭枕過,微微有些皺。
薑晚在旁邊調侃:“你們倆這樣秀恩愛,下次可千萬不要叫我出來了。”
回到包間時,裏麵大吼大唱,氣氛不減之前,依然十分熱鬧。
看到三人進來,正拿著話筒地李師師喊話:“說說吧,你們三人哪兩人在一起了?”
見大家都盯著自己和他,黃婷微不可查地用手指頭戳了戳薑晚,後者無奈地走過去,索要話筒說:
“剛才在外麵聽你們唱得心癢癢的,我給大家獻唱一首千千厥歌。”
盧安找個位置坐下,拿一瓶沒開封水開始往口裏灌,說實在的,和黃婷這樣的女人接吻心裏很有成就感,可爽歸爽,互相打結了20來分鍾,口幹得緊。
黃婷挨著他坐好,也從茶幾上順了一瓶水,揭開蓋子小口小口喝著,到現在她都還沒徹底從兩人世界中脫離出來,心情還沉浸在兩人的甜蜜擁吻中。
女人都愛幻想,都愛憧憬,這和出身背景無關,和個人素養無關,這是人類向往美好事物的天性使然。
她喜歡盧安抱她,喜歡盧安吻她,甚至就算他耍無賴,她也愛屋及烏地全盤接受了,都喜歡。
不過她心裏有一個根弦,一根緊繃的弦,他接吻為什麽會這般熟練?
自己在他麵前生澀地就像個初生小孩,三下兩下就被挑逗地全身發軟發麻,完全沒任何力氣去反抗他。
這是他的天賦嗎,與生俱來就會嗎?
還是他同別個女人接過吻?
黃婷倒不是非常在乎他有沒有和別的女生接過吻,過去的事情,她會明智地選擇放下。因為自己無藥可救地愛上了他。
隻是她有些不確定,盧安心裏藏著的那個女人,他是選擇放下了,還是一直在惦記著?
如果是以前,她會極力開脫他心裏沒人,就算阿娟說他有喜歡的人,也會左耳進右耳出,不往心裏去。
但上次擁吻過後,她生了疑惑,這也是自己冷靜了十多天的緣由所在。
而通過今天的親密,女人的第六感告訴黃婷,他心裏確實住著一個人。
她禁不住想:是哪個奔馳女人麽?還是另有其人?
周娟拿了三個杯子過來,倒滿酒,笑嘻嘻說:“哥、嫂子,我陪你們喝一杯。”
黃婷嬌羞地望著盧安。
盧安取一杯酒遞給她,同時舉起一個杯子:“來,幹杯!”
見他默認周娟口裏的“嫂子”稱呼,黃婷很是滿意,“幹杯!”
Duang地碰一下,三人仰頭一口而幹。
孟建林、劉嘉泉和劉樂樂被兩個宿舍派過來抓盧安唱歌,還要求唱原創歌曲。
手裏被塞了個話筒,盧安被逼得開腔:“原創歌曲哪有那麽容易的呢,你們以為這是路上的大白菜,說有就有?”
李師師直接一頂高帽帶過來:“班長,今天可是你和黃婷的大好日子,你得拿出誠心啊,你可是公認的大才子,不能寒了我們家阿婷的心,不然我們317不答應。”
黃婷怕他下不來台,站出來解圍:“好多歌星一輩子就一首好歌,你們不要為難他了,而且這裏也沒吉他,沒有彈唱條件。”
盧安本來還想推拉一番的,可看到黃婷這麽善解人意,心思一動,想到了一首張天王的《情書》。
頓時把她拉到身後,對叫囂最厲害的李亦然說:“你去拿吉他,我就唱首原創。”
李亦然跳起來,興奮地喊:“麻蛋!盧哥,我們就是哄哄氣氛,還真有?”
盧安點頭:“咱們大老爺們一口唾沫一口釘,去拿吉他吧。”
歡呼一聲,李亦然當即招呼劉嘉泉往學校奔去。
對於重新過來唱別人的歌,盧安一點心裏壓力都沒有。
還是那句話,不逮著一個人薅羊毛就行,給別人留碗飯吃。
同時心裏在思慮一件事,自己唱的這些歌得以另一種形式讓外界知曉它們的存在才好。
要不然按照曆史軌跡,別人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寫出了一首一模一樣的,那算啥子事呢?
不知情的以為人家在抄襲自己。
可那些真正把詞曲創作出來的人,那將來看自己會是什麽眼神?估計想把自己切片的心思都有了。
這是一個小小的bug,必須要修複完善。
這時陸可兒的身影一下子跳了進來,看來啊,下次不能把這學姐拒絕太狠咯,就算自己不去當歌手,也可以尋求合作一把的吧?
就在他開小差之際,薑晚來到了身邊,問盧安:“班長,你真的又要唱原創呀?”
黃婷坐直身子,眼睛亮亮地望著他,內心十分期待。
接收到黃婷的眼神,盧安往沙發上靠了靠,“本來沒這想法的,可一看到黃婷,我腦子裏就鑽出來無數音符,試一試,看好不好聽。”
薑晚轉頭恭喜道:“阿婷,恭喜你找了個才華橫溢的如意郎君喔。”
黃婷隻是笑,沒做聲,伸手拿過一個桔子剝開,去掉白絲線後,一連喂了三瓣到盧安嘴裏。
周娟眼饞:“阿婷,你還真就把我和阿晚當透明人了哼?”
聞言,黃婷把手裏的另一邊桔子分開塞兩人手裏,慢慢聲聲道:“你們倆真是,一個桔子都要跟我們搶。”
薑晚笑說:“你的桔子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