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發生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孟清水可能是求醉,一晚上陪俞莞之喝了3瓶啤酒,然後如願以償地趴在了桌子上。最後還是盧安給抱回臥室的。

桌上其她人都在喝酒,葉潤不好意思不喝,結果同清水一樣,兩瓶啤酒都沒撐過去,醉得不省人事。

把葉潤弄到書房的**,盧安怨念地對旁邊的俞莞之說:“你就不能控製著點,一來就把兩個人給灌醉了。”

看著他眼睛,俞莞之神秘笑笑:“不想醉的人是不會喝醉的。”

盧安直咧嘴:“瞎說,葉潤這輩子都沒一次性喝過一瓶啤酒,兩瓶下去不醉才怪了。”

俞莞之伸個懶腰,把優美的身段在某人麵前展現地淋漓盡致,當某人眼睛都快看直了時,才淡淡地開口:“陪我出去逛逛。”

盧安問:“去哪?去金領市中心逛?”

“今晚喝了酒,就不開車了,就到南大校園裏四處走走吧。”

說著,俞莞之離開書房,往房門口方向走。

盧安幫葉潤把薄被子蓋上,跟了出去。

下樓梯的時候,盧安特意瞅眼時間:“還17分鍾12點了。”

俞莞之沒回話,而是同一樓的一個女人對上了。

後頭的盧安稍後也看到了屋簷下的黃穎,猶豫一秒後跟著黃婷的稱呼問候:

“小姑,你怎麽還沒睡?”

黃穎視線在俞莞之身上停留片刻,稍後笑著回答:“今天在車上是一路睡過來的,現在睡不著。”

接著她問:“這麽晚了,你們還要出門?”

盧安解釋:“俞姐剛吃了晚餐,陪她出來消消食。”

他用詞十分講究,隻說吃晚餐,沒說夜宵。這樣能避免黃穎內心多想:夜宵怎麽沒叫她們呢?

其實俞莞之一露麵,黃穎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理由很簡單,一般家庭是培養不出來這種貴氣的。

對,在黃穎眼裏,俞莞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貴氣,這種感覺無法用語言描述,是她一直非常向往的氣質。

所以,俞莞之的身份加上盧安之前打過的預防針,黃穎此刻還真沒多想,更多的是理解態度。

接著他禮貌地發出邀請:“小姑,要不要一起散會步?”

麵對跟俞莞之接觸的機會,體製人黃穎本能地有些心動,但她拒絕地幹脆利落,笑著擺擺手:

“不了,你們去吧,我在想點事情,需要一個人清淨。”

有些話一聽就懂,盧安當即沒再多說什麽,跟著笑了笑,同俞莞之離開了。

黃穎在原地站著沒動,視線始終停留在俞莞之那曼妙的背影上,直到那背影消失在小路盡頭才收回目光。

不多時,黃婷大姑出來了,好奇問她:“你在看什麽?”

黃穎說:“看一個女人。”

大姑更好奇了:“什麽樣的女人讓你看得目不轉睛,眼睛都不眨一下。”

黃穎說:“俞莞之。”

大姑自然知道俞莞之是誰,那是盧安背後的靠山,盧安能有今天,這個女人功不可沒。

問:“感覺如何?”

黃穎說:“美!”

大姑無語:“別像個小孩子一樣,多幾個字。”

黃穎說:“美的不像話。”

大姑氣笑了:“你都多大的人了,可馬上就要升副市長了。”

黃穎雙手抱胸:“這個時候你都不讓我放鬆一下,難道你還願意天天看著我板著一張臉?”

大姑問:“那對方到底有多美?和咱們家婷婷比如何?”

黃穎仰頭望著天上的月亮,說:“如果盧安將來大富大貴,能做到舉世聞名,那婷婷15年後也許有希望。”

大姑沉吟一番:“剛才你好像在和誰說話,盧安也在?”

黃穎回答:“在。”

話到這,兩姐妹互相瞧瞧,突然斷了,沒就這個問題說下去。

過了好會,大姑小聲問:“你進了婷婷臥室沒?”

黃穎點頭。

大姑感慨:“你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

黃穎說:“是我低估了盧安的魅力。”

大姑搖頭:“不是你低估了盧安的魅力,而是你和婷婷換位思考沒徹底。婷婷今年才20不到。”

黃穎眉毛擰巴在了一起。

大姑說:“走吧,不早了,婷婷應該洗完澡了,我們進屋。”

黃穎抬頭瞄眼二樓畫室,跟著進了門。

……

另一邊。

校園小道上,俞莞之一臉明媚地打量四周,對南大別有風味的夜景看得入神。

盧安則落後半步,亦步亦趨慢慢跟隨,一幅保鏢模樣。

不過這個保鏢隻是形似而神不是。

尤其是他那雙眼睛,一開始還好,同樣在欣賞夜色,可到底是在南大呆了一年多了,這些景色看久了就沒新鮮感了。後麵不知不覺全放在了前邊的女人身上。

從頭到腳,從腳到頭,如此來來回回好幾遍。

偶爾目光還會膽大妄為,掠過手臂往前麵的胸口看過去,盡管由於角度原因隻能看到一個側麵輪廓,可對於美豔人寰的俞莞之來說,僅僅是一個側麵的突出也足夠引人遐想,讓人心生臆念,浮想聯翩。

而像俞莞之這般聰明的人,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後麵的盧安在看自己呢?

