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二,離開滬市後,盧安本想繞道去一趟蕪湖,可看著手裏的機票,最後還是改了主意。

先回湘南,等忙完了回來時,再去黃家。

一路上,盧安都在琢磨一個事,那就是該怎麽和孟家開口?該怎麽和清池姐開口?今年過年的事。

按道理,以孟家的角度看,大女兒和盧安都成親了,成親後的第一個年,他理所應當在老家過,並且帶清池回家一起過,然後初二回孟家來拜年。

可離開前麵對俞姐的期待眼神,盧安沒忍心拒絕,也沒法拒絕,也不太想拒絕。

畢竟是自己的妻子,還為自己生了第一個女兒,還是自己的貴人,而且俞家這樣的世家要是頭一個年就見不到女婿身影,有些說過不過去。

想了許久,候機時在想,飛機上仍舊在想,後來腦殼都想疼了,盧安氣性一發,索性不想了,回長市跟清池姐說實誠話吧,等待清池姐發落。

“小安,你到了嗎?”

“到了,剛下飛機,清池姐你在哪?”

“我在機場,在出閘口等你。”

“啊?懷孕8個多月了,還來接我啊?”

“嗯,小安放心,舅舅開的車。”

剛下飛機,盧安就接到了孟清池的電話,有點受寵若驚,這寒冬臘月的,沒想到清池姐會親自來接。

沒得說,之前還憂愁的臉頓時好轉不少,甚至還洋溢出了一絲笑容,要見到自己心心念的清池姐了,高興的!

“老婆,我想死你了!”

一出閘口,盧安不顧人來人往,快不上去就小心翼翼地擁著孟清池,眼裏全是驚喜。

當著舅舅李龍的麵,這回他沒再喊清池姐,而是改了口,喊起了老婆。

孟清池微微一笑,伸手在他臉上撫摸小會,然後說:“20來天沒見,我的小安瘦了一些。”

四目相視,盧安很享受清池姐的寵溺,要不是有外人在,要不是場合不對,他寧願什麽都不幹了,寧願溺死在這溫柔鄉裏。

“滬市那邊發生了一些事,一直比較忙,瘦了3斤。”盧安如是開口。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身為醫生的孟清池通過算日子,早就猜到了是怎麽一回事,無非是俞莞之生了。

不過礙於地方不對,兩人都沒有挑明,親密地聊一小會後,盧安轉頭又同舅舅李龍寒暄了好陣。

回家的路上,孟清池關心問,“你餓不餓?”

“我還好,吃了過來的。”盧安回答。

如今盧安和孟清池結婚了,不再是外人,李龍談興比較濃,三人熱熱鬧鬧聊著天,時間過得很快,不經意間就路過了湘雅醫院,回到了二層獨棟小樓。

盧安抬頭第一眼就看到了新家的變化。

說是新家,不是為了擴大院子合並了隔壁兩棟樓麽,為的就是實現清池姐的種菜自由,載花自由,活動自由,主打一個寵妻。

這麽寬的地方看得李龍好生羨慕,讚美之詞一個勁從嘴裏蹦出來,就沒怎麽停過。

陪著清池姐和舅舅把新家逛了一圈,盧安很是滿意,感覺這錢沒白花,以後在繁華的長市市中心有這麽寬的院落,那也算是蠍子粑粑獨一份了,非常有成就感。

晚飯過後,舅舅李龍走了,客廳瞬間隻剩下了盧安和孟清池兩人。

相隔的距離本來就近,默默相視一會兒,隨後兩人情不自禁抱在了一起,纏綿悱惻了許久許久。急呼吸幾口氣後,孟清池忽然問,“莞之生了?”

心裏早有準備的盧安麵對這問題沒有任何驚慌,回答道:“嗯,女孩。”

孟清池又問:“像你,還是像她?”

盧安說:“像俞姐,用俞家長輩的話講,果果跟俞姐小時後一模一樣,簡直就是一個模板裏刻出來的。”

孟清池問:“果果是妤晞小名?”

盧安回答,“對,俞姐媽媽娶的。”

孟清池點了點頭:“雖然是很常見的小名,但還不錯,符合莞之的氣質。”

她的意思是,既然孩子像俞莞之,那這門子挺好。

接著不等他回話,又問:“年前還要回去嗎?”

盧安愣了愣,沒想到自己還沒提,清池姐就已經說出來了,而且還猜得那麽準。

這問題屬實有點不好回答,屬實有點難以啟齒,盧安猶豫好會,最後還是低沉說:“俞姐希望我在滬市過年。”

這話沒有超出孟清池的意外。

因為將心比心,她也是女人,她也是妻子,她也快生孩子了,快做媽媽了,換做是她,她也會提出同俞莞之一樣的要求。

不過理解歸理解。

但孟清池還是第一時間沒出聲,靜靜地凝視了他眼睛足足有兩分鍾後,她才輕輕開口:“去吧,不用顧忌姐,家裏我會幫你圓過去的,就說你在那邊有個大項目要啟動,太重要,離不開,你看怎麽樣?”

聽聞,盧安大為感動,有些哽咽:“清池姐,我”

不等他說完,孟清池把頭偎依在他肩膀上,用話堵住了他的話,“既然接受了莞之,我就不能太自私。不過你要忙一點,初二上午務必趕回來,陪我回孟家。”

“陪你回孟家?”盧安一時沒反應過來。

孟清池微微仰頭,笑說:“我如今是盧家媳婦,自然是要在盧家過年的,我已經和大姐以及小妹說好了,今年跟她們一起過年。”

盧安眼淚有點不爭氣,再也忍不住了,湊過去親她額頭一口,臉貼臉說:“清池姐對不起,是我不好,委屈你了。”

孟清池聽了沒做聲,隻是溫柔地伏在懷裏,靜靜地感受他的氣息和溫度,良久道:“沒有什麽委屈不委屈的,這是我們三人自己的選擇,我相信莞之也會這樣。”

這一晚,盧安像隻剛出生不久的小狗一樣,在她身邊不斷撒歡,逗得孟清池臉上笑意一直沒休息過。

直到淩晨時分,她才伸手抱緊他的後腦勺說,“不許鬧了,我們睡覺吧,明早還要坐車。”

盧安抬起頭,關心問:“身體怎麽樣?坐這麽遠會不會難受?”

孟清池搖搖頭,“沒事,姐的身體很好,現在除了肚子大點位,平時吃飯、走路和工作都沒怎麽受影響,不用擔心。”

這是她的大實話,她把孩子看得很重,斷斷是不敢拿孩子生命開玩笑的,預估一番後,是真的覺著沒問題才選擇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