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葉潤送回南園8舍,盧安轉身打道回府時,在路上遇見了劉威、楊倩和徐藝洋三人。
隔空撞見,徐藝洋看他眼,就把頭偏到了一遍。
人家不待見自己,盧安更是假裝沒看見,同劉威和楊倩兩個老熟人攀談了幾句。
要分開時,楊倩大嗓音問:“盧安,大家都傳Anyi服飾是你和周娟合夥開的,是真的嗎?”
這在小範圍並不是什麽秘密,盧安沒否認,“前前後後都是周娟在弄,我就是跟在後麵入了一股。”
劉威好奇問:“生意那麽好,應該掙了不少吧?”
盧安搖頭笑了笑,“應該掙了些,但具體多少我就不知道了,我從不去查賬,現在就等著周娟分紅我好回去過個熱鬧年呢。”
又聊了小會,幾人分開了。
等到盧安走遠,楊倩十分羨慕地說:“我們還在為一日三餐節省開支,人家都已經是千萬富翁了,這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這麽大哎。”
劉威沒說話,心裏要說不眼紅,那肯定是假的,但他知道眼紅也沒用,人家那是天賦,現在自己和盧安關係要好,在這點上,他們就領先其他人太多了。
聽到這小兩口一直在議論盧安,始終沒做聲的徐藝洋不著痕跡回頭快速瞄了眼那遠去的背影。
回到宿舍,盧安發現大家都圍聚在劉嘉泉身邊看一封信,七嘴八舌的,說什麽的都有。
人未到聲已至,他在門外笑問:“你們在看什麽,有誰給老劉寫情書了?”
孟建林蹦起來喊:“盧哥你回來的正及時哈,來!來看好戲哇!王懿那個老鄉給老劉下戰書了,要跟他單挑!”
盧安問:“為了王懿?”
方雲幸災樂禍地說:“可不是為了那王懿。”
劉嘉泉鼓鼓腮幫子沒說話,直接把戰書遞了過來。
盧安接過一看,頓時樂了,狗屁的戰書啊,就喊幾句口號而已,沒啥技術含量,看完滿滿一頁紙,核心就兩個字“單純”。
這年頭的學生太他娘的單純了!
下個戰書還要引經據典,還要加上幾句新思潮,還充滿了文藝範,還要搬一套愛情至上的自由價值觀理論出來。
盧安把信還回去,問:“老劉,你打算怎麽處理?”
劉嘉泉鄭重地說:“我受不得這種侮辱。”
盧安拉張凳子坐下,“你們不是說,對方170都不到,卻敢跟你這190的大個子單挑,他是怎麽敢的?”
這問題劉嘉泉想了半天也沒想通。
唐平摸摸頭,“劉哥,我到時候跟你一起。”
盧安說:“算我一個,我十分想見見這麽有種的家夥。”
看到寢室最權勢、最牛逼的盧安主動說這話,劉嘉泉心裏很是受用。
其他幾個牲口就更不用說了,看戲歸看戲,為宿舍兄弟出頭那是義不容辭,圍著商量了一陣對策後,話題才引向其他。
孟建林問方雲,“老方,你和董咚咚進展到什麽程度了?牽手了沒?接吻了沒?摸了沒?”
方雲胸有成竹地說:“別急,我雲哥出馬,很快搞定她了。”
這句話眾人聽了無數次了,權當聽個響兒,沒人當真。
劉嘉泉忽然問李亦然,“我下午看到林思潔在草地上哭,是怎麽回事?你們鬧別扭了?”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李亦然的麵色瞬間黯然下來,悶悶地說:“她家要移民了。”
盧安錯愕,“移民?移去哪?”
李亦然十分沮喪:“新加坡。”
見兄弟們目瞪口呆地望著自己,李亦然歎口氣把緣由講述了一遍:林家原本是京城人,林思潔爺爺奶奶在特殊時期帶著大兒子和兩個女兒逃去了南洋,幾經輾轉,最後在新加坡定居。
而林思潔父親由於那時候剛好得了一場重病,無法跟著過顛沛流離的生活,於是就寄居在了金陵的舅舅家。大家本以為林父治不好了的,沒想到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老中醫治好了,這是一個奇跡,後麵才有了娶妻生女的事情。
如今林家爺爺奶奶在新加坡有了一番很大的事業,於是想把小兒子一家接過去團聚。
唐平呐呐地問:“那林思潔什麽時候走?”
