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酒店到俞家算不上特別遠,伍丹趕到時,俞家人都在客廳喝茶聊天,顯然晚飯菜還沒做好。

“這是盧安送給你的平安夜禮物。”

見到俞莞之,伍丹第一時間就把手裏的禮盒遞了出去。

俞莞之有些意外,沒想到這種節日小男人也會惦記著自己。

不過讓她更意外的是,回到臥室打開盒子時,她先是對著裏頭的蘋果發了會愣,隨後會心笑了。

蘋果很大很紅,但咬過的地方已經開始氧化,不過這是冬天,又由於時間尚短,氧化程度倒不是特別深。

俞莞之把蘋果拖在手心,逮著被咬過的地方端詳良久後,她神情忽然變得有些恍惚,因上麵四個清晰的牙印變得恍惚,因四個牙印聯想到他那天在車內激吻自己變得恍惚,因四個牙齒印遍布自己整個上半身而變得恍惚。

盯著四個牙齒印,盯著盯著,俞莞之感覺自己心口位置發生了變化,好像有什麽東西挺立了起來一般,那是他最喜歡小口咬的地方。

“小男人真是個冤家……最懂的撩撥我……”

俞莞之輕聲呢喃。

身體帶來的明顯變化,讓她此刻有些不恥,卻還有些享受,看到這個蘋果,就仿佛看到了他趴在自己身上胡作為非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

拖在手心一動不動的蘋果忽然動了,往紅唇送,某一刻,血液裏充滿禁忌快樂的俞莞之鬼使神差湊過頭,輕輕咬了一口蘋果。

她咬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她口中的小男人咬過的地方。

她沒咬太多果肉,隻是剛好把那四個牙齒印咬掉,等到紅蘋果上變化成她的牙齒印時,俞莞之立馬清醒了一些。

她把蘋果放到書桌上,雙手情不自禁拍了拍有些臊熱的臉,心頭無聲無息響起一個聲音:我在幹什麽……

她明白自己寂寞得太久了,好不容易有個不反感的男人闖入她的世界,給她帶來過一次無論比的快樂,那種快樂如同刻在了她骨髓裏、血液中,至今都難以忘懷。

說好3個月不見他,可這小男人手段太多了,讓她防不勝防,僅僅憑借4個牙齒印就好像見到了真人般,讓她這個月的防禦前功盡棄。

本來!

按道理她不至於因為4個牙齒印就淪陷。

可是、可是他太會了,他的嘴和他的牙齒太會了,花樣太多了。

那晚整個上半身被他一寸一寸撕咬的畫麵好似曆曆在目,事後她洗澡時,好幾個關鍵部位都留有淺淺的牙齒痕跡。

這也是為什麽她一看到令人難忘的四個牙印時,腦海中就會自發地浮現出那些不堪入目的場景,渾身上下就會本能地生出一種反應,好比有千萬隻螞蟻在咬自己一樣,癢得慌。

某一瞬,情迷不已的俞莞之拿起大哥大,想call他,想見他,想他抱住自己。

不過在摁下數字鍵撥出後,在傳呼台響起一個客服聲音後,這回的俞莞之是完全清醒了,什麽話也不說,立即掛斷通話。

稍後她放下大哥大,站起身整理一番自身儀容,見沒問題後,她來到了窗戶邊,拉開窗簾,推開玻璃,讓外麵的新鮮空氣透進來。

爾後,她微仰頭深呼吸了好幾口。

現在她有些信了,信小男人天賦異稟了。

不僅繪畫、經商、唱歌天賦拉滿,而且親吻**天賦同樣是滿分,連帶撩撥女人的手段都是層出不窮,好似能精準把握住她的心裏需求一樣,在猝不及防地情況下,無形中突然遞出一把刀至心口。

給她來了一記開膛破肚,一刀致命。

……

紅蘋果上的四個牙齒印會帶來什麽效果,盧安無法預測。

但作為遊戲花叢的老手,他相信俞姐這種孤單的女人最是難以抗拒,上次自己用盡了畢生經驗給這姐兒好好上了一課,在她整個上半身都種滿了牙印,雖然是隔著一層單薄內衣,但裏麵的Bra被他去掉了啊,這絲毫不影響他發揮,到現在過去還沒一個月,他就不信俞莞之同誌能無動無衷?

