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依用一隻手暗地裏在我後背上敲了兩下,她似乎是在給我一個暗號。

我不懂她這意思呀?若是猴子,我一下就能明白什麽意思,但我認識洛小姐才不過兩三天,我們之間並不存在什麽默契感,更不可能知道她這是什麽意思?

我心裏開始猜測她到底給我什麽信號?

隨後我才看到她已經悄悄把黑星八門棍拿在了手上,我猜她要麽是過去搶走羊皮書,要麽就是提防瑪拉依爾。

但不管如何?我也隻能在這裏等著,不然在這兒跟瑪拉依爾這般僵持下去,於我們誰都不會有好處。

洛雲依過去之後,瑪拉依爾帶著她去看這隻巫師封印惡鬼棺上側麵的雕刻圖。

我在這邊看不到,我隻能根據兩人之間的對話分辨他們看到了什麽?

瑪拉依爾說:“洛小姐你請看,這幅雕刻圖上明確表示了解開古井困境之法就藏於這隻青銅棺之中,唯有開棺才能逃出生天!”

洛雲依帶著疑問道:“這會不會是一種陷阱,誘使人打開這隻青銅棺,從而導致封印在裏麵的邪祟鬼怪之物現世害人!”

瑪拉依爾嗨的一聲長歎,隨即說:“如果不打開這隻青銅棺,我們就真得在這裏丟了性命,我看你們都是盜墓行當裏的行家裏手,就如平常一般升棺發財,洛小姐,我不想死,想必你們更不想死,怎麽做你們自己掂量吧!”

洛雲依沒有立即說話,她先是想了一會兒,然後拿著手電筒向我這邊晃了晃。

問我:“林川,你怎麽看?”

我想也沒想,回答她:“我站在這兒看。”

什麽叫我怎麽看?我在這裏如何能看到雕刻圖上的內容?

不等洛雲依說,瑪拉依爾先退了出去,看樣子是在給我讓位置,他不敢跟我站一塊兒,不然我得奪回那本羊皮書。

我走了過去,洛雲依先是對我一聲歎,然後細聲跟我說:“若這羊皮書確實該毀,我不會阻攔,我也會幫你把羊皮書奪回來。”

洛小姐跟我說這話,顯然是剛才我說了句觸頭話,此時我回轉過來才赫然醒目,原來從開始到現在,我都深受羊皮書巫師預言的影響,心情是無比的煩躁。

又遇瑪拉依爾搶走羊皮書,頓叫我更加的心神不寧。

這老東西,等會兒定叫他一個好看!

我隨之看向這隻青銅棺的這一麵,上麵確實有幾幅雕刻圖,沒有文字信息。

這一幅雕刻圖的意思看起來通俗易懂,所描繪之事就是當年眾多薩滿巫師在龍脈祖山的山頂上,勇鬥惡鬼領首的畫麵。

上麵出現了七幅一模一樣的小圖,在小圖右上角標注了幾個日月交替的場麵,這應該就是如井壁上的雕刻圖那般,闡述的意思就是眾位巫師跟那惡鬼領首血戰了四十九天之久。

後將惡鬼領首封印鎮壓在山體內部,也就是鎮壓在龍脈祖山的山體之中!

剛開始我以為龍脈祖山就是我腳下的這座池山,我看到這裏卻猛然間醒悟過來,龍脈祖山不在這兒!

在我國山川之中,大興嶺這一片區域就是龍脈分支,我腳下這座池山則是在這座龍脈分支之上,所以池山隻是龍脈的一個分支,是稱不上龍脈祖山這個名號的。

天下大山始於昆侖,自古以來昆侖山就有第一神山,萬山之祖的美稱。

傳聞所謂的仙界就在昆侖之巔,西王母的瓊樓就在其中,而曆來昆侖山就是各大神話之地。

當然這都是神話傳說,現在我們早就已經知道昆侖山其實就是一個海拔極高的冰天雪地,並不像是神話裏描述的仙境一般。

而龍脈祖山,真正配得上這個名字的隻有昆侖山,這座池山固然是龐大,但還沒有高過昆侖山。

古人更不會把池山描述成龍脈祖山,這就像是一個兒子在自己老爸麵前自稱爺爺一樣,這是屬於逆反行為,以古人對風水學術的看重,絕對不會做出如此反其道而行之的做法來。

我如此跟洛雲依說,她跟我一樣,聽我說完才反應過來,原來在這之前就已經理解錯了。

真正理解錯誤的是我,洛小姐對風水術幾乎就不懂,她理解錯誤還能有話說,倒是我竟然看錯了,真是太奇怪了!

隨後我仔細一想,我之所以在這事上出錯,應該就是受到了巫師預言的深切影響。

我說:“所以,這幅雕刻圖上描述的地點在昆侖山,而不是在這池山,因此,這隻青銅棺裏就不是鎮壓封印惡鬼領首,但奇怪的是,昆侖山距離這大興嶺相隔如此遙遠,為什麽會把那麽遠的事情記錄在這兒呢?”

