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一邊吃一邊回答。

江書穎又說:“要不你來我店裏當全職DM唄,總歸是有個班上。”

“算了吧,在你那幹DM天天熬夜。”我搖頭拒絕。

江書穎說:“你就算不上班你也天天熬夜啊!”

“那是因為我晚上要留出時間來創作,晚上的時間給了你,那我咋辦?”我翻了翻白眼。

江書穎說:“那你打算怎麽辦?總不能就這麽一直混著吧?”

我有些煩躁,說:“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己有辦法解決。”

江書穎說:“什麽辦法?說來聽聽。”

“你別管了,怎麽老管這麽多?跟我媽似的。”我有些不耐煩。

江書穎有些不高興,哼了一聲,低頭吃飯。

吃過飯後,江書穎問我:“吃完飯你要去哪兒?”

我說:“不知道,找房子吧,順便去找湘湘。”

“那個女模特?”江書穎問我。

“對。”我點頭。

江書穎一副很八卦的樣子,追問我:“孫涵,你跟我說實話,你倆真的沒發生什麽嗎?”

我白了江書穎一眼,說:“沒有!有的話我怎麽可能不承認呢?我是那種玩完別人不負責的人嗎?”

“那可說不好。”江書穎撇了撇嘴。

“你別說得好像我渣你了似的。”我白了江書穎一眼。

江書穎做幹嘔狀,說:“算了吧,跟你睡我會吐出來。”

“你滾。”我翻了翻白眼。

江書穎托著下巴,說:“怎麽,就準你說我,不準我說你啊?”

“無聊。”我站了起來,打算走。

江書穎也跟著站起來,說:“那邊有買水果,這裏的水果便宜,咱們買點回去吃吧。”

我沒有拒絕。

江書穎跟我並肩而行,對我說:“我請你吃飯了,那你請我吃水果好不好?”

我說:“你請我吃飯不是因為昨晚我去給你湊人數了嗎?”

“你就請我吃個水果能死啊?”江書穎跺了跺腳。

我說:“我買了你隨便吃唄,我又不是不讓你吃。”

“不行,你得請我吃。”江書穎搖頭,非要跟我爭這個,雖然我也不知道爭這個有什麽意義,但她總是喜歡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小細節上爭論。

我說:“有啥區別嗎?”

“算了,不要了。”江書穎一臉不高興,噘著嘴,像是受氣了似的,“跟你出來一點意思都沒有。”

我被她氣笑了,25歲的人了,怎麽跟個小孩似的?

“行行行,我請你,行了吧?我真服了!”我無可奈何地說。

江書穎被我的反應逗笑了,捂著肚子笑彎了腰。

我也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說:“我真是服了你了,老拿這個壓我。”

“誰讓咱們哥倆好呢?”江書穎說。

我翻了翻白眼,跟她去了水果攤前。

這條街是那種老式的瀝青路,坑坑窪窪的,路邊的馬路牙子上還有很多油漬和垃圾,大多是賣油條的和賣菜的留下的痕跡。

而水果攤的裝修也比較簡陋,就一個老式的小平房,小平房門前擺著小木桌,桌子上放著各種水果。

幾乎整條街的裝修都是這個風格,老鳶都風格。

“吃什麽?”我問江書穎。

“橘子吧。”江書穎說。

“哦,我買幾個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我說。

江書穎愣了一下,顯然沒聽過這個梗,說:“你去哪兒買?這裏不就有賣的嗎?”

“沒讀過朱自清的《背影》啊?”我問。

“沒,我打小不愛學習你又不是不知道。”江書穎說。

我笑而不語。

這段話出自朱自清的回憶性散文《背影》,文中朱自清的父親送他去車站,臨走前要給他去買幾個橘子,就說了這句“我買幾個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後來這段話在網上走紅成了梗,專門用來占別人便宜,意思是:我是你爸爸。

但顯然江書穎沒讀過這篇散文,也沒刷到過相關的視頻,所以她不知道這個梗。

我給江書穎買了幾個橘子,江書穎似乎跟老板很熟,兩個人還聊起家常來。

這一點我不得不佩服她,江書穎的交際能力確實比我強得多,幾乎跟每個人都能聊點家常啥的。

而我不行,我隻能跟女人聊點情情愛愛,彈點小情歌,僅此而已。

雖然之前我自己也寫了不少歌,但隻火過三首,其中一首已經銷聲匿跡,另外兩首全被封了。

而那些歌,幾乎都是我在酒吧的所見所感,我接觸了不少酒吧的男女,他們有的社會地位高,有的社會地位低,有的幹著地麵的工作,有的幹著不體麵的工作,有的賣體力,有的賣腦力,有的賣身體……

沒辦法,大家都是普通人,為了在這個社會的夾層中生存,不得不賣健康賣體力,有的甚至還要賣身體。

貞潔,對於我們這些底層的小人物而言,是一種奢望;愛情,對我們這些底層的小人物而言,是一個美好的烏托邦。

我曾在燈紅酒綠中看到過不情願的依偎,也在紙醉金迷中看到過舞女給男友虛假的報備。

所以說,愛情是什麽?是接客途中給伴侶的報備嗎?還是陪酒時滿臉的不情願,亦或是不防備客人的撫摸,卻拒絕了客人的開房?

這世間的雨太滂沱,看不清來往人員的輪廓,或許他們跟我一樣,心中都有一個烏托邦,都有一片淨土,可惜這紅塵的土壤太貧瘠,開不出理想主義的花。

我們都相信愛情,但我們卻從不相信愛情會降臨到我們身上。

我仍然記得,曾經悠悠滿眼星星地跟我說:“如果你騙我,就罰你永遠遇不到真愛。”

那句話似乎一語成讖,也是從那一刻開始,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或許我真的遭了報應,我真的不會再遇到真愛,正如我答應悠悠那樣。

“孫涵,愣著幹嘛,付錢啊!”江書穎喊了我一聲,我才從回憶中回過神來。

我掃碼付了錢,提著橘子跟江書穎上了車。

“一會咱們去哪兒?”江書穎問我。

“你問我?”我看向江書穎。

“這裏還有別人嗎?”江書穎說。

我說:“你去店裏,我去找房。”

“太早了,店裏還沒開門呢,不如我們去金泉寺吧。”江書穎提議。

我愣了一下,大早上去寺廟燒香?腦子瓦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