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候,天很藍,陽光很燦爛,我呼吸難受地咳了幾聲,頓時意識到自己沒死。
“阿瑤,你醒了。”奚錦承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我渾身冷得發抖,低頭看了眼放在我胸口上的手,頓時嚇得捂住胸口坐了起來。
“你……你……你在幹什麽?咳咳……”
他卻仿佛沒聽到我的話一般,湊過來一把將我抱住:“你剛才嚇到我了,我還以為我又……”
“咳咳,好了好了,沒事了。”
我推開他,扭頭看到旁邊有個池塘,而我現在正坐在池塘的岸上。我膽戰心驚地往後退了退,而下一秒又瞬間記起來一件事,我看了奚錦承一眼,不知道剛才在水裏麵的到底是錯覺還是什麽……
“你怎麽了,臉這麽紅?”他說著伸出手過來,我回了回神躲開,從地上站起來。
這裏不知道又是什麽地方,依舊空曠,周圍不遠隔著幾個池塘。
“我們現在安全了嗎?”我回頭問。
“嗯,他們來過,沒看到我們就走了,這裏很偏,應該不會再來。”
我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點,還以為奚錦承發什麽瘋拉著我跳水,原來是這樣。
身上的衣服既沉重又冰冷,我牙齒打著戰繼續問:“那我們現在往哪走好?”
“朝東邊走,快的話等一下太陽落山前我們就能走到有人的地方。”
我不記得在哪裏聽過或是看到過,說如果向男生問路,他們通常會說往什麽方向走,而不是像女生那樣,直接說往左邊還是右邊。
事實證明奚錦承就是這樣,不過我覺得肯定不止我一個人是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我雖然不知道哪個是東邊,但跟著奚錦承走就沒錯了。
他大概也知道我分不出來,於是率先走在前麵帶路,我跟在他後麵,視線突然注意到他背後的衣服被劃破了。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胸前的衣服上沾有一抹紅色,像是血,我渾身檢查一遍,自己的確沒受傷,既然不是我的,那就……
“等等。”我從背後叫住他,跑上去問,“奚錦承,你受傷了嗎?”
他看著我沒說話,我替他檢查起來,一定是逃出來的時候被弄到的。他背後被刀劃了一下,左手的手臂上也是同樣,傷口雖然不深,但可能剛才在水裏浸泡過,傷口周圍有些泛白。
“沒什麽事,小傷而已。”他淡淡地說,明明受傷的是他,反倒像是在安慰我。
上學的時候我曾被書頁劃到過手,那一個小小的傷口就讓我隱隱約約持續痛了很久,何況這樣的刀傷,我頓時不得不佩服奚錦承,不知道怎樣的忍耐力才能從開始到現在一聲都不吭。
我加快了腳步朝前走,希望早點走到有人的地方。也許是經過這次膽戰心驚的綁架,我好像突然找到了和奚錦承相處的方式,感覺以往的那些偏見和抵觸以及不自然莫名消失了。
想起什麽,我真誠地說:“奚錦承,謝謝你,謝謝你這段時間暗中幫我,無論是關寧寧的事還是電影《星辰》的事,甚至這次的事,之前一直想著怎麽還你人情,所以連感謝的話都忘了說,差點都沒機會說,以後你有需要,我也會幫你的。”
“要說感謝的話,我也要感謝你。”
我略微詫異:“嗯?你謝我什麽?”
“謝謝你的信任,以及你不再抵觸我。”
我沒接話,之前很多次和奚錦承言和,但這一次卻是真的從內心上和解。
“還有……”他突然又說,看了我一眼,目光閃爍著某種微妙而深情的情緒,“我說過,我是心甘情願的,所以你不用想著欠了我什麽,而且那句話也是真的,我喜歡你,沒撒謊,真心的。”
……
眼看我就要成功忘記這個了,現在又被他重新提起,我硬是僵硬地別開與他對視的視線,不知道該說什麽話。等我想了半天準備好托詞時,已經過了說話的最佳時機,我隻好繼續沉默。
在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我們終於走到了一個有火車經過的地方,沿著路一直往前走,走到天已經完全黑了,我腳都快要走斷時,終於看到了人影。
我瞬間欣喜若狂,沒多想跑上前攔住一個女生試圖借她手機用一下,也不知道是我現在的形象太狼狽,還是我看起來像騙子,那女生沒認出我,反倒一臉警惕厭惡地將我甩開,殘忍地拒絕了我的求助。
“你去吧,你長得比我好看。”我傷心地走回來說。
奚錦承聞言果真上前去了,同樣隨手攔了一位路人,不知說了些什麽,兩人朝我看了一眼,下一秒,那女生將手機借給他,我沒什麽想法,現在隻要能借到就好。奚錦承打了兩次,最後一次不知道跟電話裏的誰說了幾句,然後將手機還給那女生朝我走來。
“走吧。”他說。
“我們去哪?”
“你冷嗎?”
我點頭,現在已經入冬,還好是在南方,氣溫也不算太冷,但在水裏上來,身體還是承受不住。
“還能堅持一下嗎?”
我搖頭又立即點頭。
奚錦承拉過我的手握在他手裏,我掙脫了幾下沒成功。他手掌溫暖的溫度不斷傳來,很舒服,讓人莫名有點貪戀。
我放棄了掙紮,實在是因為冷得哆嗦。奚錦承拉著我在一個馬路邊坐下,夜晚的冷風吹得我一個勁發抖,不過他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等了大概十來分鍾,幾輛警車在我們旁邊停下,奚錦承拉著我起身,車上下來兩個警察問我們:“你們是戚瑤和奚錦承?”
