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丹無比擔憂地提醒:“初十邊正是你的排卵期,你可要有個心裏準備。”
聽到這話,俞莞之陷入了沉默。
隨後她想起了在進南嶽大廟的前一晚、小男人跟她說過的“順其自然,我會負責”八個字,心緒莫名寧靜了許多。
伍丹一直在暗暗觀察閨蜜的麵部表情,希望找出些許端倪。
可惜,遇著了這麽大的事,莞之還是一如既往的穩定,讓她硬是沒發現任何破綻。
稍後她關心問:“你們今後有什麽打算沒?”
俞莞之很幹脆地搖了搖頭:“沒想過。”
伍丹錯愕,很是懵逼地問:“事情都這樣了,你身子和感情都交付出去了,你難道不給他套一根繩索?難道還放其在外麵和別的女人上床?”
這話雖然粗糙,但以情人的視角來看,無可厚非。
更何況對象是莞之,女人天花板的莞之啊,伍丹覺得,閨蜜要是認點真,隨隨便便耍些手段,一個小小的盧安還不是甕中之憋?還不乖乖到碗裏來?
她可是知道盧安在外麵腳踏兩條船的,一個孟清水,一個黃婷,麵對這樣兩個如花一樣的妖精,閨蜜一句“沒想過”屬實把她給幹傻眼了。
俞莞之雙手捧著有點燙的茶杯,過了會說:“他的藝術天分世所罕見,我要是給他上鎖容易,將來想要給他解鎖就難了。”
其實她的話隻說了一半。
要是盧安心裏沒有一個孟清池在那擋道,要是自己和清水的關係沒那麽密切,她要是性子來了,不介意橫刀奪愛,把黃婷趕走。
可孟清池的存在讓她心裏沒底。
清水的話,她又於心不忍。
認識盧安那一刻開始,他就是一個花心蘿卜,俞莞之迷上他也是在不知不覺間發生的,兩人糾纏的過程算得上是水到渠成,沒那麽反感他有其他女人。
當然了,主要還是她是後來者,是在知道盧安有女朋友的前提下和他發生的關係。
假如和盧安產生感情的時候,小男人身邊就隻有她一個,那肯定無法接受他在外麵亂來。
這就是一個先後順序的問題。
你愛上一個渣男前,知道他是渣男,那就沒那麽難受。
要是很愛很愛一個男人,結果付出所有後才得知他是渣男,那一般女人都會崩潰。就算極少數堅強的女性,估計也會傷心很長一段時間。
這就是其中的巨大差別。
不過,這些都不是主要的。
最關鍵的是,盧安的**不羈性格和超級藝術天賦,才是讓俞莞之暫時不想過多幹預他的緣故。她不希望,盧安在自己的控製下變成了一個普通人,變成了一個傀儡,整日活在鬱悶和憂愁中。
那樣的話,就算得到他的全部身心,又有何意義?
況且,她自己也是真的沒想好今後怎麽麵對盧安?怎麽處理兩人的關係?
按目前的情況,她是不想讓家裏知曉自己和盧安的感情的,她害怕家裏會強行逼迫盧安。
而她曾在南嶽山委婉答應過他,不用手段去對付他身邊的女人,這才過去幾天?
就算想反悔,也不能那麽快。
當然,和他共同經曆了生死大劫後,經曆了蛻變的俞莞之如同得道高僧,已經半悟了,對生活的態度有了截然不同的理解和巨大變化。
相比他的花心,他能健健康康活著、並做出一番成就,才是她目前最想要看到的。
至於未來?
她也無法肯定未來會是個什麽樣?
也無法肯定哪一天自己會不會因為受夠了他在外麵的亂來而約束他?
更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要跟小男人一路走下去?
在她眼裏,情是情,愛是愛,非必要糾纏在一起,非必要我待你怎麽樣,你就一定要待我怎麽樣?
說到底,以上的種種情況,還是她沒想好,沒想好自己以怎麽樣的立場介入盧安的生活當中去?
俞莞之這些心事沒法跟人絮叨,也不想過多絮叨,猶如杯中的茶水一般,微仰頭,一口悶在了肚子裏。
談到藝術天賦,伍丹愣住了,也暫時沒撤了。
在她的認知中,好像搞藝術的人就沒幾個不花心的。美其名曰尋找靈感,但她也不知道這些人是真的用感情澆養藝術?還是純純為玩女人找一個合理的借口?
