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給舒琳的說辭編了條微博發了出去,退出微博,一臉生無可戀。

問題來了,因為我和奚錦承的緋聞滿天飛,醫院門口又圍了一大批記者,我感覺這時候我要出去的話,不是被擠死,就是被口水淹死。

“怎麽辦戚瑤姐,根本出不去,要不你再在醫院裏住一天?”

“淡定淡定。”我冷靜一下,拿出手機打舒琳的電話,繼續住醫院我是不想的。

電話通了兩聲被接起,舒琳似乎早猜到我這邊的情況,我剛開口她就說:“我知道了,我這就過來。”

你看,我就說嘛,像我這麽可愛的人,她怎麽會生我的氣不管我呢。

經商議,我們最後隻能用一個老土的辦法,就是讓長歡喬裝打扮成我吸引記者們的注意力,然後我趁機上後麵的車。電視裏通常都是這樣演的,不知道實踐起來靠不靠譜,但顯然現在沒有別的選擇了。

看著眼前戴口罩和墨鏡的長歡,我內心暗自祈禱,希望外麵那些記者能眼瞎一點,最好別一眼就識破了。

出了VIP通道,舒琳給了我一個眼神,然後和長歡先行上去,果不其然,那些記者以為是我,立馬蜂擁而至,舒琳將長歡一路掩護,趁著記者們的注意力都到了那一邊,我連忙鑽空子跑到了後麵那輛車上。

將車門鎖住後,我狠狠鬆了口氣,發了個信息給舒琳後督促司機趕緊開車。

其中幾個記者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可惜晚了,我已經成功逃了出來,看來電視劇裏的東西偶爾還是能用的。

司機將我送回小區後我一個人上了電梯,準備回家洗個澡卻在門外遇到了這場桃色緋聞的另一個主角奚錦承。看樣子他也是外出而歸,大概乘的是另一部電梯比我先到一步,目光注意到我後,他搭在門把上的手一頓,怔怔地朝我看過來。

事到如今,我有點不知道怎麽麵對他,要說討厭吧,人家又好像很關係自己的樣子,我要是繼續冷眼相向,這就顯得我太沒良心了,何況那天還握過手言過和是吧。

被他這麽直勾勾的目光盯著,我的思緒更加撕扯不清,暗自別扭了一下,開口招呼說:“好……”

我本來是想說好巧啊之類的開場白,可剛開口他就朝我走近,問我:“你還好嗎?身體怎麽樣?”

我被他這關切的語氣問得一愣一愣的。奚錦承這時停了下來,有些不大自然地接著說:“哦,我的意思大家都是鄰居,關心一下。”

原來因為是鄰居,我有點鬆了口氣,搖頭說已經沒事了:“嗨,一場烏龍,你不都知道嘛。”

簡單的招呼後,我們各自錯身,倒是挺默契,誰也沒主動提網上被吵得沸沸揚揚關於我倆緋聞的事。

輸了密碼開門,臨時又記起來一件事,我側頭,在奚錦承進屋前一秒叫住了他。

“那個,你,你那個心情還好吧?”想到之前蔣毅說他抑鬱了,人家都關心我了,我怎麽著都得問候一下吧。

奚錦承皺著眉頭愣了半天,才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很認真地看著我說:“時而開心,時而憂慮。”

這個答案在我意料之中,抑鬱症嘛,可不就是情緒化嘛。

我這人也很情緒化,有時莫名其妙心情低落,感覺全世界就我最悲傷,最可憐,也有一段時間懷疑過自己得過抑鬱症,但蔣毅幫我診斷,說我是矯情病犯了,這氣得我立馬甩臉,單方麵跟他冷戰了三天。

之所以說是單方麵,那是因為蔣毅厚顏無恥嬉皮笑臉陰魂不散地強行出現在我的視線,探班,做好吃的給我,外加各種心靈安撫。那段時期是我在演藝圈最艱難的時段之一,要不是蔣毅一直在我身邊鼓勵和支持,我想我就那樣墮落下去了。不過歸根結底我並沒有抑鬱,所以也不知道真的抑鬱是什麽感覺,隻是平時看到網絡上寫的症狀覺得很可怕。

思及此,我衝奚錦承露出一個笑,琢磨了一下婉轉開口說:“那個啊,我,我是想說雖然你以前人品差,風流花心,紈絝自大,還心眼很小,目,目中……”

看著奚錦承逐漸黑沉的臉,我心肝顫了顫,生怕他下一秒過來就把我打趴在門上,不過好在我急中生智,趕緊賠笑說了句好話:“但是,你人本質還是善良的,都說人之初,性本……”

這回我主動住了嘴,怎麽感覺越說越偏離我要表達的意思?

