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初見這個鳥人高舉右手在河灘上跑來跑去計時,盧安氣壞了,直接過去就是一腳。
隻見“撲通”一聲。
這鳥人應聲落水,跟著曾令波一起泡在了資江河裏。
“34秒!”
“嗚嗚……”
初見口裏喊著34秒,一不愣神,瞬間被冰冷的河水灌滿。
盧安無視旁邊的楊蓮花,對著曾令波喊:“上來!”
“盧安,你不要管我,我能堅持!”曾令波踩著水。
盧安沒好氣道:“那你讓方圓來喊我幹什麽?”
曾令波語噎,總不能當眾說,我是讓你來替我收屍的吧,那多沒麵子。
盧安轉身冷冷地看向李柔。
接收到他的眼神,李柔心裏一緊,對旁邊的幾個光頭示意。
得令,幾個光頭瞬間跳下水,把曾令波和初見都提了上來。
“真他媽的蠢,就知道逞強,以後有本事死了也別喊我。”
盧安脫下外套給曾令波,恨其不爭地罵了一句。
然後又說:“快點回學校吧,別真感冒了。”
曾令波看一眼旁邊的楊蓮花,嘴巴蠕動了下,隨後塞兩張濕漉漉的零票到他手裏,說一聲“給你兄弟上點消炎藥”,接著拍了拍他手臂,走了。
盧安瞅瞅手裏的鈔票,是兩張5元,當即回頭對李冬說:
“走吧,我們也回去,去診所給你上點消炎藥。”
見他要走,李柔跟了上來,“我開車來的,我送你們回去吧。”
盧安看李冬一眼,北風太大了,自己沒外套也著實凍得夠嗆,沒拒絕。
橋頭停有一輛奧迪,盧安頓了頓,見李柔給他打開車門後,沒矯情,拉著李冬上了車。
本來還想喊魏方圓的,可一眼望過去,發現這姑娘已經不在視線內了,當下隻得熄了心思。
李冬第一次坐私家車,很是不適應,也很是好奇,東摸摸西摸摸,完全忘了嘴上的傷痕。
不用盧安吩咐,李柔麻利地開動車子,找了家最近的診所。
“這家怎麽樣?”李柔透過車窗望向外麵。
盧安沒那麽多講究,說行。
進到診所,盧安指指李冬的嘴巴,“醫生你幫忙看看,有沒有事?”
醫生戴副老花鏡,湊頭瞧了瞧,搖頭:“沒大礙,上點藥,幾天就好。”
李冬這時才曉得問:“會留下疤痕嗎?”
醫生開始搗鼓藥,頭也未回:“是被人打的吧?下手的人很有分寸,你不用手去摳它的話,不會留下痕跡。”
聽聞,盧安放心了,然後瞅一眼李柔,去了外邊。
李柔把自己的長款風衣脫下,“你披上,別著涼了。”
盧安看了看她的穿扮,沒接,“你那點衣服,自己穿吧。”
不等李柔推脫,蹙眉問:“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柔問:“我說了你會不會生氣?”
盧安說:“生氣取決於我,看你值不值得我生氣。”
李柔眼皮下垂,思考一番後,還是如實回答,“其實是我讓曾令波喊你過來的。”
盧安沒做聲。
李柔說:“楊蓮花要找曾令波報仇,又擔心打不過,就找到了我,向我要人。”
盧安詫異,“不是說木蘭幫嗎?那麽多人還打不過曾令波?”
李柔說:“都是楊蓮花唬人的,其實就是5個罐頭廠的普通女職工,由於所在的罐頭廠今年效益不景氣,就沒怎麽上班,在社會上打流,經常跟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混在一起。”
盧安問:“那初見他們呢,光頭呢?”
李柔說:“他們都是我爸手下的工人。光頭來自於采礦公司,由於石灰太多,所以就喜歡把頭發剃光,容易打理。
而初見他們則是采砂廠的,歸我大哥管,有時候也幫著我大哥收債。”
盧安明悟。
這年頭敢涉及采砂和采礦的人,都或多或少跟暴力有關,不然一股清流根本在這些行當裏混不下去。
所以有初見這些人也就見怪不怪了。
盧安問:“曾令波為什麽要答應你?”
李柔說:“一是他知道我喜歡你,所以想成全我們;二是我答應幫他製造機會追求魏方圓。”
盧安:“……”
我就說嘛,老曾從小鐵骨錚錚,就算被人打死了,也絕不會牽連親人朋友下水的。
前世相處了一輩子,對方什麽樣的為人自認為不會看錯。
盧安問:“今天楊蓮花和曾令波在演戲呢?”
李柔笑說:“並不是,楊蓮花這些年一直在社會上混,認識一些初見這樣的混子,而且下手有時候極其狠辣,也一直在找曾令波報仇。
曾令波這次沒地方躲了,才答應了我的交易。
其實他也不知道所謂的木蘭幫就是楊蓮花扯的一張皮,不然不會那麽害怕。”
盧安聽了沒表態,轉身要往診所走。
這時李柔伸手拉住他袖子,問:“我就這麽不受你待見?跟我多待一秒都不想?”
盧安停下腳步,側身問:“當初舉報孟清水的人是不是你?”
李柔麵上一僵,隨後坦誠道:“是我。”
盧安質問:“為什麽要這麽做?”
李柔咬了下嘴唇,回答說:“兩個原因。一個是我也喜歡你。
第二個原因就是你初一時曾罵我“平胸”,我一輩子忘不了。”
盧安錯愕,還有這事?
可這事他真記不得了啊。
但是不排除初一時真有可能罵過對方。
他初一還組團跟社會流氓打過架呢,成績那時候在全校50名左右。直到初二洗心革麵後,才一飛衝天的。
盧安沉默小會,又問:“你不覺得這兩個原因衝突嗎?”
李柔好笑問:“哪裏衝突了?你罵我,我才記恨你,才關注你,後來不知道怎麽的,慢慢就喜歡上你了。”
盧安聽得眼皮直跳。
這也是喜歡的理由?
離譜。
盧安說:“孟清水可是你閨蜜,你這樣做太不道德。”
李柔又咬了咬嘴:“我知道,可我不想罵我平胸的男人去看別人的胸。”
這、這他娘的什麽跟什麽啊?
盧安徹底淩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