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薑晚在宿舍六神無主,失了神。
那邊的奧迪車內,盧安完全不知道周娟在背後搞事,全程都在和黃家姑侄倆聊天。
黃婷今天心情極佳,一路上笑聲不斷,比平日裏活躍了許多。
緣由是自己男人非常重視自己,願意陪同自己回黃家,對於戀愛中的女人來講,沒有什麽比這更好的了。
黃穎通過內視鏡瞥了眼後座的兩人,老實話,此時此刻,她是有些羨慕婷婷的,年紀輕輕能遇到自己真心喜歡的人,而且喜歡的男人還待她好,僅此一項,身為一個女人在青春期就沒什麽遺憾了。
如果兩人畢業後要是能水到渠成地結婚生子,那婷婷這輩子算是值了,活得明白了,幸福指數超越了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
稍後黃穎不由想到了侄女口中的情敵,想到了孟清水,不過她並不是特別在意,一塊腐肉都尚且有狼惦記。
一個優秀男人怎麽可能沒有女人飛蛾撲火?
在她看來,或者說,她認識的人裏邊,但凡男人有點本事的,就很少有不風流的。有的為了往上爬,不得不與領導同流合汙;有的為了事業,逢場作戲更是多到自己都數不清。
而本事略大一點的男人,正應了那一句話,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
至於那些本性極壞的男人,拋棄糟糠之妻更是自古有之。
遠的不談,就談自己老爺子,年輕時候也犯過錯,還有一個私生女,隻是隱藏極深,那邊不鬧,這邊不提,很少有人知道罷了。
黃家一大家子幾十號人中,除了媽媽知道外,就她、大姐和大哥黃正清知曉老爺子的荒唐事,其他人如今都蒙在鼓裏。
而拋開老爺子,大姐夫也同樣風流過,不過有分寸,隻要大姐有了壓力,馬上就和外麵的是非斷了幹淨。
所以,見多識廣的黃穎覺著,盧安將來就算和其她女子牽扯不清,隻要他不把外麵的女人帶回家裏,那都不算個事。
當然了,這些社會黑暗麵,她如今沒打算跟大侄女說,甚至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也不說,婷婷目前正是花一樣的年紀,就該好好享受愛情帶來的幸福滋味。
這般思緒著,黃穎又瞥了瞥盧安,暗忖:要是盧安能出淤泥而不染,一直專心對待婷婷的話,那這個男人真的是稱得上人間極品。
金陵離蕪湖不遠,前後花了不到兩個小時,看到盧安提著大包小包下車,沈冰連忙從門口奔了過來,幫著拿東西。
“阿姨,這個重,我來提,你提這幾袋。”
盧安自己就是開超市的,各式各樣的東西從來不缺,送人情那是大方的很,張口讓楊雪挑一些好的送過來,直到把奧迪車裝滿為止,至於這些東西具體價值多少,他心裏都沒個數。
而之所以讓楊雪送,一是曾子芊主管蘇南四鎮後,這段期間楊雪實際上成了他的助手,在幫著管理金陵三家超市,兩人關係拉近了很多。
二是楊雪年歲大,馬上38,對於人情世故的拿捏在步步升超市那絕對是最有發言權的,又出身不錯,還留過學,眼光比較高,知道送什麽樣的禮物給黃家不會掉麵子。
在這方麵曾子芊就差了楊雪一大截,年紀和出身是硬傷,短時間內無法彌補。
“誒,好。”
沈冰越看他越滿意,如今已經不計較他早早把女兒吃幹抹淨的事了,真正意義上把他當成了準女婿,所以沒跟他太過客氣,重的提不動就果斷提輕的袋子。
進入大門,盧安四下打量一番:“叔叔沒在家呀?”
沈冰告訴道:“正清上午有兩個會,要到中午才有時間回來。”
把東西搬到屋裏後,黃穎開始帶著兩人挨家挨戶去送禮品,然後順道在三姑家吃了個中飯。
下午黃穎走了,去了政府部門,有個臨時會議要開,她推不脫趕了過去。
而盧安則跟著黃婷去了醫院,陪了黃家奶奶一下午,當然,說是陪黃家奶奶,還不如說是陪黃家爺爺在病床邊下象棋,這也老也是手又臭,還愛下,弄得他時不時要絞盡腦汁讓對方吃幾個棋,別讓老頭輸的太過難看。
二姑父在旁邊觀戰了一會,最後忍不住半真半假地對老頭子說:“爸,你該休息會,人家小盧讓子比幹脆贏你還累。”
老頭眼白立馬往上翻一半,對這個二女婿說:“要不你來?”
二姑父曉得自己幾斤幾兩,根本不敢和盧安交手,頓時閉嘴了。
這一幕把病房裏的眾人看得大笑,最後還是趕過來的黃正清接了手,跟盧安連著下了三盤。
這三盤盧安每次都贏,不過為了不讓未來嶽父太過難看,好多次都是選擇對子,等到差不多了時才一舉拿下。
都說旁觀者清,黃家爺爺在邊上全程目睹了盧安是如何費勁心思讓棋的,暗裏對他的為人處世和人品稱讚不已,事後他還對幾個子女說:“這小盧雖然出身山窩窩裏,但婷婷跟了他,不吃虧。”
見老爺子公開在眾人麵前表態,黃家兒女都知道,婷婷這門親事,如果將來不出意外,應該是板上釘釘了。
這下子幾個姑姑對他更好了,晚餐被這家拉了去,夜宵被又被那個姑姑打電話叫過走了,一天下來吃了四五頓,讓吃貨盧都大歎吃不消。
晚上睡覺的時候,盧安摸著圓滾滾的肚皮對黃婷說:“娘子,你相公吃太多了,不消食,怎麽辦?”
