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家嫂嫂就過來喊路曉華。

路曉華準備了一個大籃子,裏頭是她做了的點心,要帶到鎮上賣的,最起碼單單這點,她準備的還是很充分的,李家嫂嫂見了,都說她做得真好吃,是不是鎮上的人手藝都這麽好?

路曉華笑笑地沒說什麽,倒是當前這種情況,有點像她最初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當時是真沒錢,也是做了點吃的到鎮上賣,起早貪黑的。

她也還記得,當時最早做的是土豆餅和紫薯餅,還專門取了好聽的名字。

“你在想什麽?”李家嫂嫂看路曉華彎著嘴角,好奇地問,“想得那麽高興?”

“沒有,就是想到我相公剛娶我的那時候。”她有時候恍恍惚惚的,對現在不太真實,又覺得以前才是夢。

李家嫂嫂卻忽然道:“他都那樣對你了,你還想著他以前嗎?”

路曉華疑惑地看向李家嫂嫂,不明白她為什麽會突然說這種話,卻發現,他們走的路好像不太對。

這會已經遠離了村子,在一片林子裏,好像也不是去鎮子上的路。

路曉華停下腳步,戒備起來:“你...你是誰?”

“我是誰?你說我是誰?”

到了這會,對方也不偽裝了,露出的聲音再不是比較粗狂的女聲,而純粹的男聲。

緊接著,“李家嫂嫂”再臉頰邊摸索了下,竟直接將自己的“臉皮”扯了下來!

隨之,他舒展了下筋骨,骨頭啪啪響了兩聲。

重新出現在路曉華麵前的“李家嫂嫂”完完全全變成了兩個人,女人成了男人,不一樣的臉,身高都變高了些。

跟變戲法一樣。

路曉華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驚慌地往後退了兩步:“你...”

“和你出門前我已經讓人看著你那條大蛇了,至於那隻大鷹,看是看不住,但我也不怕它,對了,你還會驅蟲,但你那些蜘蛛螞蟻的,我也不怕被它們偷偷咬幾口。”

男人邊說邊朝路曉華走去,看著路曉華一步步往後退,他臉上出現愉悅的神情:“最讓我顧忌的就是伏傾寒,可現在估計是他最脆弱的時候,他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這回,我看他還怎麽來救你!”

路曉華瞪大眼睛:“你、你對他做了什麽?”

再一想,既然對方早早地偽裝在她身邊,現在她被帶走,家裏就隻剩下還沒醒的知知,老大夫和失血過多的伏傾寒,這時候再派殺手去狙殺伏傾寒的話...

路曉華簡直不敢想,轉身就要往回跑...

男人縱身一躍,就落到路曉華前頭,擋住她的去路:“你還在掙紮什麽,你現在就算趕回去也遲了,現在你丈夫對逍遙林來說已經沒什麽用處,估計被大卸八塊了可能。”

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男人揚起一抹很惡心的笑容。

路曉華卻道:“你們要真那麽有信心,昨天就會直接動手了,不會今天特意把我騙出來。”

她諷笑:“哪怕最虛弱的伏傾寒,你們也仍然畏懼,要把我騙出來,以免他又出什麽招,讓你們抓不到我,對吧?”

“是又如何?”男人一步一步地走近路曉華,“現實是,你已經跟我出來了,而且你得慶幸,要不是要活捉你,你現在怕也是個死人了。”

路曉華原本隨著男人靠近,正一步步往後退的,忽然她停了下來,諷笑地看著男人:“是嗎?”

男人馬上意識到不對,同時背部一寒,他到底是訓練有素的殺手,還沒確認危險在哪,就先跳離原地,下一秒,他剛站的地方,幾柄飛刀落在那裏。

男人這才轉頭,看到就站在不遠處的伏傾寒。

男人先是心裏一秉,現在逍遙林的人,哪怕不畏生死,看到伏傾寒,也會生理性地畏縮一下。

但男人很快就調整過來,因為他發現伏傾寒此刻的狀態並不太好。

隻見伏傾寒麵無血色,雖然癱著臉,仔細看仍會發現他的麵頰有冷汗滑下...一名內力高手,正常的狀態下,是可以不懼冷熱的,除非他的身體出了問題。

再者,伏傾寒手中執劍,那劍薄如蟬翼,是難得的神兵利器,又是在伏傾寒手裏,不知讓多少人聞風喪膽。

剛剛伏傾寒離他那麽近他才發現,換做之前,伏傾寒完全有能力在他逃開前一劍殺了他,結果不僅讓他逃開了,且用的不是手中的劍,而是暗器。

除非是使慣了暗器,否則依照伏傾寒以往的習慣,殺人,一掌,一劍,就足夠了。

再想想,伏傾寒為了女兒,連著獻了四次血,在此之前,肯定也跟埋伏在他家左右的人圍攻過,打了場硬仗才追到這來,就算是鐵人,也不可能撐得住,還能追到這來,都足夠讓人震撼了。

但也就這樣了。

男人信心大增,也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我還得感謝你追了過來,如此,才給了我機會拿你的人頭,這可是大功一件呢。”

他主動進攻,伏傾寒舉劍應敵,倒也不見慌亂,可仍可以看出,伏傾寒進攻之勢,沒有以往那般利索幹淨,要不然的話,男人哪裏能在他手中過這麽多招。

路曉華緊張著急地看著,她覺得差不多後,拿出竹哨無聲地吹響,沒多久,一隻大鷹從空中俯衝而下。

在大鷹的幫助下,伏傾寒最終還是勉強解決了男人。

可同時,他也無力地單膝跪下。

“相公!”

路曉華著急地衝上去,蹲在他身旁,一手抓著他的手臂,一手試圖攔住他,眼淚直掉:“相公,你怎麽樣,還好嗎?是不是頭暈?我,我扶你到那邊坐著休息會?”

伏傾寒這會麵上是白得跟紙一樣,他好像站不起來了,路曉華自己也沒什麽力氣,半天都沒能扶起伏傾寒半分,覺得自己沒用的同時,又擔心伏傾寒,記得路曉華的眼淚掉得更凶,嘴裏更是無助地隻能不停地喚著伏傾寒。

就在此時,忽然一道聲音傳來:“小娘子怎哭得這般慘,可需要在下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