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啊,不然我要挨揍的。”小八跟我說。

“知道了。”我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心裏卻一團亂麻。

我真想不到,李婉婷那樣的人,居然也會點男模,而且還要男模晚上去陪睡。

還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我或許不應該去關心這些,更不應該因為一個人外表給她打上標簽,這對別人來說何嚐不是一種道德綁架呢?

這世界明明就是這樣,明明我都已經看過很多了,可卻依然接受不了這種事情。

人真是一個矛盾的生物。

“不過,那幾個男的好像不是啥好人,那美女走了之後,我聽他們好像對那美女不怎麽感冒。”小八擺弄著她的美甲,說起來漫不經心的。

“嗯?此話怎講?”我好像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難道他們要對李婉婷做些什麽嗎?

小八攤了攤手,說:“女人的直覺吧,反正我感覺他們不是啥好人,而且,好像還想算計那美女。”

我聽後,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李婉婷一看就是那種沒經過社會毒打的人,單純得很,要是那幾個老狐狸要算計她,她真的未必能抗住。

這群老家夥有點不要臉了,對一個未諳世事的女人動手,也不怕生兒子沒屁眼。

不過,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要是我這次能幫她化險為夷的話,她是不是就不會趕我走了?

可問題是,我現在連那群人要幹什麽都不知道,我怎麽幫她?

更何況,這都是小八那所謂的“女人的直覺”,是不是真的還兩說呢。

話雖這麽說,但這酒我是一口也喝不下去了,我跟小八簡單地聊了幾句就走了,直接就打車回了小區。

到小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二點了,這時候那些幹夜場的俊男靚女大多出來上班了,門口全都是黑絲大長腿。

我無暇欣賞,飛快地跑回了單元樓。

好巧不巧,我剛到電梯口,就看到李婉婷從電梯裏出來。

而且,她今晚還打扮得很漂亮,高跟鞋,包臀裙,白色的襯衫,看上去知性且美麗。

她的妝容也很精致,還打了淡淡的腮紅,看上去很可愛,像是要去約會一樣。

看到李婉婷今晚把自己打扮得這麽漂亮,我就意識到小八說的可能是真的,心裏莫名的咯噔了一下。

這傻女人,真不知道有人要害她啊?

“你這是要去約會?”我問她。

“見客戶。”李婉婷回答我說。

我說:“你那客戶,不會是約你在酒店見麵吧?”

李婉婷皺眉,說:“他要約我在酒店見麵我還會去嗎?”

聽到李婉婷的回答,我有點奇怪,難道小八騙了我?亦或是說,小八的直覺是錯的?

“沒換鎖吧?”我打趣李婉婷說。

“沒。”李婉婷說。

我笑了笑,問她:“換鎖師傅又沒來?”

“嗯。”李婉婷言簡意賅。

此時此刻,我們兩個的聊天莫名的有些尷尬。

但我還是提醒了她一句:“大半夜的約你見麵,你還是小心點吧,機靈點。”

“你是我爸嗎?”李婉婷白了我一眼。

我哭笑不得,說:“你的嘴怎麽變得這麽損了?”

“跟你學的。”李婉婷說。

我攤了攤手,表示無可奈何。

李婉婷看了一眼手機,對我說:“你先上去,我估計得晚點才能回來。”

“這聊天多多少少有些曖昧了。”我調侃她說。

李婉婷說:“那你睡大街去吧。”

“嗯,爽了,這才像你說話。”我笑著說。

李婉婷被我逗笑了,笑罵我說:“犯賤。”

我說:“我犯賤沒啥,你可別犯傻。”

“知道,我又不是小孩。”李婉婷白了我一眼,“你早點休息吧。”

我點了點頭,目送李婉婷離開。

該說的我都說了,至於後續如何,那就看她的造化了。

我進了電梯,手裏顛著鑰匙,心裏卻一直在想著李婉婷的事。

這傻女人單純得很,萬一被他們給套路了咋辦?她或許不傻,但是她社會經驗太少啊,那群老狐狸給她下個套她都未必看得出來,萬一真被套路了,那不得被人活生生拿捏死?

我越想心裏越放不下,就給小八打電話,問她客戶是在哪家酒店。

我雖然不知道他們約李婉婷在哪裏見麵,但他們肯定會回酒店,也肯定會把李婉婷帶過去。

所以,我隻需要守株待兔就行了。

“幹嘛突然問這個?”小八問我。

我說:“萬一出了啥事,我也好接應你不是?”

“能出啥事,大姐在鳶都還是有點關係的,出不了事。”小八說。

我說:“以防萬一嘛,不出事最好,出了事也有個後路不是?”

小八最終還是告訴了我,但她也特地囑咐了我,千萬不要擅作主張,不然她就沒法混了。

我答應了她,來到了酒店門口,看著一輛輛豪車停在酒店門口,看著一個個大腹便便的油膩中年人領著二十歲出頭、年輕貌美的小姑娘進入酒店,我真切地感覺到了階級的差距。

雖說現在已經不是封建王朝,但階級的差距一直都存在,隻是從顯性的變成了隱性的。

可現在,地主不過是換了層皮而已,他們依舊存在。

學校教給我們的是人人平等,是匡扶正義,是見義勇為,是許多許多美好的品質。

可現在,這些品質卻變成了刺向我們自己最鋒利的刀刃。

人的痛苦,往往來源於想法和現實的巨大偏差。

眼前的景象讓我感慨萬千,她們雖然陪著一群油膩的男人,但這種情況她們絕對是不敢告訴家裏的,這就是思想與現實的偏差。

如果有一天,她們敢於承認了,如果有一天,社會不再批判這種行為了,那痛苦自然就少了,因為人人在心中不再有了平等的想法,階級的烙印又重新打在了每個人身上。

我坐在酒店門前,惆悵萬千,最痛苦的事,莫過於看透了,卻改變不了。

就在這時,我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是李婉婷的那輛紅色保時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