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婷麵無表情地說:“對付你這種人,就得用點非常手段。”

“臥槽,我還以為你是文化人呢,沒想到你居然也會騙人。”我說。

“你!”李婉婷顯然是被我氣到了。

眼見她要爆發,我立馬跑了出去,一路進了電梯,到了樓下。

小區的牆上有一些小廣告,上麵有關於租房的。

但是我並沒有去聯係小廣告上的電話。

因為這些小廣告是沒有第三方擔保的,萬一你在租房的過程中出了什麽問題,找誰說理去?

所以,還是得找個中介,至少租房的過程中出了問題你還有地方反應,不然真的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我點開了租房APP,在上麵尋找著各種各樣的房型。

便宜的位置不好,位置好的不便宜,又便宜位置又好的裝修太差。

所以,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心儀的房子,想來想去,還是那間老破小比較適合我,比較住了這麽多年,都有感情了。

就像是坐了好幾年的馬桶,坐習慣了,你換個馬桶來坐就拉不出來了一樣。

一下午過去,我找了幾個差不多的房子,也約了見麵看房,但有的今天沒時間,要明天才行。

而那些今天能約到的,我去了之後發現現場跟照片上相差甚大。

更過分的是,有一個女中介把我約到了地方,結果到了之後我沒見到她人,我給她打電話,她竟然告訴我說:“我在帶著其他客人看房,要不你自己找鑰匙進去看看吧,鑰匙在門前的腳墊下麵。”

聽了這話,我直接被氣笑了,直接懟她:“既然你有別的客人要看房,那你約我過來幹嘛?我過來了讓我自己去看?那要你幹嘛的?就負責告訴我鑰匙在哪兒?

“要不你們公司別招中介了,直接招個錄音機,到了之後自行打開錄音,根據錄音提示尋找鑰匙看房,那多方便,還省了成本。”

那女中介顯然是沒料到我會這麽說,直接就啞巴了。

要我說,這種女人就是被舔狗慣壞了,把客人約過來讓客人自己找鑰匙去看房,說好的顧客是上帝呢,怎麽自己把上帝當上了?把客人當牛馬呢?

女中介說:“那你等一會吧,我帶著這幾個客人看完就去帶你看。”

“我等你媽,老子不租了!整個鳶都難道就你一家中介啊?整個鳶都都得找你家租房啊?你臉怎麽那麽大呢?”

我把她狠狠地罵了一頓,然後就把她的微信給刪了。

大熱天的讓我大老遠跑過來,人沒到就算了,還讓我自己進去看,整得自己跟個二大爺似的。

而且,跟她說了之後她還讓我在這等著,他媽這麽熱的天,快40度的氣溫,我等她?我瘋了吧?

我氣得不輕,其他的房子也懶得去看了,那娘們把我一天的好心情都給破壞了。

我直接去了網咖休息,還好網咖有空調,而且我卡裏還有點錢,不至於讓我在外麵挨曬。

坐在網咖的沙發上,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如果這種事被李婉婷遇上了,她會怎麽做?直接報警嗎?

想想居然有點好笑。

她應該不會像我一樣大發雷霆,然後把對方罵一頓刪除,她應該會像對付我一樣,麵無表情地報警,然後采取法律手段維護自己的利益。

這大概就是家庭背景和人生經曆的不同所造就的不同的性格和不同的行事風格。

我剛從大學畢業出社會那會,也跟李婉婷一樣,彬彬有禮,說話客氣,不說髒話,文明素質。

但遇見的奇葩多了,我的性格就越來越暴躁。

以前我信奉的是:君子畏德不畏威,小人畏威不畏德。

而現在我信奉的是:放下個人素質,享受缺德人生。

因為有些人真的不配被好好對待,就像那個中介,我要是不罵她,她估計連見我都不會見,更別說讓我等了。

社會上不是所有的人都配被稱為“人”,也不是所有人都配被文明對待。

以前那個我早就死了,早在這汙泥般的社會沼澤中溺死了,而現在的我,拖著滿身的泥濘,在社會的夾縫中苟延殘喘。

我自認為我不是一個壞人,但你要說我是一個好人,那我也絕對算不上,我隻是需要保護自己而已。

一個經常標榜自己是好人的人,絕對不是什麽善茬;一個經常標榜自己善良的人,大概率自私且沒有同理心;一個經常說自己被傷害的人,大概率自以為是,以自我為中心。

這是我混社會多年總結出來的經驗。

所以,當我看到李婉婷的時候,我對她並不討厭,甚至於她要報警抓我的時候,我都沒有怨恨她。

倒不是因為她長得好看,而是因為她活成了我希望的樣子。

我也曾幻想過自己活成她那樣,可後來我才知道,有些東西,一出生沒有,那大概率一輩子都不會有。

我在沙發上坐著休息,一直到半夜的時候,我才被吵醒。

吵醒我的不是網咖裏的叫喊聲,而是我的手機提示聲。

我拿起來一看,發現是李婉婷給我發了微信。

這大半夜的,她給我發啥微信啊?而且,從提示界麵來看,她發的還是圖片。

難道她深夜寂寞了,給我發她的**照片,讓我去安慰她?

這概率比國足踢贏梅西C羅聯合,並奪得世界冠軍的概率都低。

當然,他倆不可能聯合,李婉婷也不可能發照片**我。

我打了個哈欠,點開了她的微信頭像。

她給我發了兩條消息,分別是兩張照片。

第一張照片是破碎的窗戶,我能清楚地看到,客廳窗戶的玻璃上破了一個大洞,應該是被什麽東西砸碎了。

第二張照片是一塊包著紙的方塊,看形狀,裏麵包的應該是塊磚頭。

大半夜的,發這個給我幹嘛?

於是,我調侃式地回複她:寶寶真棒呢,都學會用磚頭砸玻璃了呢。

李婉婷:?

然後,她發來第三張照片,照片裏,有一隻雪白的,不加任何修飾的玉手,一看就是李婉婷的。

你別說,李婉婷的手還挺好看,又白又細膩,一點也不像是幹粗活的人的手。

用村裏的話說就是,這種手有福。

而在她的手裏,則握著那塊被紙包著的磚頭,隻不過磚頭被反過來了,上麵居然還寫著字。

我放大一看,上麵歪歪曲曲地寫著四個字:渣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