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麥和李悅的事暫時搞定了,但盧安還是敏銳感覺到懷裏人有一絲不安。
麵對攪屎棍一樣的陳麥,其實盧安也好,黃婷也罷,就算他口頭承諾的再好,都無法保證真的能跟陳麥一刀兩斷。
你不去找她,你避開她,但人家會來找你啊,會主動來撩撥你啊,那句話怎麽說來著:隻有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好吧。
防,是防不住的!
聰明如黃婷,顯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所以盡管自己男人的表現已經讓她很滿意了,但內心或多或少有一絲擔憂。
關係到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男女之事,盧安沒法再進一步做出解釋,想了想,於是打算轉移注意力。
女生不是都喜歡買衣服麽?那就去買衣服。
思及此,盧安拍了拍她肩頭說:“Anyi服裝店新出了好多款式,薑晚去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果真,一提到這事,黃婷就心動了,抬起頭問:“你不散步了?”
“不散了,散步哪有幫媳婦兒買衣服重要,我們走吧。”說走就走,盧安拉著她徑直往校門口方向行去。
兩人趕到服裝店時,裏麵擠滿了人,粗粗瞟一眼,幾乎是全是大學生,其中女的居多。
盧安找到周娟和薑晚時,薑晚已經相中了兩套衣服,正打算嚐試一件裙子,見黃婷過來,頓時喜氣洋洋地拉過她一起參謀。
撇下聊天的黃婷和薑晚,周娟趁機靠到他身邊:“哥,你們怎麽來了?”
盧安對她之前的事有點氣憤,不看她,也不理會。
周娟自知理虧,吐了吐舌頭,墊腳附耳道:“好哥哥,別生氣啦,我以後不會了。”
盧安還是不想理她。
見狀,周娟隻得使出撒手鐧,小聲嘀咕,“哥,這月還要不要給北大的劉薈寄衣服?”
這看似在詢問,其實是在變相威脅他:你要是不原諒我,我就把劉薈的信息出賣給嫂子。
盧安轉頭狠狠瞪她一眼,沉吟一番問:“挑好了?”
“早準備好了,就等你發話呢。”周娟呶呶嘴,一副你不老實的樣子。
盧安假裝沒看到她的表情,瞄眼試衣服的兩女,發話道:“老樣子,用郵政寄過去。”
周娟點頭,隨後好奇問:“你和這女的到底什麽關係呀?怎麽每月都寄衣服給她?感覺比對嫂子還好。”
“不該問的別問。”盧安沒好氣道。
“漂不漂亮?”周娟換個問題。
盧安敷衍應答:“你自己猜。”
“這劉薈應該很漂亮的吧,不然長相不過關的話就像我一樣了,再怎麽討好你,你都不會給好臉色,對不對?”
周娟口裏雖然在自嘲,但眼睛卻緊緊盯著他,接著還不忘來一句:“和嫂子比怎麽樣?有嫂子漂亮沒?”
麵對這種飽含怨念的問題,盧安噎住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好。
好在這時黃婷挑中了一件衣服,讓他過去幫著掌掌眼,沒二話,立馬小跑了過去。
見盧安和黃婷在那邊卿卿我我、有說有笑,周娟顯得十分鬱悶,心裏頭第一次開始埋怨家裏的老父親了,為什麽不讓自己生得更好看點?
“阿娟,這件裙子我穿在身上好看嗎?”黃婷怕冷落了周娟,轉頭喊。
周娟幾步靠過來,沿著黃婷轉一圈後,用極其專業的審美眼光叨叨了起來。
還別講,這便宜妹子雖然經常煩自己,但在審美上真心沒得挑,口裏一連串的別致詞匯,盧安這個旁聽者都覺得特別舒服,老天爺賞臉,人家果真就是吃這碗飯的啊。
在周娟的參謀下,黃婷一連試穿了5件衣服,每件都眼光獨到,很合身,等到兩女在店中穿梭尋找合適的配套褲子時,盧安忽地偏過頭,對薑晚說:“等會幫我個忙。”
有點口幹的薑晚喝了兩小口,問:“什麽忙?”
盧安講,“今晚我有點事,沒空陪黃婷。”
薑晚幾乎秒懂,“你怕阿黃纏著你去租房過夜,讓我帶她回寢室?”