奚錦承抱手環胸,倚在自家門口看好戲似的眼神直盯著我,這讓我很不好意思,你看,我這人婉轉不得,一婉轉還把自己給繞了進去。

我假意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還是決定直接說:“我的意思是冤家宜解不宜結,雖然以前……算了不說以前了,以後好好相處吧,什麽事情都會過去的,你看今天的天氣多好,世界還是很美好的。”

說完我朝他遞去一個真誠的眼神,希望他能聽懂我話裏的意思。他怔了一秒,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在敷衍我,隻是衝我點了點頭。

我也不知道再說什麽,一時間也跟他熟絡相處不起來,於是我們就此別過。

如果你們好奇一個女藝人在家一般都幹嗎,別人不知道,我就隻有三件事,敷麵膜,吃東西,打遊戲。

我洗了個澡出來,照例翻開冰箱,裏麵除了上次蔣毅買來的食材外,就隻有幾瓶礦泉水和麵包,我突然記起來舒琳為了監督我減肥,上次硬是強行把我的零食都打包和長歡私分了!

我滿懷失落地關上冰箱的門,敷了片麵膜上遊戲。我不否認我是個遊戲迷,也不否認我愛遊戲的程度跟我的操作水平從來不成正比,平時都是蔣毅帶我打怪升級,現在他不在,我隻能人機練手。我覺得我這人還是有優點的,比如我很有自知之明呀,打不過我就跑,蔣毅不在我就人機,這點蔣毅都時常誇我,說我活了這麽多年,總算有點可取之處。

通常我對他這話都是嗤之以鼻的,並且鄙視他年紀輕輕就眼這麽瞎。不過任他怎麽打擊,我都堅信我身上的優點還是有很多的,隻是暫時沒挖掘出來而已。

之前跟蔣毅玩遊戲,我不是鬥誌昂揚,就是輸得內心充滿挫敗,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遊戲也不好玩。

人機輸了三遍後我興致蔫了,迷迷糊糊中一個重物砸在我的臉上,疼得我從瞌睡裏轉醒。一拿開手機,上麵沾了一屏幕的麵膜精華,我趕緊拿過紙巾擦掉,一邊感歎現在這個時刻的歲月靜好,一邊又覺得一個人實在太無聊了點。

正擦著,舒琳突然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我這才有所覺悟,剛才什麽歲月靜好的錯覺,那是因為有人在外麵幫我抵擋風雨,而這個人顯然是我的經紀人舒琳。

她說餐廳那邊的人打來電話說感謝我的澄清,並讓我好人做到底,有可能的話,以後都別去他們那吃飯了。我瞪大了眼睛,這是感謝的話嗎?!

“什麽意思啊,做生意不用這麽絕吧,居然……”我突然有點生氣,不,是很生氣!

舒琳打斷我說:“我的姑奶奶,你還不知道吧。”

啊?我愣了愣,木訥地問:“知道什麽?”

“你的,腦(zhen)殘(ai)粉,自從知道你在餐廳吃完飯就進醫院後,就一大幫人跑到事發的餐廳鬧,堵在門口大肆宣揚說人家餐廳有問題,搞得人家餐廳至今沒生意做,粉絲還為你進了警察局,這事已經在微博上有點風波,公司已經在幫你壓了。剛才見了餐廳的老板,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萬分感謝你替他澄清,粉絲的事他也不追究,但你以後還是別去了啊,我都有點同情餐廳老板這麽被你禍害!”

“喂喂喂!”我皺了皺眉提高了聲音反抗,“你到底是哪邊的,還是不是我經紀人,還是不是好基友了。”

“誰說減肥的,誰又背著我偷吃的,誰又偷吃不成鬧肚子進醫院的,活該!”

說完不等我為自己找辯駁的話電話就被掐斷了,我捏著褲腳的線頭,心裏那一個委屈啊,得,又被人嫌棄了,蔣毅啊,蔣毅,你可害死我了!這種背黑鍋不討好的事,打死我以後也不要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