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莞之說:“在利益麵前,人品這東西得靠賭。”
盧安沒否認:“是得賭。賭輸了沒關係,超市我照樣會開,要是賭贏了,那就是賺。”
俞莞之溫笑道:“那祝你好運。”
離開萬佳百貨,好不容來趟深城的兩人沒急著走,而是把華強北好好地逛了一圈。
中間遇到賣文具教輔的地兒,他走進去瞧了瞧,想給小妹宋佳買隻鋼筆,閻屠夫不知道從哪裏弄了一隻金星鋼筆給晶晶,把小妹羨慕得不得了。
“老板,把這隻永生鋼筆拿出來看看。”
走到一半,盧安停住腳步,指著櫃台裏的黑色鋼筆對老板說。
“靚仔,好眼力,這款是店裏最行銷的。”老板是個拖鞋背心中年男人,剛才一直在悄咪咪偷看俞莞之。
或者換一種說法,自打俞莞之進店後,裏麵的人,不論男女老少都或多或少忍不住看了她好幾眼。
這場麵讓盧安情不自禁想起這姐兒昨天晚上說過的一句話:小弟弟,在我麵前談魅力,你會很沒麵子的。
哎,沒想到才過去一天就被piapia地打臉了,盧安感覺腮幫子好似火辣辣地疼。
由於太過美貌,從小到大走哪裏都是焦點,俞莞之顯然早就習慣了這種情況,走近問他:“這鋼筆你是自己買,還是送人?”
盧安把鋼筆伸到她跟前:“你覺得這鋼筆怎麽樣?我打算買給小妹,她應該會喜歡。”
俞莞之接過鋼筆端詳了小會,然後放下說:“不要急著做決定,再看看,再比較下,女孩子的眼光和你們男人不一樣。”
此話在理,盧安跟在她後麵又慢慢找尋了起來。
見兩人去了另一邊,老板鬱悶壞了,把鋼筆收好,又把目光放到了俞莞之身上。
快要到門口時,俞莞之說:“我家裏有很多鋼筆,比如萬寶龍的、派克的,還有畢加索和英雄等牌子的,類型太多了我根本用不完,全放在那裏吃灰,要不你去我那裏挑選幾隻?”
這話一出,好吧,盧安秒懂之前她為什麽要自己不急著買了,合著沒看上店裏的呢,合著她收藏有更好的咧。
盧安有些動心,還有些猶豫,“好家夥,你這都是世界頂級牌子貨啊,她一個縣城讀高二的丫頭拿在手裏,我怕她飄了。”
俞莞之溫婉笑笑:“我也是從女生走過來的,她們這階段的心思你不懂,就聽我的吧,你要是沒時間,就把地址給我,回頭我郵寄過去。”
不懂?
老子怎麽可能不懂?清水那麽漂亮那麽精明一人,初中就被老子抱著啃了。
中學到大學,身邊就不缺送上門的美女好伐。
他腹誹幾句,還是把小妹班級地址報給了她,不管怎麽樣,人家也是一片心意,不好拒絕。
“嗶嗶……嗶嗶……”
傍晚時分,BB機響了。
看著陌生號碼,盧安直覺:“可能是曾子芊在call。”
見狀,俞莞之主動從兜裏掏出大哥大遞給他。
回撥號碼,那邊果然傳來了曾子芊的聲音。
“老板,我和豔紅都應聘上了。”
以她的能力,應聘通過這在意料之中,盧安說了地址,“好事,你和豔紅趕緊過來,咱們叫幾個菜喝點酒慶祝慶祝。”
沒想到曾子芊一口回絕:“不了老板,晚上我們要參加培訓。”
盧安驚訝:“這麽快?”
曾子芊解釋:“主管告訴我們急缺人手,要快速培訓上崗。”
“看來萬佳百貨的生意比我了解的還要好啊,那你們去忙。”盧安囑咐幾句就掛了電話。
結束通話,盧安把大哥大還回去:“她們不來了,要不要換個地方吃?”
俞莞之想了想,道:“那我們去福田看看,今晚到那邊過夜。”
“行,聽你的。”隻要兜裏有錢,他到哪裏都不慌。
路上,俞莞之問他:“你知道萬佳百貨後麵的老板是誰嗎?”