洛雲依也是眉頭緊皺,一時間也拿不出什麽答案出來。

我和洛雲依正在這苦思冥想時,瑪拉依爾卻是焦急的說:“嗨呀,我說你們怎麽還沒反應過來啊?這不是很明顯麽,你們看上麵的雕刻圖用意是什麽?是闡述此青銅棺為鎮壓封印,還是在說讚頌巫師!”

經他這麽一說,我倆頓時恍然大悟!

對了!這雕刻圖的用意就是在讚頌巫師勇鬥惡鬼領首的事跡,而不是在闡述如何如何鎮壓封印惡鬼領首。

井壁上的薩滿教符籙密文也都是如平常一般記錄,而非特指封印和鎮壓,這般場景儼然就是一座墓室,這隻青銅棺就是殮放巫師屍體的棺槨!

在其餘的雕刻圖裏已經給我透露出了答案,雕刻圖上描述古井生門就在這隻青銅棺內。

那麽在這青銅棺裏到底是有一道門呢?還是有什麽機括設置?

我沒有多想下去,既然在這雕刻圖上描述了生門就在青銅棺其中,那就隻能升棺發財,方能知曉這隻青銅棺裏到底是個怎樣的場景了!

不僅是我,恐怕等會兒猴子見到這隻青銅棺,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想開棺。

於是我便不再多看下去,對著上麵的猴子等人招呼了一聲,哪想我剛剛招呼完,就猛地有個人一下跳將在這隻青銅棺上,頓時濺起大量的塵土,直把我和洛雲依嗆得連聲咳嗽。

我隻覺口鼻裏塞滿了堆積在青銅棺上的塵土,我呸呸了兩聲,把嘴裏的塵土給吐出來,然後對猴子大罵:“猴子我去你二大爺,下來不知道吱一聲兒。”

猴子嘿嘿了兩聲,然後對上麵喊道:“雪兒妹子,可以了。”

隨即,就看到一條繩子上綁著仍是昏迷中的普楚,一點一點的運送下來。

緊隨著,王雪兒也跟著下來,至此,我們六個人就全都下到了這古井底下,至於井上是個什麽情況?便不得而知了。

猴子把普楚放在一旁地上,便二話不說猛地朝著最裏麵幾個大步上前,一把抓住瑪拉依爾,從兜裏掏出一枚菠蘿手雷,就要用嘴去把菠蘿手雷上的保險銷拔掉,給瑪拉依爾塞進嘴裏。

猴子一隻粗大的手死死扣住瑪拉依爾的脖子,厲聲大吼:“我讓你丫跑,居然敢在侯爺我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可有想過後果?”

猴子是當過兵的人,身上有一股子極強的狠勁兒,雖說如今沒有戰亂,但僅僅是靠強烈的日常訓練,以及時不時會來一場演練,早已給他訓練得氣勢非凡了。

饒是瑪拉依爾活了半輩子,見過許多大風大浪,此時被猴子扣住,也不免膽俱,更是連聲叫我救救他。

我本想在開棺之前,讓瑪拉依爾先把羊皮書給我,卻不想猴子一下來就直接上去扣住了瑪拉依爾。

我還沒說話,隻見洛雲依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去,便一把奪走了猴子手裏的菠蘿手雷,並同時拿走了猴子兜裏的另一枚菠蘿手雷,工兵鏟等東西。

洛雲依厲聲道:“猴子你快放了瑪拉依爾族長,快點!”

我看到被猴子扣住脖子的瑪拉依爾臉色脹得通紅,額頭青筋暴突,心想猴子下手向來是沒輕沒重,別在這兒把瑪拉依爾的性命給取了。

見到人死,和自己殺人,這是兩碼事。

猴子服役三年,知道戰場的殘酷,他沒有殺過人,但不代表他就不會殺人,而我看猴子這勢頭是真的想把瑪拉依爾給結果了!

我趕忙上去,同洛小姐一塊兒對猴子連番勸說,這才讓猴子鬆開手。

瑪拉依爾頓時就無力的蹲坐在地上,並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隨後便開始哎喲哎喲的叫起苦來。

說他是造了什麽罪孽,居然在這兒被一群後生如此欺淩。

洛雲依聽不得這些話,心生憐憫,說:“瑪拉依爾族長,這件事是我們不對,但你也別搶了我們的東西,我答應你暫時不毀掉這本羊皮書,但後半部分還有一些內容還沒看,你能否給我?”

瑪拉依爾頓時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並往後快退,說:“不能給你們,這本羊皮書最後的內容你們不能知道,否則災變會更進一步擴大!”

我眉頭一皺,問道:“洛小姐,羊皮書後麵還有內容?你剛才不是已經看完了麽?”

洛雲依說她當時並沒有看完,然後就被瑪拉依爾給搶走了。

聽到這裏,我心裏頓時生出一股極為強烈的不祥預感來,到底這羊皮書上是什麽內容,讓這瑪拉依爾不給我們看?

我不禁一瞥處在黑暗之中的瑪拉依爾,卻是聽到從瑪拉依爾嘴裏發出異響,他好像是在吃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