一時沒從閨蜜口中得到答案,伍丹於是換個好奇的話題問:“他那方麵是不是很厲害?敢腳踏三條船?”
俞莞之抬頭瞟了她一眼。
伍丹哈哈大笑,饒有意味地道:“你如今喝了湯、吃了肉,知道男人的個中滋味,你可以忍住多久不去找盧安?”
想起過去自己兩個月、三個月的克製計劃失敗,再想起他在男女之事上的各種挑逗手段,俞莞之給自己倒了第三杯茶。
這個舉動立馬引起了伍丹的注意,“咦,你以前喝茶一般隻喝兩杯,今天怎麽喝第三杯了?莫不是替肚子裏的孩子喝?”
俞莞之笑了下,給她也續了一杯。
……
另一邊,長市。
被驚嚇出一身汗的盧安起來洗了個澡,然後看看時間,發現離天亮還有50來分鍾,想著今天要是身體檢查沒事,就要去滬市了。
而這一去,不得小半年見不到清池姐?
帶著複雜的愁思,他鬼使神差地來到了孟清池臥室門口,右手握住把手輕輕一旋,門竟然沒被反鎖,開了。
眼瞅著拳頭大的門縫隙,盧安一時顯得有些猶豫。
猶豫清水有沒有在裏邊?
過去很多次經驗告訴他,分別前,清水往往喜歡和姐姐睡一晚,通過說些體己話這樣的方式增加姐們感情。
就在他踟躕著要不要進去的時候,門開了,從裏麵開了,露出了一張臉。
盧安有些驚喜,小聲喊,“清池姐。”
隔著門框,孟清池靜靜地凝視了會他,隨後走出房門,順帶把門關上,走到客廳才開口關心問他,“離天亮還有個把小時,小安你怎麽不睡了?是做噩夢了?”
“嗯。”
一句話,證明了清池姐對自己有多了解,盧安心裏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暖暖的。
孟清池沒問什麽噩夢,過去小安常夢到他父親,前幾天又經曆了一場生死,無非就是這兩個中的一個。
她恬靜地說:“你夢姨和清水還在睡覺,我們去樓下轉轉,順便買些早餐回來。”
知道這姐兒猜到了自己想和她單獨相處一會,才有這樣的說辭,盧安高興地應聲好,跟著下了樓。
外麵有些冷,雖然沒下雨,但風卻比較大,刮得院子裏的新載果樹東搖西拽,孟清池在門口站了會,稍後找出奧迪車的鑰匙發動了車子。
等到盧安上車後,她一腳油門下去,車子緩緩離開了兩層小院。
一開始兩人都沒說話,等到開出一段後,盧安忽地問:“清池姐是不是早醒了,聽到我起來了?”
孟清池說是,接著補充一句:“姐也沒醒來多久。”
盧安偏頭,又問:“昨晚清水是不是和你睡?”
孟清池目視前方,算是默認。
見狀,盧安有些慶幸,還好剛才自己沒有直接莽進去,要不然清水和清池姐兩雙眼睛同時看向自己,那場麵哦得了?
談話到這,車內有些安靜,兩人不約而同地都想到了一個問題:清水是不是醒來了?
但兩人都沒提及這個敏感問題。
右轉,直行,左轉,圍繞長市兜了小半個圈子,天慢慢亮了,最後孟清池把奧迪車停在了一家新開業不久的早餐店。
“這家店是去年國慶期間開的,我和麗麗她們來過幾次,味道還不錯。”下車後,孟清池一邊向他介紹,一邊走進了店內。
出人意外的是,店內已經擠滿了人,生意爆滿,這讓吃貨有些期待了。
孟清池點了三份稀飯,一份到這裏吃,兩份打包,同時還要了一些小籠包、千層餅、豆漿之內的吃食。
盧安就簡單多了,一碗牛肉粉,一份油條。
當油條送過來時,隻咬一口,盧安就認可了清池姐的話,味道確實棒,比後世那些所謂的網紅店味道好了不知道哪裏去了。
孟清池吃的是皮蛋瘦肉粥,開吃前特意拿了一個小碗過來,給盧安分了小半碗,“早餐要多吃粥,養胃。”
盧安本想說吃不慣這玩意兒,可這是清池姐親自勻給他的,那又另說,幾口幾口就喝完了。
孟清池問:“還要不要點?”