盧安點頭:“知道一些,好像是萬科,搞房地產的,聽說在粵省這一塊能量很大。”
不等她搭話,他偏頭反問:“怎麽,你對房地產感興趣?”
俞莞之搖頭:“我沒去研究,是伍丹告訴我,丁超似乎有進軍房地產的想法。”
盧安問:“是商業地產,還是住宅地產?”
俞莞之說:“商業地產,但他的資金不夠。”
盧安明悟:“他找到你了?”
俞莞之沒瞞他:“還沒正式跟我提,隻是讓伍丹探我口風。”
話到這,她看著他眼睛:“你覺得商業地產前景怎麽樣?”
對視幾秒,盧安玩笑似地說:“你心裏有數,還何必問我呢。不過我認為國家的經濟才剛剛開始騰飛,作為民生大計的衣食住行自然是大有可為的。”
“你和我的觀點一致。”
俞莞之應聲,然後拋出嚇人的話:“你要不要入一股?”
盧安愕然:“我?”
俞莞之糯糯地嗯一聲。
盧安有些受寵若驚:“算了,我有自知之明,我現在卡裏就300多萬,這點資金投入地產,水花都不會冒一個。”
俞莞之沒否認這點,稍後說了一句:“股份占比多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參與。”
盧安自認為雙商一向不低,對這些有內涵的話一聽就懂,股份占比多少確實不重要,重要的是憑此能結交的人脈,就相當於進某個圈子了。
而她是帶他進圈子的人。
到此,兩人一時間沒再交談,車內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盧安突然冷不丁開口:“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俞莞之望著窗外,聲音溫潤如玉:“沒有特別的緣由,可能是看你順眼,也可能是你的才華,嗯……我沒幾個能說話的朋友了。”
這是她的真心話。
從小到大,她一向比較清傲,結交的真心朋友本就不多,如今卻陸陸續續都有了家庭、有了孩子,陪伴她的時間越來越少了,盧安的出現在一定程度上填補了這一空缺,讓她莫名欣喜。
當然了,她還有一句話沒說,她老早就從盧安的眼睛裏看出了他的野心,看出了他想獲得更大的成功。
所以,在彼此性情投合下,她不介意推他一把。
吃過晚飯,三人在市中心的街道上走馬觀花耍了會,熱了買冰棒解暑,累了找個地兒坐著看看熱鬧,後麵下雨了,才急急忙忙找個酒店住下。
客房在三樓,出了電梯,俞莞之柔弱地說:“奔波一天我有些乏了,眼皮子架不住了,就先睡了,你們早點休息。”
“好,晚安。”目送她進了隔壁,盧安先是回房間洗個澡,然後丫腿躺**發呆。
他是農村娃出身,從有認知起就要幫著家裏做雜物事,身體自是要比一般城裏人硬朗,這樣逛一天下來還是精神地很。
“嗶嗶……嗶嗶……”
就在他腦袋裏亂糟糟的時候,BB機又響了。
拿過一瞧,是熟悉的號碼。
回撥過去,那邊立馬傳來一個幽怨的聲音:“盧安,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你是我女朋友,我哪敢呀,忘誰也不能忘了你。”
“真還是你女朋友嘛,暑假過去一個月了,你才給打了一個電話。”
渣渣盧心想,能給你打一個電話已經很不錯了,跟關老學習的這20天,他對外一共才打了三個電話,分別是清池和清水,另一個就是黃婷。
當然,他也想給葉潤打,可由於年代久遠的緣故,她那益陽外婆家的座機號碼早給忘沒了啊,沒打成。
至於劉薈,嘿!這姑娘不接,聽出他的聲音後就把聽筒給了親媽,結果就是他以“打錯了”為名,嚇得直接掛了電話。
不過這些他不能跟黃婷說的,他用一句話就成功把黃婷的所有怨念給堵了回去,“這些天我一直住在老師家,打電話不方便,我還在想,等到8月下旬學完了,我來蕪湖找你呢。”
果然,黃婷臉上瞬間晴轉多雲,滿心歡喜問:“真的?”
“當然,我什麽時候對你說過假話?”盧安主打一個臉皮厚。
黃婷現在心情好,不跟他計較了,緊著問:“那你大概哪天過來?”
盧安脫口而出:“我跟老師學到8月23,24號老師要去京城辦事,你看我哪天過來比較好?你哪天方便?”