李亦然生無可戀地說:“快了,過完年就走。”
方雲問:“過完年?大四還有一期啊,書不讀了?不拿畢業證?”
李亦然苦笑,“她家裏人要她去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繼續深造,哪還瞧得上我們南大的畢業證?算是另一種形式的留學吧。”
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的名聲,幾人雖然沒深入了解,但總聽過的,知道那是比清北還牛逼的存在,一屋子人頓時啞口無言。
幾人麵麵相覷一陣,怕戳老李心窩子,而後識趣地換個話題,把目標放到了盧安身上。
一幫子家夥把盧安圍住,齊齊逼問他:“盧哥,法學院的小辣椒是怎麽回事?
她下午堵男生宿舍的消息都各個寢室傳瘋了!好多人甚至傳聞陳麥懷了你的孩子,被你始亂棄終了!”
前後左右的路全被堵死了,盧安無奈,隻得把陳麥要出國留學的事情講了講:“情況就是這樣,她要出國留學了,今天是在南大的最後一個生日。”
牲口們就問了一個問題,“那你和陳麥到底有沒有發生關係?”
盧安攤攤手:“如果我說,我們的關係比天山雪蓮還純潔,你們信不信?”
對這話,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竟然都信了。
其實不難猜測,按劉嘉泉的話說,要是老盧和小辣椒真有染,黃婷早就從蕪湖殺回來了。
林思潔要移民,陳麥要出國,宿舍接下來的話題都圍繞出國留學在轉,轉著轉著,又把重點放在了陳麥身上。
老實話,林思潔要移民,在一定程度對幾人的衝擊還沒陳麥出國留學大,畢竟後者可是南大三美哇!是大夥平時茶餘後飯最喜歡談論的對象之一。
這麽漂亮的人,說要走就要走了,說不定就不回來了,屬實讓幾個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牲口心疼不已。
談論了一陣,見盧安一直躺**沒說話,李亦然問:“盧哥,你是不是睡著了?”
盧安接話:“沒,一直在聽你們聊。”
方雲問:“小辣椒喜歡你的事,估計商學院和法學院都知道,我一直好奇,盧哥你有沒有感覺?”
不等盧安回話,劉嘉泉已經開噴了,“你個棒槌,有陳麥這樣的女孩子喜歡,作為一個男人,能沒有感覺嗎?
就算心裏沒太多感覺,身體也會狠狠有感覺!
隻是老盧有黃婷了,那小辣椒明顯又不是個善茬,老盧不敢表現得太過親近,老盧,我說對不對?”
說完,幾人齊齊點頭,非常認可這話,不約而同望向盧安,想要確認答案。
其實劉嘉泉這話在一定程度上說道盧安心坎裏去了,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有這麽漂亮、這麽有性格、這麽大名氣、這麽拉風的女生追著喜歡,是個正常男人心裏都會有一種異樣情緒的,都會有點飄的。
具體怎麽形容呢,大概就是虛榮心作祟罷。
人隻要活在世上,就都拋不開名和利,別整那些虛頭巴腦的四大皆空,當和尚還競爭住持呢,出家還要掙香火錢呢,古往今來寺廟藏汙納垢還少嗎?
所以,盡管陳麥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凶殘,但那也隻是針對別個凶殘,有一說一,那凶妞對他一直還是挺不錯的。
不過他的情況特殊,不能對陳麥有太多想法,要不然別說清池姐和清水了,估計南大這小水塘都會被她給翻個底朝天。
迎著幾人的目光,盧安動了動身子骨:“你們就死了這份看戲的心吧啊,黃婷有令,我得離陳麥遠點兒。”
眾人頓時笑瘋了,但又特別能理解黃婷。
在他們看來:實在是陳麥太危險了,攤上這麽個情敵,換一般人保準坐立不安,也就黃婷自身資本不俗,才沒有被撬牆角。
大家夥們繼續胡吹海侃,寢室臥談會的話題中心不知不覺從陳麥這個大美人身上轉移到了另一個大美人身上,李悅。(由於技術性故障失誤哈,名字重了,給李再媚表姐換個名字,李悅換成李彤。)
李亦然一手攀到盧安床邊沿,叫喊:“盧哥,學妹們一個勁在催促我,都想近距離觀瞻盧大學長的真容呢,你下次可要給……”
前麵聽得還好好的,聽到“觀瞻”二字,盧安一骨碌就坐了起來,然後就是一腳踹過去,他娘的想踹死這個二貨。
李亦然見機快,一把從**跳了下來,無辜地說:“我說錯了,我口誤,盧哥你給我個麵子唄。”
孟建林也歡快地附和:“就是就是,盧哥你再不出馬,我們都快鎮不住了,好多男生寢室眼饞李悅、秦雨和王懿。”
方雲跟著熱鬧,“盧哥,快出茅廬救救我們這些孩子。”
盧安想了想,問:“你們下次聯誼聚餐是什麽時候?”