我點頭,隨後民警問了我們兩句,就帶著我們上了警車。
車一路開向公安局,我本以為奚錦承是打給顧然的,奚錦承解釋說顧然沒接,大概在忙我們兩個失蹤的事。
我“哦”了一聲,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戚小姐,奚先生,能跟我們說一下你們失蹤兩天的情況嗎?”坐在副駕駛上的一個年輕警察開口問。
“我們不是失蹤,是被綁架,南碩集團董事長的兒子彭陽將我們關在一個偏僻的廢舊樓的地下室裏……”我將事情經過大致說了出來,這種死裏逃生的感覺也不知道警察能不能體會。
十多分鍾後,我和奚錦承到了公安局,還是那個警察說已經幫我們聯係了家屬和經紀人趕來,接著帶我們到了一個房間,要求我們做一下口供和筆錄。
這些事情登記完出來,蔣毅和舒琳、長歡已經來了,而廳裏還站了一對中年夫妻,見到奚錦承出來時,婦女率先走了上來。
“兒子……”
婦女有些激動地哭出來,我側了側身走出來,原來這是奚錦承的爸媽,現在看到真人的樣子,發覺並沒有我幻想的那麽嚴肅可怕。
蔣毅也看到了我,快步朝我走了過來,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轉瞬間就被人再次緊緊地擁抱住。
“戚瑤,你沒事吧?”
我看著一旁的舒琳和長歡也尷尬住,餘光中似乎看到奚錦承朝我這看了一眼,好在蔣毅立馬鬆開了我,看了我一眼說:“你怎麽渾身都是濕的?”
“我沒事。”我說,“逃出來的時候弄的,你們別擔心。”
長歡走過來遞給我一個袋子說:“戚瑤姐,警察跟我說帶點衣服過來,我拿了你的衣服,你趕緊換上吧。”
真是雪中送炭,我急忙接過袋子,到廁所將濕衣服換下來。
再出來的時候,奚錦承他們已經走了,我換了身衣服還是覺得冷得發抖,我想大概是凍久了還沒緩過來。
筆錄做完,已經沒了什麽事,我坐蔣毅的車離開,路上忍不住打了個盹,迷迷糊糊中感覺好像又是在那個冰冷幽黑的地下室,我抖了一下,驚恐著從夢裏醒來。
蔣毅看了我一眼,加快車速,我呼出一口熱氣,搓了搓手看了外麵一眼,這一眼,我覺得場景有些熟悉,這似乎不是回我家的路,反倒像是蔣毅醫院附近的地方。
我疑惑問:“不是送我回家嗎?”
“你發燒了,我送你去我們醫院,我也方便照顧你。”
“我有長歡和舒琳在,你平時上班也挺忙的,不用分心管我。”
他沒搭話,將我帶到了他們的醫院。
不過靠著蔣毅的關係,我一進醫院便有醫生過來看我,我和奚錦承失蹤的事轟動肯定不小,因為剛進醫院大廳時,就看到大廳的電視上播報著一條我和奚錦承已經找到了的新聞。
我肚子咕嚕一聲叫,頓時記起來好像已經很久沒吃飯了。
長歡說去幫我打水,蔣毅說幫我去買吃的,留下舒琳陪我。我借來她的手機上微博看了看,熱搜第一,是我和奚錦承被綁架的新聞,而下麵第二、第三則是關於彭陽以及南碩集團的。我點開第三條,上麵都是關於南碩集團股市大跌,公司資金周轉困難,以及董事長彭袁峰疑因焦慮過度中午心髒病發作在醫院搶救的信息。
我回想到今天白天彭陽在威脅我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然後神色匆匆走了,會不會就是因為這個?
不管是不是,我沒了心思想,因為沒吃東西。醫生不方便給我輸液,為了轉移我餓慘了的注意力,我拉著舒琳將我怎麽樣逃出來的經曆再講了一遍,每經曆一次生死,我都格外惜命,說白了就是我很怕死。
舒琳幫我掖了掖被子,附和說:“親愛的,你受苦了,先好好休息,那些不好的就不要再想了。”
見她的表情似乎不大怎麽相信我的描述,我急了,說:“我說的一點都不誇張,你別不相信,我差點不是被彭陽捏死,就是死在他的刀下,雖然到現在我都不太敢相信自己逃出來了。而且當時奚錦承帶著我逃的時候,我還差點被水淹死,這一路的驚心動魄,我現在想起來都有點後怕。真怕這是夢,一醒來我還在那個又黑又冷的地下室。”
“好了好了,你別想太多,我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奚錦承,你說他一個動作戲大多都是替身上場的人,我實在很難想象是他帶著你逃出來的。”
我裹了裹被子,確實,不過想起奚錦承與那兩個高大胖搏鬥的樣子,我確定不是錯覺。
“也許他……深藏不露呢?”
【小劇場】
(一大早)
戚瑤:新年快樂
奚錦承:新年快樂
戚瑤:(星星眼)不表示一下嗎
奚錦承:(眼睛一亮,小心翼翼湊到戚瑤嘴邊,啵了一下)愛你
戚瑤:(一手拍開他)我是說紅包!
奚錦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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