意思就是這麽個意思,但太露骨了,盧安沒好直接承認,“麻煩你了,回頭請你吃飯。”
對於吃飯一事,薑晚仿佛沒聽到,而是問:“你今晚要陪誰?回畫室陪葉潤?還是那個奔馳女人會過來?”
盧安有點頭暈,“拜托,薑小姐,你能不能別問這麽清楚。”
薑晚把娃哈哈瓶蓋擰好,視線移到了別處,“那你別找我。”
視線在她側臉上停留兩秒,盧安隻得說實話:“我昨晚通宵畫了一幅油畫,俞姐會過來拿。”
“我就知道會是她。”
聽完他的話,薑晚輕輕歎了一口氣,隨後說了一句感慨叢生的莫名話:“等讀完大學,我要徹底遠離你們。”
盧安聽得有些不好意思,捏了捏手指骨,“別這麽講,大不了我今後盡量不找你。”
薑晚回頭看了他好會,沒做聲。
店裏新到的款式比較多,黃婷和薑晚可謂是挑花了眼,挑著挑著,一不小心就各自買了四套,盧安本想幫著結賬,但薑晚沒讓,執意要自己付款。
看到閨蜜這樣,黃婷也沒讓他付錢。
出門時,提著大包小包的薑晚忽然趔趄了一下,然後“哎喲”一聲,連人帶包歪倒在了地上。
挨著近的黃婷和周娟趕忙蹲下身子去扶她,關心問:“阿晚,你沒事吧?”
薑晚眉毛緊了緊,“腳脖子有些疼,好像崴到了。”
“啊?”黃婷右手抓過去,擼起薑晚的褲腳,伸頭一看,果然崴到了,腳脖子好似土蜂蟄了一樣,腫了一個好大的包。
走在最後麵的盧安見了,頓時有些內疚,他心知肚明,薑晚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一陣手忙腳亂,幾人把薑晚扶到了隔壁的診所。
周娟焦急問,“醫生,怎麽樣?有沒有傷到骨頭?”
老醫生左摸摸,右摸摸,問詢一陣後得出結論,“還算好,沒大礙,開點外敷的藥兩三天就能好。”
聞言,盧安放了心,不經意同薑晚對視一樣,後者不著痕跡撇開了目光,不願看他。
拿完藥,還沒等盧安表示,周娟就矮下身子說,“阿晚,速度趴本小姐背上來,今天我要背媳婦啦。”
盧安插話,“路不短,你背得動不?要不還是我來吧。”
隻見周娟擺擺手,“嫂子在呢,不用,咱們阿晚這麽漂亮,嫂子要是吃醋了怎麽辦?”
這話一出,盧安和薑晚都不知道該怎麽說好了。
尤其是薑晚,臉色那個滾燙的啊,她心虛麻亂地在想:阿娟這是察覺到自己暗戀他的事情嗎?還是純粹地作妖玩鬧?或者借機打趣阿黃?
明晰閨蜜喜歡自己男人,黃婷特意沒去看薑晚,怕她難堪,對周娟慢慢聲聲道:“阿晚九十六斤,你別逞能,要是背不動,還是讓他來好了。”
“才哪到哪,灑灑水啦,我初中就能扛一百多斤咯。”話落,周娟背著薑晚起身,疾步如飛,輕鬆的不像話。
穿過馬路,進到校園,幫忙拿著外敷藥的黃婷伸手挽住他胳膊,俏皮地說:“阿晚扭到腳了,今晚我就不陪你了,等她好點我再伺候老公,好不好?”
想到俞姐要來,盧安沒得選,“好。”
送到南嶽8舍樓下,他就打道回府了。
目送他離去後,剛才還笑語晏晏的黃婷,臉色漸漸歸於了平靜,她腦海中禁不住浮現出了一幅畫麵。
剛才店裏的畫麵:自己男人主動找阿晚聊天。
而聊完天不久,阿晚就扭到了腳,是意外嗎?
還是我多疑了?
帶著這種心思,黃婷跟著回到了317宿舍,她先是幫薑晚打了洗腳水,然後幫忙揉藥,從頭到尾,隻字不提關於盧安的事。
薑晚定定地望著她的麵孔出神,掙紮半天後,她說:“阿黃,你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我盡量回答你。”
沒想到黃婷抬頭微笑道,“沒有。”
一個沒頭沒腦地問,一個沒頭沒腦地答,四目相視,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