李亦然說:“這個周末。”
“這個周末沒得空,我要去滬市。”盧安又躺了下去。
大家都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八月半,於是悄咪咪問:“錄新歌?”
盧安嗯了一聲,幾人頓時不提學妹寢室了,錄歌這麽牛逼漲臉麵的事情,大夥紛紛支持。
後麵孫龍過來了,這個活躍分子一攪局,322立馬變成了另一番景象,人手一支煙,在煙霧繚繞中,宿舍活生生變成了大型蹦迪現場。
樓下寢室被吵得不行,上來投訴,結果見到開門的劉嘉泉,望著這個190的巨塔,頓時秒慫,不過嘴巴還是抗議了幾句。
孫龍交友甚廣,好像和他們熟悉,邁著八字步走出去叫囂:“你們這些逼崽子,叫什麽?鬧什麽?你大爺我在蹦迪,別打擾我雅興,要麽一起加入,要麽拿根華子滾蛋!”
宿舍就那麽屁大點地方,再加人容納不下了,於是,這些會玩的牲口們集體到了過道上,又捉對蹦起了迪。
這下子不得了了,有一就有二,其他宿舍紛紛效仿,跟著一起嗨,不到片刻功夫,狹長的過道裏就擠滿了不下50人,一時間群魔亂舞,把上下樓層全部給震動了!
後麵宿管阿姨來了,拿個大手電筒一照,烏央烏央全是黑壓壓的人頭,還人手一支煙,氣得差點心髒病發作!
“哎喲!我管不了了,我不管了!”嚎半天發現沒卵子用,快哭了的宿管阿姨破罐子破摔,轉頭就走,向學院領導求助去了。
後來商學院的主任和輔導員來了,察覺到情況不對勁,負責通風報信的人大吼一聲“大王來巡山咯!”,牲口們紛紛縮回了**,一個個都是影帝,躺在那裝睡,不是打鼾就是磨牙,還有些人放屁,那臭味熏得領導都不敢進。
雖然時間不算太晚,但這事影響有些壞,主任明顯想抓個典型殺一儆百,結果抓來抓去是孫龍這個二百五帶頭的,主任也沒啥脾氣了,領回辦公室教訓一頓就算了事。
……
次日,醉酒的陳麥醒來了。
陳楚玲問她,“昨天和盧安喝酒了?”
陳麥直接忽視這話,當成了耳邊風,洗漱一番就要往外邊走。
陳楚玲問:“麥子,你要去哪?”
陳麥拉開門:“請朋友吃飯。”
陳楚玲背後喊:“中午不到家裏吃了?”
陳麥瀟灑揮手:“不了。”
中午她請5個舍友到外邊吃了一頓,而晚餐她隻單獨叫上了葉潤和向秀。
酒足飯飽過後,三女又殺向了溜冰場。
向秀是個北方人,北方冬天冰雪天氣多,從小就是個溜冰高手。
而陳麥和葉潤兩個南方旱鴨子就顯得有點不夠看了,沒有最笨,隻有更笨好伐,跟向秀比起來,完全是純純的菜鳥。
一開始向秀一手一個,帶著兩人玩的不亦悅會,幾圈下來,向秀沒有被累到,倒是葉潤和陳麥已經吃不消了,實在是摔地上太多次了,膝蓋都快摔腫了。
半個小時後,陳麥對興致高昂的向秀說,“你自己玩去吧,我和葉潤休息會。”
“那行,等會再來教你們。”向秀說著,一個漂亮的耍帥動作就離開了。
坐在一邊看了會場中的向秀,陳麥突然問:“我喜歡盧安的事,你應該聽過了吧。”
葉潤用你餘光喵喵她,點頭。
陳麥說:“昨天我送了盧安半瓶二鍋頭。”
葉潤回,“我看到了,他帶回家放茶幾上。”
陳麥扭頭,“他有沒有偷偷喝?”