除非她是神,不是女人。

或者說句大逆不道的,就算是神,那晚也經不起她的各種挑逗,他對自己的手段很自信,更是自負。

甚至敢吹句牛皮,女人體製要是敏感一點的,5分鍾就能讓她欲仙欲死,5分鍾就能讓她化作一灘難泥。

所以,不論這姐們是多麽矜持和禁欲,隻要享受過一回,短時間內想要忘記?做春秋大夢呢!

不到一個小時,在未來會引起一陣潮流的《愛轉角》就錄製好了。

臨走前,盧安要陸學姐給他拿幾盒磁帶。

陸可兒問:“要多少?”

盧安想也沒想,隨口道:“來個四五盒吧。”

陸可兒伸手抓了6盒磁帶給他,“告訴你一個消息,有人出價想買《情書》和《生如夏花》。”

盧安好奇:“多少錢?”

陸可兒豎起兩根手指:“這個數。”

盧安出聲:“兩萬?”

陸可兒點了點頭。

說實話,在這年頭,2萬的單價已經不低了,要是擱他早就賣了,不過現在歌既然交給了工作室,他也就懶得多管了。

從工作室出來後,盧安沒再停留,直奔滬市醫科大學而去。

熟門熟路來到女生宿舍樓,結果清水人不在,有女生告訴他,清水她們做解剖實驗去了。

得咧,真是不趕巧,碰上了這麽個日子。

問到解剖實驗室的位置後,盧安馬不停蹄趕了過去。

不過由於怕屍體,就沒進去,當然了,也進不去,他隻在醫學類大門外麵徘徊。

7點鍾過去了,8點鍾到了,腿都等麻了的盧安在想,要不要call清水的BB機?

可是又擔心會打擾到她,最終不了了之。

好在老天開眼,沒有讓他無限製等下去。

8:20左右,大門口陸續走出來一批人,其中有倆個女生麵熟,好似是清水宿舍的。

兩女生也認出了盧安,其中一人揮手向他打招呼:“嗨,盧安,你是來找清水吧。”

盧安擠個笑容,以是禮貌:“對,清水在裏麵嗎?”

女生說:“在,她洗手去了,應該馬上出來。”

兩人一問一答,吸引了所有過路的學生,眾人紛紛用一種審視的眼神來看盧安。

孟清水的美貌在滬市醫科大很有名,但大家都知道她有個未婚夫,如果這個未婚夫不咋樣就算了,還能撬牆角,可這未婚夫帥到掉渣,讓他們這一票男同胞很是沒麵,很是沒自信。

不一會兒,孟清水跟著人流出來了,一起的還有馮希和另一個女生。

見到他,孟清水隔老遠就停了腳步,眼裏的驚喜一閃而逝,然後就被一種複雜的心情所取代,不過複雜的心情也沒維持多久,她臉上就掛滿了盈盈笑意。

不論怎麽說,在外人眼裏,他還是自己未婚夫,在人前不能冷落了他。

如此想著,孟清水加快速度朝他走了過來。

“你怎麽來了?”她的語氣和過去一樣,沒變,很給他麵子。

“今天平安夜,想你了,就過來了。”

盧安這話讓附近的女生羨慕不已,自然羨慕的對象是孟清水,有個這麽好看的男朋友就算了,還這麽溫柔體貼,簡直完美啊。

盧安沒去管這些,在眾目癸癸之下,他先是對馮希和另一個衛生笑了笑,然後伸手牽住清水的手腕,往外行去。

孟清水沒抗拒,把手裏的書本交給馮希後,就笑吟吟地跟著走了,脫離大隊伍,消失在了小路盡頭。

眼瞅著這一幕,那些對清水有好感的男生頓時心碎了一地。這麽晚了,女神看來是不會回學校了,真是痛苦哇,為什麽這種殘忍的事要讓他們親眼看到?

離開人群,等到沒了熟人的地方時,孟清水的臉上生了變化,剛才的笑容沒了,變成了平靜如水。

把這些變化盡收眼底,盧安暗歎了口氣,然後問:“吃晚餐了沒?”

孟清水本能地關心他,“你還沒吃?”

