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了之後,我發現李婉婷人還是挺不錯的,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麽高不可攀。

不過,雖然她答應要應聘我了,但是她卻並沒有允許我住進那個老破小裏。

她給我的要求是先找到住的地方再讓我入職,而我給出的回應則是先解決了來找麻煩的那些“小仙女”再搬走。

大概是對我的無賴深感無語,李婉婷也不再跟我計較這些,雖然她一直在催我趕緊把我身上那些事解決幹淨,但我卻並沒有急著去辦。

為什麽?因為一旦我把這件事處理幹淨了,那李婉婷不就用不到我了?我可沒那麽傻。

更何況,這房子我都住了這麽久了,早就有感情了,突然讓我搬走,這跟斷崖式分手有什麽區別?

這一天,我久違地打開了我的筆記本電腦,聯係上了我之前待過的工作室。

這家工作室是專門做網絡熱歌的,我和他們合作了很多次了,跟他們也比較熟悉。

而且,我的負責人之前也來找過我很多次,要我回她那裏繼續寫歌,價格公道。

但那時候我正因為悠悠的事而難受,所以就沒有答應她。

現在缺錢了,就想起來該拾起老本行了。

說是寫歌,但他們工作室給我安排的主要工作是去聽各大音樂榜單的熱歌,然後讓我把熱歌的曲譜扒下來,加工,裁剪成新的曲子。

當然,我不是唯一這麽幹的,網上很多大火的歌都是這麽幹的,比如《簡單的幸福》,就直接抄的許嵩的《有何不可》;《一半清醒一半醉》抄襲張雨生的《大海》等。

這些都是抄襲國內的歌,而有一些就比較聰明了,他們抄國外的,當然,也不能完全說是抄,因為原曲是純音樂,他們隻是填了詞。

這種情況屢見不鮮。

對於這種情況,有的人唾棄,有的人則表示無所謂。

唾棄的人覺得每個歌手的版權都值得被尊重,而表示無所謂的人則覺得歌隻要好聽就夠了。

對於這兩種情況,我不能簡單地去評價他們誰對誰錯,因為這些歌手裏麵不乏對音樂充滿熱愛的,隻是他們資源有限,能力有限,卻想要以此謀生,不得已去幹了這種事。

可能他們大多數都曾是原創,但市場卻拋棄了他們,所以他們選擇了迎合市場。

那些有名氣的歌手,即便是後麵出的歌不行了,但他們有強大的粉絲基礎在,還有強大的資本幫他們,因此,他們始終有保底。

甚至有一些知名歌手還會買流量,買人氣,刷票啥的。

但對於那些底層的歌手而言,他們卻沒有那些資源,沒有可以扶持他們的人,更別說刷票了。

除非他們的能力超出那些壓在他們上麵的歌手太多太多,斷崖式領先的那種,不然,他們拿什麽去跟資本抗衡?又拿什麽與那些金錢刷出來的票數對抗?

哪個歌手不希望自己的原創歌曲被大眾認可?哪個歌手不希望自己的才華被大眾認可。

但人是要吃飯的,如果有一天你連飯都吃不起了,是不是抄襲還重要嗎?

對於底層的歌手而言,這是一件很煎熬,很無奈的事情。

我歎了口氣,重新聯係了我的負責人。

我的負責人叫風風,是一個湖北的姑娘,大我六歲左右。

我:風風,我想繼續寫歌。

風風:可以呀。

我:你最近收哪種類型的歌?

風風:都收,你去掃掃榜,榜單上的類型我都收,但最近我主要想收一些情歌。

我:行,我去掃榜,爭取三天之內給你搞一首出來。

風風:好的呢。

我關閉了和風風的聊天框,開始在抖音熱歌榜上掃榜。

就在這時,我媽給我發來了消息:涵涵,什麽時候回家看看?

看到我媽給我發來的消息,我猶豫了片刻,回複她:有時間就回去。

我媽:抽時間回來一趟吧,你年紀也不小了,該處個對象了,像你這麽大的都已經有孩子了。

看到我媽又開始嘮叨,我感覺我的腦袋已經開始大了。

我媽:最近不少來給你說媒的,問你最近幹什麽職業,我就說你在鳶都當程序員,你回來了這麽說就行。

我大學學的是計算機專業,跟我的職業完全不搭邊。

說起來,當初學計算機完全是家裏的意思,家裏說計算機是未來的趨勢,學計算機好找工作之類的。

在他們的軟磨硬泡之下,我最終選擇了計算機專業,可惜的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再怎麽學習也始終是不喜歡。

就算我大學學的是計算機,但到最後我還是走上了音樂之路,這東西是阻止不了的。

我敷衍地回複了一句:知道了。

歎了口氣之後,我扭頭看了一眼我的吉他。

自打悠悠走後,我就好久沒有再摸吉他了。

三年前,悠悠跟我分道揚鑣,把我微信和各種聯係方式拉黑的時候,我曾拿著吉他,在她的公寓樓下彈過《水星記》和《有備無份》。

我甚至還為她放了一場煙花。

她說她喜歡比熊犬,所以我找同學做了比熊犬圖案的煙花。

可惜煙花沒放完,我就被城管帶走了,到最後還是我哥把我帶出來的。

我走過去,輕輕地撫摸著琴弦。

琴弦已經有些落灰生鏽,我拿出除鏽筆,輕輕地將琴弦上的鏽跡處理幹淨,然後拿起來,嚐試著撥弄了一下琴弦。

雖說音色有點變了,但還能用。

我抱著吉他來到客廳,本想彈一曲《水星記》,可惜我始終彈不出原作的感覺。

我不適合《水星記》,正如同悠悠不適合我一樣。

我頓了頓,重新撥弦,彈奏《有備無份》。

這首歌的歌詞像是在寫我一樣。

“從你的肉身纏繞你的靈魂

“從你的口吻追溯他的一生

“弄清楚自己隻是你和他的備份

“我還以為我們有可能

“可惜的是我們從未在一起

“愛真是叫人盲目的東西

“我沿途認真拾起他的軌跡

“盡量讓自己顯得相差無幾……”

雖說相愛過,但我們卻從未正式在一起過,可惜我們從未在一起,愛真是讓人盲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