葉潤說:“沒喝。”
陳麥不高興了,抱怨道:“美人喝過的酒,他竟然不喝,還是不是男人?”
葉潤勾勾嘴:“他讓我扔掉。”
陳麥盯著她看了半天,最後問:“那你扔了沒?”
葉潤搖頭,“忘了。”
陳麥視線落到她頭頂,“要是你個男人,你知道本小姐會怎麽做不?”
聞言,葉潤頓時樂不可支,“扣飯。”
陳麥頷首,又看了會向秀滑冰,有個男生主動靠近向秀,但被向秀甩開了,男生不死心,在後麵追:
“葉子,你說我要不要上去把這個癩蛤蟆暴揍一頓。”
不過還沒等葉潤回答,旁邊一個偷看陳麥老半天了的男生這時發出邀請,“學姐,我們一起滑冰吧,我帶你。”
“滾運點!”陳麥不屑看一眼。
學弟鬧了個沒趣,又把目光瞄向了葉潤。
陳麥抬頭,凶光畢露,“叫你滾遠點,你是聾子?”
連著被訓斥兩頓,學弟麵紅耳赤,一同伴拉著他離開了:
“你找死也別帶上我啊,那個比花還好看的叫陳麥,咱南京大學的三美之一。
那個腿長的叫什麽我不知道,但經常跟盧安學長一起出入的,大家猜測兩人關係非同一般,你竟然敢打她們主意?你這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麽?”
學弟嚇得不輕:“她就是人送外號小辣椒的陳麥?”
“可不是她。”
“媽的,不滑了,我們走。”關於陳麥的英雄事跡,學弟也是有所耳聞的,嚇得額頭開始冒汗,直接開溜。
等到兩個不開眼的玩意走了,陳麥冷不丁問:“你和盧安到底是怎麽回事?”
葉潤偏過頭,同她四目相對。
陳麥說:“咱們是最好的朋友,別跟我打馬虎眼,你爽利點,什麽時候喜歡盧安的?”
葉潤今晚喝了兩瓶啤酒,膽子也比平日裏大了些,而且她知道這個問題沒法回避,麥子出國前肯定還要問一遍的,索性就直接告訴說:“高中。”
陳麥緊著追問:“高中?高一、高二,還是高三?”
葉潤臉紅紅地說:“高一。”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陳麥站起來,“走,我們去買酒喝,邊喝邊聊。”
葉潤問,“不等秀秀了?”
陳麥掃眼場中央,“等什麽?我們倆說不定在她心裏現在是礙眼貨,巴不得我們離開。”
葉潤掩口笑,跟著站起身離開了。
買幾瓶啤酒,買些鹵菜,兩女在教師公寓前的草地上席卷而坐,一邊喝一邊繼續剛才的話題。
陳麥說:“這地方不錯,離窩近,喝醉了直接就可以回房睡。”
葉潤抬頭看了看二樓畫室,知道麥子這話是對她說的。
喝了幾口酒,陳麥問:“你對盧安是一見鍾情?”
葉潤回憶半晌,“不知道。”
陳麥驚訝,“這還有不知道的?”
葉潤搖頭:“不要為難我,真不知道,我對感情是個比較遲鈍的人。”
聽聞,陳麥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轉而說:“盧安明顯對你有感情,還對你的感情不淺,要不然不會這麽信任地把畫室鑰匙交給你。”
話到這,小辣椒話風猛地一變,恨其不爭地罵:“可你是不是傻?占據天時地利人和不會用,為什麽你不早早爬上他的床,為什麽要把機會留給黃婷?”
葉潤被罵得一愣一愣的,老半天才回過神,“要是你,你會主動爬上他的床?”
陳麥仰頭咕嚕一口啤酒,臨了用袖子擦擦嘴角說:
“換做我,那還真不一定,主要是他對我口味,對口味了還分什麽主動被動,先把他睡服了再說,免得他滿腦子女人去外麵被人勾搭。”
葉潤天生臉皮子薄,瞬間被這話雷得外焦裏焦,雷得啞口無言。
見她不說話,陳麥問,“怎麽?你不信?要我是你,天天把他榨幹,哪還輪得到黃婷那狐媚子追上他。”
葉潤反問:“我記得你很早就喜歡他了,為什麽反而被黃婷搶先了?”