盧安搖頭:“沒有,今天到滬市有些晚,我中間去了趟錄音棚,然後就趕來了這邊。”

孟清水發出清脆的聲音,“那先找個地方吃飯。”

盧安說:“天氣變冷了,我想吃火鍋。”

孟清水思考幾秒,隨後帶著他往右邊方向走。

走了大約3分鍾,孟清水停在了一家老飯店,“這裏的火鍋我和馮希她們吃過幾次,味道還不錯。”

“好,那就這。”

盧安沒矯情,有些餓了,當頭走了進去。

找個座位坐下,拿著菜單挑選一番,最後要了個羊肉火鍋。

他說:“我一個人吃怪沒意思的,你陪我吃一點。”

孟清水叫了兩瓶啤酒:“飯我就不吃了,陪你喝酒吧。”

“成。”說出這個字時,盧安有些欣喜。

清水的性子他再了解不過,關係沒到位,她是不會陪你喝酒的,這點同陳麥類似,倔得很,根本不會因為你的身份不同而給你麵子。

想要她陪酒,那得是最親的那幾個人。

不一會,火鍋上來了,酒也上來了,盧安給她倒一杯,問:“學習壓力很大嗎,這麽晚也要上課?”

孟清水解釋:“不是,前段時間老師有事請假,落下了很多課,回來後就一直利用課餘時間給我們補。”

原來是這樣,盧安又問:“解剖課怕不怕?”

孟清水說:“一開始怕,吐了好多次,後麵慢慢就好了。”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就著瑣事聊,倒也沒冷場。

不過他敏銳地察覺到,上次黃婷事件還是對她的影響很大,原本很依賴他的一個人,現在時刻都在壓抑著她自己的情感。這讓他很無奈。

清水不是別人,他不想用強。

飯後,她提出要到校園裏走一走,消消食。

這幾乎是他每次來醫科大的必要環節了,已經習慣了,盧安自然樂意。

一開始兩人還能聊著天,可後來清水遇到的熟人太多了些,每個見到盧安的熟人,都要逮著他尋七尋八問一遍,把盧安都問膩味了,而清水似乎對這樂此不疲,每次都同別人耐心介紹:我們是初中談起的……嗯嗯……我們雙方父母已經同意了的……

隻有這個時候,清水才是真正的清水,善談,臉上始終洋溢著笑意,給一種春風和煦的感覺。

不知不覺又步行到了女生宿舍樓下,孟清水抬頭望眼三樓,似乎想回寢室。

不過沒等她開口,察覺到她心思的盧安就已經率先發話了,“今天平安夜,我難得來一次,跟我去別墅那邊吧。”

孟清池顯得有些踟躕。

見狀,盧安忍不住唏噓了句:“什麽時候,我們都這麽生分了麽?”

聽到這話,孟清水心裏一痛,之前還笑過好幾次的眼睛,此刻卻突然布滿了淚水。

不過她穩心好,隻讓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硬是沒讓它流下來。

這回沒等他再說話,孟清水已經往校門口方向走去了。

進到奧迪車中,孟清水似乎不想讓前麵的陸青發現她的異樣,輕輕喊一聲“陸姐”,就坐在了駕駛座後麵的位置,很好地隱藏了自己。

盧安跟著坐後麵,關好門對陸青講:“先回趟私人酒店。”

他有些東西在私人酒店要拿,另外,他覺著俞莞之會派人把別墅鑰匙送到那。

兩人進到私人酒店時,伍丹已經從俞家回來了,見到他們就第一時間把鑰匙塞他手裏,接著說:“莞之有事來不了,就讓我把鑰匙給你們,她讓我對你們說一聲平安夜快樂。”

“謝謝俞姐,謝謝丹姐。”孟清水跟著盧安一起,道了兩聲謝。

拿上行李,盧安拒絕了伍丹的挽留,帶著孟清水回了自己別墅。

開門進去後,盧安忽地把別墅鑰匙遞到清水麵前,“畢業前,滬市我一年也來不了幾趟,這鑰匙你先幫我保管,等我畢業了就搬進來。”

說是保管,其實就是送給她了,其中的意義代表什麽,不用明說,兩人心知肚明。

孟清水第一時間沒接,杵在原地凝望了他許久,見他眼裏全是渴求的神情之時,才猶豫著伸出了手。

盧安把鑰匙放她手心,隨即拉著她到沙發上做好,從包裏掏出一個首飾盒來,“這是我上次去京城參加紀念活動時給你買的。”

等了兩秒,沒等她的動作,盧安隻得當著她的麵打開,“你看看,喜歡不?”

