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庫的資源比較好,盧安和黃正清一天下來,魚獲不下百斤,回去的路上,兩人一直就釣魚這個話題聊得盡興。

有了共同愛好,黃正清看盧安那是愈發順眼了,多多少少有恨不得盧安立馬成為他女婿的意思。

回到黃家時,天色漸漸變暗了,此刻沈冰正在廚房裏做菜,小姑黃穎幫其打下手。

黃婷則跑來跑去,陪嘮嗑的成分居多。

見到盧安進門,她立即迎過來問:“曬了一天,皮膚疼不疼?”

盧安說還好。

確實是還好,作為農村人,這點曬根本不算啥。

聽聞,黃婷伸手指了指茶幾上的座機電話,接著說:“之前曾子芊有打電話過來,我說你不在,你現在回個過去吧。”

“她找我什麽事?”

“應該是生意上的事,我沒具體問。”

“好。”

盧安應聲好,不顧黃正清在旁邊,走過去抓起電話就開始回撥。他心裏門清,要不是遇著了急事,曾子芊一般不會打擾自己。

黃正清看眼盧安,又看眼寸步不離的女兒,喝半杯茶後,笑嗬嗬地找出換洗衣服去了淋浴間,洗澡去了。

曾子芊可能一直在等這個電話,鈴聲才響一下就通了。

“喂,你好。”

“是我。”

“老板你終於打過來了,你現在講話方便不?”

盧安清了清嗓子,“你說。”

曾子芊壓低聲音道:“初雲的腿被人打斷了,住進了醫院。”

盧安眉毛上飄,語氣瞬間提高幾個分唄,“誰?你說誰?”

曾子芊重複一遍,“初雲。”

盧安急忙問:“誰打的?”

曾子芊瞄眼門口方向,“還能有誰?眼紅的那夥人,對方本來是去找初見麻煩,但初見不在家,就拿初雲出氣。”

盧安眯了眯眼,“傷在哪?嚴不嚴重?”

曾子芊說:“左腿被生生打斷了。”

聞言,一股戾氣在盧安骨子裏上湧,問:“初見如今在哪?”

曾子芊說:“老板,我正要跟你說這事,初見帶著一夥人去報仇,我拉都拉不住……”

盧安不耐道:“拉什麽?妹妹被打了報仇理所應當,你幫我跟那夥老兄弟捎句話,打斷一條腿獎勵倆個月工資,打斷兩隻腿獎金翻倍。”

曾子芊忽然說:“不止打斷了兩條腿,對方斷了12條腿,如今初見等人被抓了。”

盧安沉默,過了會問,“你平時不是撒了一些錢供奉神嗎,這個時候能不能聯係到那些神仙?”

曾子芊說:“剛剛已經聯係過了。”

盧安問:“這些人怎麽講?”

曾子芊一臉無奈,“這些人態度模棱兩可,言語中透露,眼紅的人後台不低。”

盧安開口道:“加錢夠不夠?”

曾子芊說:“這次的事情鬧得很大,初見打的一人是某位boss的兒子,不是錢夠不夠的問題。”

盧安明白了,“你把這boss的資料準備好,我馬上回來。”

曾子芊說好。

等他掛斷電話,一旁的黃婷滿臉擔憂地問:“超市出事了?”

盧安點頭,“初見跟人打架了,被請了進去。”

“是不是還有人惦記你的超市?”

“嗯。”

黃婷問:“要不要告訴爸爸?”

盧安搖頭,“不用,我先自己處理看看,實在不行再說。”

黃婷紅唇張了張,欲言又止,見自己男人的肯定眼神後,最後順從了他的意見,隻是講:“那你趕快回金陵,我就不陪你去了,我在家等你電話,有麻煩一定要第一時間聯係我,我好向爸爸和爺爺求救。”

盧安聽得心裏暖暖的,知曉她留在家是為了更好的說服黃家人,感動地抱了抱她,然後起身向黃家人告辭。

聽其超市出了事,黃正清等人紛紛詢問情況,盧安隻是說下屬員工跟人打架了,自己得趕過去看看,沒具體多說。

這時收到黃婷眼色的黃穎立即會意,事情可能沒這般簡單,於是解下圍裙說:“你這回沒帶保鏢吧,這麽晚了搭車不方便,我開車送你回去。”

盧安本想說,我帶了保鏢,陸青就在邱姓老板娘的酒店,但發現自己的衣袖被黃婷悄悄拉了拉後,當即答應了下來。

回去的路上,黃穎叫盧安上自己的車。

盧安沒矯情,拉開副駕駛坐了進去。

一開始兩人都沒說話,靜靜地聽著車載電台音樂,看著太陽從西邊的山頭落下。

就這樣保持了幾十公裏後,黃穎忽然冷不丁問:“你把事情跟我講講。”

聽到這話,盧安一點都不意外,隨後把超市的來龍去脈複述了一遍。

認真聽完,黃穎問:“對方什麽來頭?”

盧安伸出一個巴掌,“不太好惹。”

黃穎皺眉問:“金陵的,還是範圍更大的?”

盧安說:“步步升超市現在日進鬥金,規模不小,金陵這個小池塘的魚苗還沒那麽大膽。”

黃穎的眉毛皺得更深了,問:“那確實不好惹,你有什麽好辦法沒?”

盧安目視前方:“走一步看一步,先回金陵再說。”

黃穎瞅他眼,稍後又瞅他眼:“這事俞莞之知道嗎?”

聽她提俞莞之,盧安心頭頓時警覺了幾分,這次他之所以來蕪湖,就是因為俞莞之的事情而來的,他難免不多想。

過了會,他說:“俞姐知道一些,但我還沒細講。”

這回他在外人麵前,沒再稱呼俞經理,而是一改常態喊俞姐,就是變相表達兩人之間的關係。

其實在他看來,自己和俞莞之的關係,他承認與不承認都沒那麽重要了,黃穎也好,黃婷也罷,都是聰明人,心裏自有一杆秤。

黃穎明顯領會到了盧安的話裏意思,沉吟許久才緩緩開口:“這事除非你是正式的黃家女婿,不然我出麵都不一定管用。”

聞言,盧安忍不住思索,這女人是在以這種方式逼迫自己表態嗎?以後不許辜負黃婷?必須娶黃婷回家?

還是間接試探自己和俞莞之的感情走向?

試探俞莞之會不會有強勢跟自己結婚的念頭?

思及此,盧安慎重說:“小姑你放心,我來自窮鄉僻壤,打小就吃過不少苦頭,冷暖自知,是一個十分念舊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