陳麥鬱悶地說:“我不會追男人,本來還想跟他製造一些偶遇,混熟了再展現本小姐的魅力讓他欲罷不能。
哪曉得他這麽經不起女色,三下五除二就被黃婷截了胡,我都被自己蠢哭了。”
葉潤聽得笑倒在草地上,沒想到人前凶悍無敵的麥子還受了這麽多委屈。
陳麥一口氣吹了半瓶酒,爾後踢了她小腿一下,“別笑了,起來喝酒。”
葉潤雙手抻地,坐起來看到她就想笑。
陳麥問,“孟清水和他是怎麽回事?”
葉潤說:“不清楚,兩人關係一直像個迷。”
陳麥想起昨天盧安的話,眼睛一閃,“兩人上過床沒?”
葉潤咬著嘴,“你覺得他會跟我說?”
陳麥拿起酒瓶子跟她碰一下,“算了,你比我還沒用,香噴噴的男人在眼前都不會張嘴咬下一口,來,咱喝酒吧,喝醉了各回各家。”
接下來兩人都沒再說話,默默地喝酒,等到葉潤喝了差不多一瓶半時,陳麥果斷叫停,“行了,就到這,再喝你就趴地上了,改天再喝。”
葉潤正處於要醉不醉的邊沿,說了句好,起身進了樓道口。
陳麥沒跟,隻在下麵仰頭望著,直到葉子進了畫室、關上門,才放心地離開。
回到畫室,葉潤一眼就瞧見了茶幾上的那半瓶二鍋頭,臉上的複雜神色一閃而過,她最終沒扔掉二鍋頭,而是收進了書房一櫃子角落裏。
……
星期四下午,盧安又來了英語角,這次陳麥沒來,卻意外見著了一個熟麵孔,上次自己和葉潤出去買菜時,這女生還問一男生是喜歡雨天還是晴天來著?
盧安不知道秦雨名字,秦雨可認得他,不過她沒冒然上去搭訕,隻是原地看著他走向一角落裏的曾子芊。
這次會麵,主要是曾子芊按例向他匯報蘇南四鎮的詳細情況,交談了差不多20來分鍾,聽到一切正常後他就離開了,把時間讓給曾子芊,後者如今正處於學習口語的熱情勁上,隻要不是遇著大事,隻要人在金陵,一星期兩次的英語角幾乎每次必來。
星期五下午,盧安坐陸青的奧迪去了滬市。
臨行前,他給黃婷打了電話,得知黃家奶奶的病情有所好轉後,他感到一陣高興,這樣自家媳婦就不用那麽焦慮和擔憂了。
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的,對這個女人他是越來越在乎了,也越來越站在她的角度想問題了,不免一陣唏噓,當初本意是順手打一隻漂亮得不像話的鷹玩玩,結果玩出事了,被鷹啄了眼睛。
被套牢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因果報應?
去滬市的路上,盧安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要不要給俞姐打個電話?告訴她自己來滬市了?
沒想到思著想著,後來睡著了,等再次醒來時,已經進了滬市。
盧安看了看外麵,發現已經離伍丹的私人酒店不遠了,於是忍不住問陸青,“陸姐,怎麽來這了?”
陸青通過內視鏡看他眼,把車停靠在路邊,等他發命令。
盧安思索問:“出發前,你和俞姐聯係過了?”
陸青說:“今天沒有,昨天和唐希說過,俞小姐今天可能在伍小姐那。”
盧安又問了一個問題,“你和俞姐她們一直保持有聯係?”
陸青沒隱瞞,“偶爾聯係。”
盧安沉默了。
心裏在想,以後要不要換個保鏢?不然什麽都瞞不過俞莞之同誌,那今後在這姐們麵前不是成了透明窟窿?
