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七章康熙的懷疑
“皇阿瑪……”就這麽走,天瑞有些不甘心。
康熙又擺了擺手:“退下吧”
“是”天瑞無奈,恭敬的行了禮,慢慢退了出去。
一出乾清宮,被風一吹天瑞頭就有些不舒服,她實在有些不明白,為什麽康熙會不同意?
有些沮喪的回了景仁宮,天瑞見小四已經走了,大鬆一口氣,獨自進了內屋,又一個閃身進了空間裏邊,盤膝坐在一棵荔枝樹下,天瑞閉眼拋卻雜念開始吸收靈氣,在體內瘋狂的運行。
過了好久,她猛的睜眼,眼中精光外射,微微一笑,天瑞發覺她的神識又強大了好多,現在神識已經能夠把整個景仁宮,以及外邊一些離的近的宮殿邊緣的地方都籠罩進來了。
用空間水洗了洗臉和手,天瑞出了空間,坐在**閉著眼睛開始探尋起來。
慢慢的,她看到春雨和冬末正在廚房裏看人做點心,於嬤嬤獨自做針線,一些小宮女小太監小聲說著悄悄話,神識再外放,就看到隱在皇宮暗處的侍衛們,還有樹上的鳥,宮牆腳邊的耗子洞,全都瞧的一清二楚。
天瑞大喜,她就在想要不要找個離乾清宮近點的隱蔽地方,去探探康熙現在在幹什麽,好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想了一會兒,天瑞打消這個念頭,一是她實在不願意和康熙這樣互相猜忌,二是,她還想自己動腦子去猜測一下。
坐了一會兒,天瑞起身道:“夏蓮……”
夏蓮有些疑惑,平常公主叫人總是叫春雨的,為什麽今天竟然叫她了,是不是她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對了,公主要訓斥?
其實,夏蓮哪裏知道天瑞已經曉得春雨現在在小廚房,就是叫她一時半刻也到不了跟前,所以就叫了離她最近的夏蓮。
挑簾子,夏蓮進來,就見天瑞端出一個盒子來,打開蓋子,盒子裏飄出一陣香甜的味道,天瑞把盒子遞給她:“這是宮外才進上來的糖塊,你拿出去分了吧,於嬤嬤那裏也分上一些,不過要告訴她,就說我說的,於嬤嬤年歲大了些,可千萬不要多吃,讓她拿回去給她家小孫子吃吧,小孩子最喜歡這個。”
一聽這話,夏蓮立馬眉開眼笑,歡喜的謝了恩,端著盒子出去給大夥分糖吃了。
天瑞其實已經知道康熙多半是不會同意的,這奶糖也沒了多少用處,便給景仁宮眾人分了嚐個鮮罷,不過,那個做糖的工人還是得好好的養著,指不定哪時候就會有用處呢。
天瑞在景仁宮胡思亂想,康熙在乾清宮心裏也不好受。
他之前因為好些事情已經發過誓言再不疑天瑞了,可今天這事讓他還是不由自主的猜忌起了天瑞。
或者,多疑就是君王的本性吧,康熙就在想,天瑞這樣到底是有什麽打算?
若是一個漢臣進上此策康熙說不定立馬就會把他奪職處置,要問問他究竟安的是什麽心思?可偏偏講這話的是天瑞,他的嫡親女兒,康熙也就猶疑起來。
“梁九功,你說說,天瑞丫頭到底安的什麽心思?”康熙拿指頭敲著炕桌,眼睛卻直直的看著窗外。
本來已經在努力裝透明人的梁九功一聽他還是躲不過去,趕緊跪下小心道:“回皇上話,奴才愚笨,哪裏曉得公主是怎麽想的?”
“嗬嗬”康熙笑出聲來:“也是,她的心思朕都猜不到,你又怎麽能猜到?”
“皇上說的是,奴才這笨腦子,哪裏比得上皇上和公主萬一。”梁九功賠著笑臉,心裏卻在發苦,話說,他這當奴才的還真是不容易,尤其是陪在康熙這麽一位君主身邊,話說,伴君如伴虎啊,不定哪時候一句話不對就沒了命呢。
“你起吧”又過了一會兒,康熙瞧了梁九功一眼道。
梁九功趕緊嗑頭,之後站起來又退到一邊。
康熙看了幾個折子,也沒心思再瞧下去,拿筆胡亂寫了幾個字,起身從東牆靠放著的一個帶格子的書櫥裏邊拿出一本薄薄的書來,翻開來慢慢的瞧著。
這本書是康熙特意寫的,自從那位強占了孝莊身體的妖婦死後,康熙就對歐洲的那些國家的曆史文化之類的很感興趣,特意讓那些出海的商人等打聽了來寫成故事一一奏上。
放在江南的曹家、李家還有魏家都是他的探子,江南商業也繁華,出海的人也多,康熙特意下了密旨給這三家,所有關於國外的民情民俗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都要打探一下。
這書就是多年來曹寅那小子悄悄打聽了寫出來的,今年初才給康熙進上,康熙已經看了不止一遍了,如今聽了天瑞的話,他又忍不住再翻一遍。
當康熙看到英國的圈地運動還有君主立憲製的由來,不由的臉色陰沉下來,啪的一聲,把那本書扔在炕桌上,狠狠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
這麽一來,倒是把梁九功嚇了一大跳,不知道康熙這是怎麽了?好好的看書呢,怎麽就生氣了?