處了這麽久,黃婷哪還不知道她打的什麽鬼主意,雙手圈住他脖子親一口,笑眯眯地問:“想在我肚皮上運動?”
盧安如同小雞仔般點頭,兩眼放光。
黃婷眼珠子轉了轉,笑容更甚,俏皮說:“可惜爸媽都在家,要不我拿個拖把把他們攆出門?”
盧安泄氣了,“算了,我回房間了。”
黃婷假裝問:“不消食了嘛?”
盧安咬咬牙說:“消!我去**做仰臥起坐!”
黃婷聽了笑靨如花,雙手在他臉上摩挲了好久才放他離開。
說實話,想到寒假有一個月不能見自己男人,食髓知味的她隱隱有些心動,但最後還是礙於家風把那股異樣的情緒壓了下去。
在黃家待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盧安就爬起床趕去了省城機場。
這回還是黃穎開車送他,黃婷依舊陪伴身邊。
行到一半的時候,車拋錨了,三人一時找不出故障原因,眼看時間不多,黃穎急急忙忙打了個電話出去,沒多會一個陌生女人開著一輛桑塔納趕來救場。
“老於,你車我先開走了,這奧迪你幫著照看下。”黃穎跟老於曾是部隊戰友,說話一點都不帶彎彎繞繞的。
“行,你趕時間快去吧,這裏有我。”老於打量了盧安好一會,眼裏滿是好奇。
到機場的時候,已經是早上9點過了,才進去腳還沒落穩,就聽到了廣播聲音,盧安鬆了一大口氣,總算是在最後時刻趕上了,他現在回家心切,一刻也不願意在外麵多呆。
檢票登機前,黃婷不顧小姑在旁邊,直接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給他圍上,又幫他弄了弄衣領子,慢慢聲聲囑咐:“我看過天氣預報,未來一周湘南都是雨雪天,你要注意保暖。”
這時黃穎發覺檢票口都沒什麽乘客了,立馬催促:“好了,你們倆別磨蹭了,時間快到了。”
聽到這話,黃婷非常不舍地拉著他的手,但最後還是鬆開了他,眼巴巴望著心上人離去。
見大侄女在原地久久不肯離去,黃穎伸手把她攬到懷裏,故作輕鬆地寬慰說:“過完年就能見著了,不要整得跟個生離死別似的。”
黃婷扭了下身子,“姑,他今天坐飛機。”
黃穎輕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好好好,姑說錯了,行了吧,你們年紀輕輕就是精力旺盛,擱我現在看到男人都沒一點感覺,還不如回家躺著睡覺。”
黃婷知道小姑也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男方特別疼她,兩人曾走到了訂婚這一步,隻是在得知自己無法生育後,她果斷退還了所有彩禮,要男人再去找個好的,此後她沒再談過感情,全部心思都撲到了事業上,才取得了如今的成就。
回到車上,見侄女前後判若兩人,一直沉默不做聲,黃穎特意打開車載收音機聽音樂,中間恰巧收聽到了最近大火熱歌《約定》,她聽了會問:“這是盧安的聲音?”
黃婷的注意力這時也放在了新歌上,“嗯,是他。”
黃穎問:“他每首歌都大火,真是天生吃這碗飯的料,有沒有想過公開身份當歌手?”
黃婷驚訝,“小姑,你願意我嫁給一位音樂圈的人?”
黃穎笑了笑,爾後搖頭,“看來還是玩票性質好,嫂子也不會同意的。”
黃婷沒否認這話,沈冰雖然非常喜愛盧安那充滿滄桑特質的歌聲,但明顯更鍾愛盧安的畫家身份。
又聽了會歌,等到《約定》放完後,她忽然問:“昨天怎麽沒看到那個葉潤?”
“葉潤?”
黃婷意外小姑會聊到葉潤,如實道來:“盧安講,葉潤外公家有急事,就先走了。”
黃穎又問:“盧安的保鏢也跟著走了?”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這兩天沉浸在甜蜜中的黃婷這才反應過來,陸青昨天到今天都沒跟著盧安,她意識到這代表著什麽,瞬間麵色鐵青,偏過頭、直直地盯著小姑。
見婷婷這般變化,黃穎一時間有些後悔提葉潤和陸青了,想了想講:“可能陸青有事回滬市了也說不定,也可能盧安是擔心葉潤的安危,臨時派過去了。”
這理由很強,完全說得過去。
可從另一個角度講,這理由又十分牽強,叫人難以信服。
過了許久,臉色緩和些許的黃婷閉上眼睛說,“小姑,我相信他。”
黃穎點了點頭,為了不進一步刺激婷婷,下一秒轉移話題道,“年後我要去滬市考察,你要不要跟我去散散心?去見識下外麵的世界?”
黃婷問:“哪一天?”
黃穎說:“正月14。”
隨後她打趣:“那時候盧安應該還在老家沒過來,不影響你們相聚。”
黃婷問:“元宵節也在滬市過?”
黃穎回答:“差不多,你還沒去過滬市,正好那天我有時間,我陪你到處逛逛,按盧安的喜好買幾套衣服穿。”
黃婷被說的有些臉熱,但更多是心動,想也沒想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