這是他精心挑選的款式,根據清水的喜好挑選的款式,果不其然,他從清水的瞳孔深處捕捉到了一絲意動,即使很隱晦,可還是沒能逃脫他的毒辣眼睛。

“我給你戴上。”

盧安如是說著,就拿起了其中一隻耳釘,然後右手幫她邊了邊耳畔發絲,身子略微前傾,認真穿戴了起來。

對此,孟清水沒歡迎也沒抗拒,就如同泥塑一般坐在沙發上,任由他擺弄,隻是黑黑的眼眸始終積聚在他臉上,近距離望著他,一言不發。

過了會,右耳朵戴好了,他開始戴左耳釘。

一邊戴一邊問:“最近夢姨跟你聯係了沒?”

孟清水抿嘴嗯一聲。

盧安說:“夢姨已經很久沒跟我聯係了。”

聞言,孟清水嘴巴微微蠕動了下,可最後還是沒把話說出口。

盧安差不多知道她想表達什麽意思,估計是夢姨對他、清池姐和清水三人的複雜關係有了進一步猜測,所以冷處理了他。

耳釘戴好,盧安身子往後退了退,欣賞一番誇讚道:“耳釘還是你戴起來最有味,它們仿佛就是為你生。”

這是他的大實話,他給黃婷也買了一對不同款式的耳釘,黃婷人已經夠好看了吧,可戴上去也隻是好看,沒有清水這種韻味。

或者說,他見過的所有女生裏,清水佩戴首飾是最有加成效果的,這可能和她的清凜長相有關。

首飾過後,盧安又從包裏拿出一個BB機,“這是摩托羅拉最新款漢顯BB機,你有事找我的話,可以通過傳呼台把你的話以文字方式顯示出來,不過同電報一樣,內容不能太多,越精簡約好。”

不同於耳釘,孟清水把完了好一會BB機,直到他教會了才收起。

這時她說:“我有些困了,想洗個澡睡覺。”

聽聞,盧安起身去幫她放水,別墅有浴缸,前生的清水最是喜歡用浴缸泡澡。

目送他的背影進淋浴間,孟清水定了定,爾後伸手摸了摸耳釘,過了會,她才去臥室找換洗衣服。

上次已經在這裏住過一次,有一套睡衣擱這沒拿走的,這次正好派上用場。

等兩人依次洗完澡,時間不知不覺走到淩晨過了,見他穿身睡衣在沙發上看電視,剛出浴的孟清水走過來說,“那我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好,晚安。”盧安轉過頭。

“嗯,晚安。”

道聲晚安,孟清水頭也不回地進了主臥,把門關上。

一下子,房門把兩人隔到了兩個空間,世界瞬間冷清。

盧安把電視聲音調小,繼續觀看了會,但午夜的節目沒得味,弄起他一直興致怏怏,臨了也是失去了耐心,關掉電視回了次臥**。

不過他沒什麽睡意,或者說,今晚清水的態度讓他沒什麽睡意。

因為他能明顯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疏離感。

他靠著床頭反思:自己過去有意識地避讓著她,是不是錯了?

為了清池姐,而選擇對她進行冷處理,是不是對她不公平?

自己當初是不是不應該貪圖黃婷的美貌?

思緒到這時,他強行掐斷了這個念頭,事已至此,事情已經發生,沒什麽後悔不後悔的,黃婷已經成了他事實上的女人,不可能為了清水而去委屈她。

他如今要做的,隻能是盡全力去彌補清水。

或者說,他需要調整策略,不能為了清池姐而清池姐,要不然清池姐不敢和他太過親密,清水又疏遠了,那得不償失。

想著想著,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合上了眼皮,在疲倦中慢慢睡了過去。

這個晚上,他做了一個夢。

夢中是一個雨夜,夢裏全身濕漉漉的清水很悲傷,蜷縮在角落裏像一隻失去了母愛保護的小羚羊,顯得仿徨無助。

“清水……!”