又怎麽可能察覺不到他的目光遊弋在自己身上呢?

或許,盧安此刻在心中還產生了某些不可對外言說的小心思。

這個小男人,以前看自己的時候還很收斂,看自己的目光雖然帶著青春年少的慕艾之色,卻最多偶爾一瞥,然後匆匆移開。

甚至自己主動逗他玩時,都不敢久視,容易臉紅。

而現在,好似變了,好似一切都生了變化。

俞莞之暗暗在琢磨,他看自己眼神是什麽時候開始變幻的?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從羞澀過渡到了如今的肆意妄為?

也許肆意妄為形容過了些,但絕對不止大大方方這麽簡單。

她思索了許久,最後明悟過來:一切的改變是從那個夜晚開始的。

一個月前,兩人親吻過,突破了正常友誼範疇,改變了他的心性。

其實,改變的何止是這個小男人,俞莞之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某些改變。

比如,這個月她在有意識地回絕盧安,不見他,不聯係他,拿畫送鑰匙都是借用陸青之手。

還比如,今天下午接到他的“求救”電話時,她立即推掉了手頭的所有工作,來之前還精心挑選了衣服,化了淡妝。

再比如,她在來路上有些自責今天的舉動時,她是如此開導自己的:每個女人的青春有限,最美的年華至多也就能保持二三十年,自己這麽美麗優雅,與其一個人關起門來孤芳自賞,還不如收獲他的驚歎目光。

至少,這個小男人和她親吻過。

給過她無法忘卻的美好回憶。

思緒飄啊飄,飄著飄著,俞莞之忽然問:“聽說你同別人合夥開了個服裝品牌,你以的眼光,我這身衣服好看嗎?”

聲音很輕,猶如山澗的小溪流水,在山野高曠之間叮咚流淌。

但還是精準無比地傳入了盧安耳朵中。

盧安下意識說出了心裏話:“好看。”

俞莞之輕輕嗯了一聲,臉上勾勒出些許笑意,腳步愈發輕快了幾分。

前行一陣,她又冷不丁問:“我的衣服好看,還是人更好看?”

盧安懵圈了,糾結半晌後,選擇了坦誠:“人更好看。”

這一問一答,看似在問人和衣服。

實則她在問:看了一路,還沒看夠嗎?

某人回答更是絕絕子:對不起,我剛才入迷了。

聽到這“憨厚”回答,俞莞之回眸一笑,那水霧迷蒙的笑容在月色下完全綻放開來時,天上的月亮都為之失色。

這,盧安快看暈了。

俞莞之連瞥他兩眼,悄悄收起了笑容。

兩人今晚的舉動,今晚的對話,不管承認與否,都已經變味了,似乎模糊了男女有別的界限。

這讓反應過來的俞莞之心情相當複雜。

她曾隻是想逗逗他,尋個樂子,尋份開心,不想富足無憂的自己在一潭死水中日複一日的過著枯燥輪回般的日子。

現在卻狀似無意地發現了一些新東西,也招惹到了他,真是太寂寞了嗎?

果然人都是會變的!

她情不自禁想起了伍丹的那些話。

俞莞之輕歎一口氣後,收斂心神,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了周遭景色上。

一時間,偌大的校園寂寂無聲,隻有兩個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再由近及遠,從那頭響起,消失在了這頭。

散步到榴園時,俞莞之終於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寂,“剛才那人是黃婷親姑姑?”

這話沒頭沒尾,但盧安卻清楚她指的是誰,說是。

俞莞之又說:“看麵相,應該是個很強勢的人。”

盧安接話:“體製內人。”

俞莞之溫和地點了點頭:“像!”

中大路往北直走是烈士墓,右拐就是高顏值的五角星北大樓,俞莞之在下麵駐足了會,對他說:

“陳伯前段時間回來了趟,對你的油畫作品《心境》激動不已,後麵就帶著這幅畫走了。”

盧安問:“走了?走哪去了?”

俞莞之說:“出國。”

接著她問:“山水十二屏條,你下幅畫有眉目了沒?”

盧安說:“我現在在構思另一幅畫。”

俞莞之側頭:“什麽畫?”

盧安說:“《南嶽衡山》。”

俞莞之來了興趣:“為什麽想到要畫它?”

盧安說:“其實並不是現在想到的,而是羊城跟老師學完藝後,就一直有這個念頭。”

俞莞之問:“那要不要抽空去一趟南嶽衡山?”

前生他去過很多次,今生還沒去過,盧安沒矯情:“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