不過稍後又覺得,這保鏢哪能說換就換,不說靠不靠得住,驟然換一個陌生人跟著,可能更多的是不習慣。
暗歎一口氣,他瞧眼手表吩咐道,“陸姐,我們調頭,有點餓了,咱先找個街邊飯店吃口飯,等會再去工作室。”
他之所以沒直接去私人酒店,沒直接去同俞莞之碰麵,是因為有點摸不準這姐們的態度,要是人家還在故意躲著他,那這樣突擊上門,就有點那個了。
之前他又是送蘋果,又是送雕塑,又是用電話撩撥她,那都是情趣,都控製在一個界限範圍內,兩人再怎麽玩,都不會有心裏負擔。
可要是冒冒然然上門,那就是另一個味了。
當初決定要來滬市時,他已經試探過,俞莞之用“要去美國”來搪塞他,所以今天他決定假裝不知情。
先偷偷摸摸錄製完新歌,然後就去滬市醫科大學同清水吃個飯,接著折返金陵,為全力衝刺期末考試做準備。
陸青執行力很強,不多廢一句話,車子打個方向後,就帶著他去了前邊街道口,這裏有一家她熟悉的老飯店,曾跟俞小姐、伍小姐她們來吃過。
老飯店確實老,裏麵空間不大,就5張桌子,光線也不亮,菜品也不多,但味道確實獨特下口,很好吃,吃貨盧一口氣吃了兩大碗。連連誇陸青帶他來了個好地方。
下午2點半左右,兩人到了音樂工作室。
此時蘿卜絲、陸可兒和鄒強都在裏邊,見到他,就像迎接親人一樣,逮著就是一陣噓寒問暖。
20多分鍾後,盧安站在了錄音棚,開始錄製新歌《約定》。
看都他一下子一首新歌,一下子一首新歌,蘿卜絲等人從最初的震驚,到如今接受了,已經麻木了。
陸可兒甚至還說,已經出了這麽多歌了,不如再出4首新歌,剛好同前麵的《傳奇》、《紅豆》、《生如夏花》、《可愛女人》以及《愛轉角》組成一張專輯。
盧安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很是心動,說回去認真考慮一下。
盧安來滬市的事、盧安中途調頭去了工作室的事、盧安在錄製新歌《約定》的事,還是傳到了俞莞之耳朵裏,此時她正和伍丹、丁超坐在一起聊商業地產。
得知消息後,俞莞之心裏有些觸動。
對小男人提前來滬市的觸動。
對小男人沒通知她的觸動。
對小男人半途轉道去了工作室的觸動。
還有對新歌《約定》的觸動。
猶記得的元旦那晚,自己就因為這首歌第二次獲得了女人前所未有的快樂,可如今,因為自己的態度,盧安已經下意識回避自己了。
這讓她心裏忽地生出一種莫名感。
看她一直心不在焉的,伍丹同丁超互相瞅瞅,隨後關心問:“莞之,你今天是哪裏不舒服嗎?”
俞莞之回過神,“沒有,臨時想起一些事。”
見狀,丁超抬頭打眼牆壁上的鬧鍾,“那今天先談到這,我去弄幾條新鮮的大黃魚來,晚上給你們露一手。”
伍丹問:“去哪裏弄?”
丁超說:“一哥們家裏的漁船今天下午出海歸來,他告訴我有不少好貨,我過去看看。”
伍丹說:“那你快去吧,看有沒有新鮮的竹節蝦,有就幫備一份,想吃這玩意了。”
“新鮮的竹節蝦還不簡單,你等著。”
說罷,丁超轉頭問俞莞之:“莞之,你有什麽特別想吃的海鮮沒?有就說,我一起搞回來。”
俞莞之右手往後捋了捋細束發,溫溫地說:“不了,晚餐你們自己吃,我有點事要去辦。”
“啊?”
伍丹啊一聲,充滿怨念地責難:“昨天不是說好今晚一起吃飯,飯後去看電影的嗎?怎麽?又要半路丟下我不管了?為了不讓你孤單,我可是連丁超爸媽喊我吃飯都拒絕了的。”
俞莞之歉意地笑了笑,拿起旁邊的包包說:“改天吧,改天我給你賠禮道歉。”
“哎,你也別改天改天了,快去辦事吧,要不要我陪你過去?”兩人相識十多年了,彼此脾性十分清楚,伍丹也不可能真的生悶氣,送她到門口如是問。
俞莞之搖了搖頭,“不用,我要先回家一趟。”
這個家,她指的是別墅,伍丹和丁超卻以為她要回俞家,當即沒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