見不得她這樣,第一次見到清水這個樣子,盧安在夢裏驚呼一聲,然後他就醒了。

隻是剛醒來他就立馬被嚇了一跳,發現床前有個黑影,在黑暗中靜靜地注視著他。

眼睛睜開閉上,閉上睜開,往複兩次後,他確認不是錯覺,確實有個黑影在這。

就在他毛骨悚然想要去開燈時,黑影發出了輕微的聲音:“是我。”

“清水?”

“嗯。”

盧安把燈拉開,“你怎麽沒睡?”

孟清水沒回答他,看向他的眼神可謂是五味雜陳,有癡戀、有心疼、有傷心、有委屈,還有一絲恨其亂來的怨念。

不過這道怨念今夜很快就消退了,伴隨著他夢裏的這一聲“清水”,她心頭仿佛被打開了一道門,門後全是滿滿的回憶、滿滿的憐惜、滿滿的愛。

四目相視,你看我,我看你,一個站著,一個躺著,不知道該咋樣的兩人僵持了許久。

最後還是盧安打破僵局,“上來吧,陪我會。”

夜深人靜的環境最是能打動人,何況兩個彼此有愛的人,在經曆了一番折磨過後,孟清水這回沒再矜持,沒再拘著,白嫩的細腳從棉拖中出來,踏進了被窩。

盧安情動,一把抱過了她,把她緊緊抱在懷裏。

孟清水頓了頓,隨後166的個子縮在了他懷中。

突來的默契,此時無聲勝有聲,兩人沒再交談。

不過不同於盧安感慨“這種感覺久違了”的是,在他懷裏的那刻起,孟清水就一直在默默流眼淚。

今夜她胡思亂想了好多好多,可無論怎麽想,她都好傷心,都好舍不得他,很不願意跟他分開。

因為她是愛他的,是深深愛著他的!

冷落了他小半年,她原以為可以做到的,原以為沒有這個男人,她也能堅強地過下去,過好自己的日子。

可是在醫學樓看到他的那一刻,孟清水才發現自己錯了,大錯特錯,錯的很荒唐!錯的很離譜!

原來自己還是這般思念他,原來自己還是這般想見到他,原來自己還是那麽那麽地想和他呆在一塊,哪怕就是不說話,哪怕就是置氣,隻要呆在一塊就好。

這個晚上,她一直在崩潰,防線一直在退,在浴缸洗澡時就已經無聲哭過一場了。

等到了**,她再也按捺不住那種悲痛,趴在被窩中細細回想起兩人的曆曆往事,她最終還是沒能戰勝自己,沒能戰勝心裏的那道豁口,於是她情不由己地起來了,於是她出現在了次臥床前。

懷中的孟清水情緒克製很好,要不是胸口濕潤了,盧安都還沒察覺到她在哭。

盧安低頭,眼裏閃過一絲慌張,而慌張後麵全是愧疚,對視良久後,他湊過去吻她的眼睛。

一時間臥室畫風變了,一個流眼淚,一個舔食憂傷。

這樣子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最後孟清水頭微微上揚,把櫻桃小嘴送到他了跟前。

盧安沒有片刻停頓,愛憐地吻住了他。

這一吻,沒有**四射,沒有山崩地裂,沒有欲念難填,隻有情意綿綿,隻有無限的傷口在愈合。

幾分鍾後,無法呼吸了的孟清水抽離他的嘴,把頭埋在他脖子裏,“快天亮了,我想睡會。”

“好。”

一說一答,一聲想睡會,一聲好,臥室就此沉寂,沒再有任何聲息。

抱著她,抱著她軟和的身子,少年陽剛的盧安卻沒有一絲雜念,沒有一絲貪欲,睜著眼睛傻傻地望向天花板,腦子一片空白。

這時這會,他什麽都不想想了,就這樣挺好。

……

第二天醒來時,外麵天色已然大亮,金燦燦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到**,刺得他眼睛都睜不開。

懷裏的清水不見了,盧安呆愣幾秒後,就立馬穿衣下床,還好,這回的清水沒再絕情,在桌上留了一張紙條。

大意是:今天上午滿課,都是專業課,她先回去上課了。

盧安捏著紙條忍不住發蒙:自己怎會睡得這麽死?一個大活人從懷裏消失都硬是沒點反應。

難道是因為對象是清水嗎,所以他潛意識裏是十分放鬆的,睡得很沉?