康熙現在心情卻是激動的很,羊毛紡毛線,織毛毯,這件事情那遠在歐羅巴的英吉利國也是做過的。
可結果呢,商人逐利,為了能夠多出羊毛,多多賺錢,想方設法的圈占良田,逼的那些農民走投無路,不得不委身商人打工過活,長此下去,英吉利國多數農田被圈占養羊,讓那些商人在嚐到甜頭之後更加肆無忌憚,到最後竟然敢反抗君王,甚至把君王推上斷頭台。
隻一個羊毛就弄出這種事情來,再加上一個奶糖,天瑞這不是要牽製蒙古,而是要把大清也牽扯進來啊。
隻要那毛線奶糖能夠賺得利益,大清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效仿,良田或者被種上青草放牧牛羊,到時候,不但好多人要失去土地,還會導致那些養馬的人也改養牛羊。
大清以馬上得天下,若是人人都不再養馬,改成養牛,這……
康熙越是深思,越是心驚,天瑞輕描淡寫的說出這兩樣東西來,到時候所帶來的禍患可是無窮的呀。
“梁九功……”康熙大聲道。
“奴才在。”梁九功嚇的一哆嗦,趕緊站出來應了一聲:“派人好好的跟著天瑞,看看她這幾天都在做什麽,和什麽人接觸。”
“是”梁九功應了一聲,趕緊退了出去。
一出乾清宮,梁九功立馬抹了一把汗,心道皇家之人心思重,沒親情這還真是一點都不假啊,前腳公主千裏送糧不但救了皇上,更是救了大清千萬將士,這樣大的功勞立下,皇上不但不說賞,後腳竟然就對公主有了忌憚,竟然不放心到這種地步,要暗查公主呢。
額滴天訥,梁九功心內大喊著,咱以後還真得要老實再老實了,皇上嫡嫡親的閨女都能如此對待,更何況咱一個奴才了。
等梁九功走後,康熙又看了一會兒書,他心裏煩亂,也看不下什麽,索性把書本放好,從炕桌下的盒子裏摸出一個荷包來,放在手裏把玩著,一邊摸著有些破舊的荷包,一邊小聲道:“芳兒,保成這孩子是個好的,為人老實本分,也知道孝順朕,雖然沒有什麽大的魄力,可做一守成之君也夠了,隻天瑞這丫頭,朕實在把握不住啊,芳兒,你知道今天天瑞告訴朕的話如果實行起來,會惹出多大的禍事嗎?不知道這事情是丫頭自己想的,還是別人教唆的,若是讓朕知道誰敢背後教唆朕的丫頭,朕要誅他九族,可若是丫頭自己想的,芳兒,你告訴朕,朕要如何?”
緊緊盯著那荷包半晌,康熙方歎了口氣,把荷包收了起來,笑道:“朕知道了,丫頭還小,就是做了什麽錯事也不要緊,朕會好好教她的,芳兒你放心,朕一定會好好護著她的。”
天瑞好幾日練習神識的時候,都感覺景仁宮附近多了好多陌生的人,而且,晚上時她屋外也時不時有黑影晃過。
她凝神靜思好一會兒,就顯出一臉的愁苦來,果然,康熙對她起了疑心啊,早先撤走的暗衛又派了出來,要探查她都和什麽人接觸了。
虧的康熙還是很護短的,隻疑心是什麽人在背後挑唆她,倒也並不太能想得到這是她自己的主意。
看著那些暗衛一撥撥的換過,天瑞搖搖頭,更是不敢輕舉妄動,每日就是在屋裏看書作畫,或者和春雨幾個說笑,連空間都不敢進去了。
她就在想,若是一段時間下來,康熙沒有發現她半點不妥,不知道能不能沉得住氣?
果然,天瑞料想的不錯,又過幾日,她還沒有追問康熙想的如何了,康熙就命梁九功把她叫到了乾清宮。
一進門,就見康熙虎著一張臉盯著她直瞧,天瑞淺笑:“皇阿瑪這是怎麽了?女兒可是有什麽不是?”
“你坐吧”康熙一指底下的凳子,等天瑞坐定之後,他才問道:“這幾日總悶在屋裏不出門,可是身子有什麽不適?”
天瑞一笑:“女兒多謝皇阿瑪關心了,哪裏有什麽不適,皇阿瑪也知道女兒千裏奔波到底是累壞了,回了宮身上哪都疼著呢,隻在自己屋裏歇都歇不過來,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出去玩。”
“原來如此”康熙點頭表示知道了,喝口茶又道:“即是累壞了,怎麽不召見太醫瞧瞧,開些溫補的方子補補身子,女孩家小小年紀身子是緊要的。”
天瑞一聽這話,趕緊站起來行禮:“女兒自覺並沒什麽,就是太累了,倒是讓皇阿瑪擔心了,等女兒回去就讓太醫好好瞧瞧,也好教皇阿瑪放心。”
“即是這樣,朕也就放心了”康熙放下茶杯看了天瑞一會兒,歎口氣道:“丫頭啊,如今你越發的像你皇額娘了,你皇額娘是個好的,可惜去的早了,臨去之時也不放心你和保成,特特的求了朕好好的照顧你們,這些年,朕看著你和保成一點點長大,心裏是很高興的,再過幾年,等你和保成再大些,朕給保成挑一個好的太子妃,小石頭回來你也能成親嫁人了,到時候,你皇額娘泉下有知,怕也是高興的。”
聽康熙這麽慢慢的說出一番動情的話來,天瑞這心裏越發的冰涼起來,心道,果然來了,就是不知道這次康熙會如何?是不是要發落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