盧安搖頭,“不要了,再要你沒了。”
孟清池說:“沒事,姐可以再叫一碗。”
盧安瞄眼四周,拒絕:“別啊,這麽多人在呢,吃太多了不好看。”
孟清池莞爾一笑,“小安你什麽時候在乎過別人的眼光了?”
盧安夾塊牛肉放她碗裏,“除了清池姐你,我還是很要麵子的。”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但孟清池一下子就懂了小安的意思,為了自己,他可以承受外人的各種眼光。
孟清池對著瘦肉粥靜氣了好幾秒,稍後拿起調羹,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氣氛有些微妙,接下來兩人沒再搭話,不過彼此實在是太熟悉了些,就算不說話也並不覺著尷尬。
早餐過後,孟清池付完賬,提著一串袋子上了車。
盧安依舊坐在副駕駛,係好安全帶後,就半彎腰一直在那擺弄車載電台,一會聽歌,一會聽故事會,後麵又聽起了早間新聞。
孟清池始終沒出聲,隨他折騰,至多視線偶爾在他身上停留小會。
不知道清池姐是不是掐了點?
亦或是清水知曉盧安和姐姐聯袂出門後,她有意呆在**,假裝不知情?
反正兩人回到家時,孟清水還沒起來,還在熟睡。
同樣的,李夢的臥室門也是關著的。
早上7點左右,李夢和孟清水相繼起來了,洗漱一番,就拿著早餐同沙發上的兩人一齊看起了電視。
盧安悄悄觀察了一番清水臉色,沒發現什麽異樣,這讓他暗自放心不小。
8點過,一行人出現在了湘雅醫院,跟在清池姐這個關係戶後頭,隊都不用排,盧安很快就對全身做了一遍檢查。
檢查結果顯示:一切正常。
按照孟清池的話說,他比99%的人都要健康,連一點小毛小病都沒有,也是罕見的。
李夢本身就是醫生,把各種化驗單複看一遍後說:“不錯,小安如同剛出生的嬰兒,各項指標都完美,不錯!”
連著兩聲“不錯”後,她把體檢報告單放一邊,抬頭問盧安:“你和清水什麽時候走?”
盧安同清水互相看看,回答:“夢姨,我們下午3點的飛機。”
李夢聽得點了點頭,表示:“先去吃個飯,等會我和清池送你們去機場。”
孟清水這時問,“媽,你今天不回家?”
李夢一馬當先走在前頭,“今天懶得折騰了,到你姐這歇一晚,明天看情況再說。”
聞言,盧安算是徹底死心了,連找借口到長市多呆一晚的心思都沒了,很顯然啊,這嶽母娘是在防備自己呢。
中飯過後,在李夢和孟清池的注視下,盧安依依不舍地進了檢票口,他隱隱有種感覺,被夢姨監視的日子才開始咧,今後還長著誒。
飛機上,孟清水意外碰到了一研究生學姐,對方是長市本地人,更巧合的是,對方的導師正好是清水的老師,平日裏時不時能見到,好了,這下子盧安被拋棄了,隻能合上眼睛在旁邊聽她們聊天。
後麵聽著聽著幹脆睡著了。
見盧安睡得沉,學姐瞄他幾眼問,“這就是你那位傳說中的未婚夫?”
孟清水抿抿嘴,笑吟吟地說是。
學姐不動聲色地又瞄了盧安幾眼,而後很是識趣地不再往這邊看,隻是無形中對孟清水更熱情了幾分。
這種悄無聲息的變化怎麽可能瞞得過人精孟清水?不過她並不介意,這兩年已經習慣了這樣。
一個半小時後,飛機落在了滬市機場,兩人才走到出閘口,就看到了前來接機的俞莞之和伍丹,旁邊還跟陸青和另一個陌生女人。
盧安猜測,這陌生女人估計是俞姐新招的保鏢,觀其形態和氣質,應該同陸青來自同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