思來想去,他覺得緣由就是這樣,畢竟前生同床共枕了一輩子,早把對方視為自己一體的了。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的時候,盧安進洗漱間洗漱一番,隨後下了樓。

此時陸青正在院子裏曬太陽,見他出現,立刻站了起來。

盧安走過去問:“陸姐,清水是你送走的?”

陸青點頭。

盧安又問:“你們吃過早餐了沒?”

陸青再次點頭。

盧安說:“麻煩你送我去醫科大,我先去那邊吃個早餐。”

陸青沒理會他的前言不搭後語,很是盡責地把發動了奧迪車。

出門時,路上碰到了伍丹,這女人似乎也才起來不久。

伍丹降下玻璃窗,隔空喊:“盧安,你這是回金陵?”

盧安回話:“不是,去清水學校看看。”

伍丹眼珠子四處轉轉,試探問:“昨晚清水沒在你這裏過夜?”

盧安回答:“在,她有課先走了。”

原來如此,還以為這小夥子是顧忌莞之,沒敢把清水帶回來睡覺,看來確實是自己想多了,總是對倆人的關係疑神疑鬼。

兩人就這樣隔著車子聊天,直到出了別墅區才不得不中斷談話。

臨分開前,盧安想問她:俞姐一般什麽時候來私人酒店?

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要是真問了這話,不是不打自招麽?

要是伍丹反問一句:你和莞之關係那麽好?這點小事都不知道?

再次來到滬市醫科大,盧安直奔清水教室,運氣還不錯,剛好是下課時間。

經曆昨晚一事,孟清水對他的態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許多,“你怎麽來了?今天不回南大嗎?”

盧安說:“不回,今天聖誕,我陪你。”

孟清水心裏有些欣喜,但隨即又抱怨,“可是我一天滿課。”

學醫就是忙,就是課多,還不能輕易逃,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要不然一個疏忽今後造成醫療事故,那還得了?

盧安說:“沒事,我陪你上課,這麽久了,我都還不知道你們上課是個什麽樣子的。”

孟清水擔心問:“那你不是要逃3天課?”

“不是逃3天課,是請3天假。”

盧安如此糾正。然後暗自腹誹,老子經常逃課,他媽的學校領導都裝死,也沒人來管管,讓他越來越囂張了,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盧安在醫學樓上了一天課,清水班上同學就悄悄打量了他一天,中間不知道誰突然認出了他,然後班上不斷有人找著機會詢問清水:

“清水,你未婚夫是不是個大畫家?”

“清水,你未婚夫是不是千萬富翁?”

後來隔壁班的人都聽說了,再後來整棟樓都知道了,不論是上課還是下課,紛紛跑來看傳說中的人物,弄起盧安不堪其擾,感覺自己就像那啥,就像那動物園的猴子一樣,被各種奇奇怪怪的眼神盯著猛看。

有個任課老師估計也得到了消息,上課期間不斷往盧安伸手瞟,最後沒忍住,問孟清水:“清水,你未婚夫是南大的?”

孟清水笑意盈盈地說是。

任課老師無奈地笑了笑,“現在第八節課了,允許你曠半節課,帶你未婚夫去好好吃個飯,要不然這課沒法上了。”

課確實沒法上了。不論是班上同學,還是外班來來往往的好奇者,注意力都在盧安身上,讓他這個任課老師好氣又好笑。

得了老師口令,孟清水高興地帶著盧安走了,隻留下班上一雙雙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如果說,以前那些男生因為盧安霸占了孟清水這朵金花還有些氣憤和鬱悶的話,那現在得知盧安的真實身份後,已經沒了任何想法,甚至還不由覺得,兩人好般配。

離開教學樓,盧安問:“要不要再等等,請你舍友一起吃個飯?”

孟清水搖頭,“今天算了,你下次再請吧。”

簡簡單單一句話,盧安明悟,雖然昨晚兩人抱在一起睡,還親吻過,但清水對他的隔閡一下子還沒消除幹淨,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緩衝。

不過盧安不擔心,如今已經慢慢向好的方向發展了,他有的是時間,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