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姐,辛苦你了。”

進到產房,盧安坐在床前,牽著孟清池的手真情流露。

孟清池此刻臉色煞白,但還是勉力微微一笑,右手反抓著盧安的手,一直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好像要把他整個人刻畫在腦子裏一般。

盧安關心問:“傷口是不是很痛?”

孟清池搖頭,終於說話了,“還好,姐能忍受。”

接著她問:“清水在外麵嗎?”

盧安說在,“不僅清水在,舅舅舅媽一家子也來了,導師、院長和你兩閨蜜也還沒走,還在外麵。”

孟清池想了想,吩咐他把門打開,讓大家進來。

接下來的時間,孟清池一直在跟親戚朋友寒暄聊天,盧安一開始是陪著的,後半段則為兩寶寶的事情一直在忙上忙下奔波。

淩晨時分,親戚朋友都被孟清池打發走了,隻留下清水和舅媽、以及兩閨蜜仍在陪同。

盧安先是請眾人在外麵簡單吃了一頓夜宵,然後就是和清池姐商量寶寶名字問題。

他說:“女孩我起,男娃清池姐你來。”

孟清池笑看了會他,竟然同意了。

當然了,身為母親,她早有準備,起名這事根本就難不倒她,在眾多名字中權衡一番後,她問:“叫思一怎麽樣?”

盧安念了遍:“盧思一?”

孟清池頷首。

盧安再念一遍,看向清池姐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還有些內疚,思一思一,不就是清池姐希望兒子長大後在感情方麵專一嗎?

見他沉默許久不說話,孟清池輕輕問:“小安不滿意?”

盧安搖頭。

又盯著他的眼睛瞧了半晌,她笑著解釋:“姐姐這輩子隻愛你一人。”

這算是解釋嗎?

最多算其中之一的意思吧?

不過,罷了罷了。

有自知之明的盧安沒敢要求再多,同意了這個名字。

男孩名字搞定,輪到女孩時,盧安張口就來,直接把前世女兒的名字報出口,“盧采苓怎麽樣?”

孟清池瞬間猜到了出處,“靈感來源詩經?”

盧安回答:“《唐風.采苓》。”

孟清池默默品味一番,最後欣然同意了,還誇讚他有水平,比男孩名字取得好。

淩晨2點左右,李夢、孟振海兩夫妻來了,而孟文傑、嫂子和盧燕也在半個小時後趕到。

不過此時清池姐和兩個孩子都睡著了,隻有盧安跟清水、舅媽以及清池姐的兩閨蜜在門外聊天。

一見到門外的5人,李夢簡單打過招呼後就問:“清池怎麽樣?孩子呢?”

盧安一一作答。

問詢幾番,李夢按耐不住心思,最後悄悄走進產房去看了看倆孩子,不過沒敢久呆,分把鍾後又輕手輕腳退了出來,生怕吵醒累極了的大女兒。

等到妻子把門關上,孟振海一臉期待地望著她。

李夢高興說:“孩子漂亮,跟小安小時候一個樣。”

她和盧安母親是閨蜜,小時候不僅經常抱盧安,還幫著喂食換尿片,由於他母親奶水不夠,而李夢奶水卻有多,盧安甚至好多次都是同清水一左一右從李夢身上獲取營養。

有著這麽多經曆,所以李夢對盧安小時候的長相可謂是記憶尤深,這也是她從小比較喜歡盧安的另一個原因之一,畢竟自己曾當親生兒子一樣喂養過他,感情要比一般人來得深。孟文傑露笑說:“挺好,小安小時候挺招人喜愛,我這做外公的有福氣了。”

盧安聽得心裏直嘀咕,我大了也可愛好不

李夢有點迷信,開心過後就問起了出生時辰,目的是想明天給孩子看八字。好在清池姐有準備,提前告訴了盧安。

聊了許久,嫂子問盧安,“寶寶起名字了沒?叫什麽?”

盧安回答:“起了,男孩叫思一,女孩叫采苓。”

在場的人,除了盧燕以外,都是大學生,在這年代都算得上高級知識分子,幾乎一聽就懂。

尤其是孟清水,瞄眼盧安,又瞄眼盧安,眼神怪怪的。

堅守一夜後,盧安第二天補了一覺,直到下午三點過才醒來。

本來還可以睡,隻是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閉著眼睛拿過手機,熟練地摁了接聽鍵後,那邊出來的是俞姐的聲音,“聽說清池生了?”

盧安立馬睜大眼睛,“嗯,生了,昨晚生的,老婆,短時間內我可能沒法過來了,學校那邊你幫我招呼下。”

想起年前孟清池的寬容和大度,俞莞之也沒在這問題上爭風吃醋,溫溫地應聲好。

這電話兩人聊了有差不多半小時,什麽都聊,不過俞莞之最關心的問題有點另類,她一個勁問:孩子是像孟清池,還是像他?

在得知倆寶寶長相隨盧安時,俞莞之沉默了。

許久沒等到回話,懵逼的盧安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孩子像自己,差不多是俞姐和俞家都不想麵對的事情。

畢竟在俞家的圈子裏,盧安和俞莞之是光明正大的夫妻,將來要是圈子裏人哪天偶遇到了孟清池的子女,那很多東西就不攻自破。如果是媒體曝光,以俞家的能力可以封殺,但如果是孩子長相露出破綻,俞家也沒辦法,總不能把孩子殺了吧?

不過事已至此,這是天意,僵持一陣,俞莞之最後還是看開了,率先說:“小男人,我年紀大了,下半年準備備孕二胎。”

年歲大是一回事,但還是有些吃味的吧,盧安這麽想著,但沒敢說出來,趕忙允諾:“好,聽老婆的。”

按理,剖腹產一般5天就出院。不過由於是龍鳳胎,再加上清池姐的關係,足足待了8天才回家。

一進屋,孟清池就嚷嚷著要洗頭發,堅持一個多星期下來,性子這麽淡然的她都有點受不住了,也不想遵守坐月子一個月不洗頭發的農村習俗了。

在這點上,李夢不讓,一直勸慰,說再不濟也得熬半個月。

後來孟清池幹脆偷偷對盧安說,“小安,等爸媽他們睡了,你幫我洗。”

盧安想應聲好,可麵麵相覷一陣後,搖頭。

他道:“清池姐,再堅兩天,現在刮風下雨,太冷了,等天氣變好了我立馬給你洗。”

孟清池問:“天氣預報說哪天天晴?”

盧安回答:“後天。”

孟清池問:“真的後天?”

盧安鄭重點頭。

孟清池試圖再勸他,“姐的身體很好,其實現在就.”

不等她說完,盧安斬釘截鐵地開口:“後天!”

孟清池瞧了瞧他,第一次眼神顯得那麽委屈,然後伸個懶腰,平躺了下去。

天氣預報總是食言,但這回卻很準,沒有失信,兩天過後,天氣果然好轉,一時間晴空萬裏,孟清池如願洗了頭發。

洗完後,她感慨說:“感覺頭上一下子輕了幾十斤。”

這種經曆盧安沒有,因為他是個愛幹淨的人,頭發幾乎每天一洗,當然了,小時候除外,小時候關於洗頭的事情,他也記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