黃婷抿嘴說:“越快越好,我想你了。”
聽出她聲音中的異樣,盧安樂嗬道:“哪裏想?你人想?還是身體想?”
哪還不知道他的小心思,黃婷扭下身子,寵溺地配合著說:“都想嘛。”
一聲帶著**的撒嬌,盧安聽得心裏癢到不行,“那我看情況24號或者25過來。”
25號奶奶70大壽,黃婷下意識想告訴他這個消息,可是思慮幾秒後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怕嚇到他,怕他不來了。
說實在的,她做夢都沒想過有一天會這麽思念一個男人。為了籠絡他住的心,一次又一次容忍了他的底線試探,為了遷就他,一次又一次地降低自己的驕傲。
有幾次夜深人靜的時候,黃婷在反思,為什麽要這樣為了他犧牲自己的初衷,可是一想到他心裏還藏著另一個女人,就慌亂到不行。
自從認識到了這個男人開始,她就悟出了一個道理:想和做是兩碼事。
在認識盧安之前,黃婷的青春憧憬裏:自己未來的男朋友是什麽樣的,會對自己怎麽樣怎麽樣?
可認識了盧安之後,黃婷的觀念在無形中變了,變成了自己要怎麽樣怎麽樣?一切圍繞他在轉。
這個電話兩人互訴衷腸,聊了好久。
直到那邊有個聲音傳來:“婷婷,今晚去我那睡。”
“好。”
黃婷回頭慢慢聲聲應聲好,然後小聲告訴盧安:“小姑喊我了,不說了。”
盧安聽出了黃穎的聲音,嗯了一聲。
黃婷掛電話前,俏皮說:“我今天穿了你喜歡的內衣哦,晚上記得想我。”
話落,她就趕忙把聽筒放了回去,然後用雙手捧著臉,感覺熱熱的,羞到不行,暗自責怪:黃婷,你怎麽為一個男人變成這樣了。
花了些時間調整好心態,黃婷往臥室門口走去,隻是開門就碰到了小姑。
黃穎詢問,“剛才是盧安?”
一個電話打了快一個小時,她知道什麽都瞞不住,幹脆選擇默認。
黃穎上下打量侄女一番,意味深長地問:“你今天內衣是什麽顏色的?”
黃婷臉色大變,整個人比春天的映山紅還鮮豔,無措地申訴:“小姑,你怎麽能偷聽我電話?”
黃穎無視這話,抬腳下樓。
同時在思忖,這一年婷婷的變化很大,以前那個非常淑女、非常矜持的侄女竟然同一個男生在電話裏敢於說內衣顏色的事情了,難道兩人已經發展到最後一步了?兩人已經上過床了?
帶著種種猜忌懷疑,黃穎猛地停下步子,轉身試探說:“你和盧安做那事時,記得采取安全措施,不然年紀輕輕墮胎流產對身體損害很大。”
聽到這突兀的話,聽到這露骨的話,黃婷一臉懵,半晌頓足嬌嗔:“姑,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把侄女的微表情盡收眼底,黃穎調笑問:“這麽講,你還是處女?還沒和盧安發生關係?”
黃婷畢竟是黃花大閨女,在這年代哪經得起這話折騰?立馬越過小姑,走在了前麵。
視線在黃婷背影上停留些許,黃穎鬆了一口氣,這侄女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剛才的表情應該騙不了她,看樣子盧安還沒得手。
不過說話回來,婷婷能對盧安如此迷戀,那盧安的手段要比預想中厲害,很危險。
這個晚上,姑侄睡一張**,一直在說私房話,話題都在圍繞盧安轉。
這個晚上,話題中心的盧安沒怎麽睡好,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裏全是女士內衣**,有紅的、有白的、還有黑絲的……
嗨!別問他喜歡哪種?
因為前生的紅顏知己各有所愛,拚湊起來每個顏色都有,隻能他媽的逆天罵一句:喵的!老子都喜歡。
雨下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終於停了。
當他起床下到酒店大廳同俞莞之匯合時,後者告訴他:“我臨時有事,要離開粵省。”
盧安問:“什麽時候走?”
俞莞之說:“吃完早餐,你開車送我去機場。”
盧安訝異:“這麽急?”
俞莞之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