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考古隊老李
農村裏頭洗澡,用的是比較大的木桶,大叔把我們仨帶回去後,就找了三個大木桶,弄了整整三木桶糯米水。
他先是讓白大褂,幫我們仨包紮了下傷口,然後才把我們給泡了進去。
我是第二天中午醒的。
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兒,就是確定瘋道士的身份。
大叔十分確定,昨天坐在供桌前頭的道士,也就是我的師父,正是一年前,那個瘋道士!
當然,大叔對他的稱呼,是大師。
那一刻,我覺得晴天裏響了個霹靂!
他媽的老早我就有種感覺,現在走的每一步,都是事先被人給安排好了的,而那個瘋道士,就十分的可疑。
這次上老鱉山,我可不單單是為了幫那啥大錘小錘的,我主要目的,還是要確認下這個瘋道士的身份,因為隻有確定了瘋道士的身份,才能進而揭開我心中的疑惑。
我似乎,找到了條真正的線,把這些碎片,給鏈接拚湊了起來。
一年前,我的師父失蹤。
失蹤後,他喬裝打扮,成了一個瘋道士。
師父用占卜術,推測出一年後,我會舉著‘神算風水’的旗子,從大叔他們村的東邊小路經過。
所以師父告訴大叔,一年後,閨女遇到啥難事兒,就去村子東邊小路,尋找神算風水。
村子裏頭,有個叫李慧穎的喜歡小花,卻得不到小花的芳心。
師父利用這點,教給他紮小人這種古老方術的真正用法,讓這位因愛生恨的年輕人,去紮小花。
而這個時間,正是一年後。
紮小花失敗後,師父又留給了少年錦囊妙計,讓他在一個特定時間,跑到學校的樓梯上。
而這個時間,也發生了另一件事兒。
趕巧了瘦老師的老婆,那天發高燒,瘦老師回家急,忘了鎖門。
當然,我更他媽相信,瘦老師老婆的高燒,和他不鎖門回去,也是師父的手筆。
還原整個事件後,我不由得就是倒抽涼氣,頭皮也是陣陣的發麻。
在我舉著‘神算風水’經過大叔他們村東邊小路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我要遇到大叔,幫小花破除紮小人,卷入李慧穎死後鬧凶事件,進而去調查學校樓梯,牽扯出來王大錘的案子,再把矛頭指向老鱉山,碰上那影僵,還有,師父!
環環相扣,如此縝密的局,到底是為了什麽?
師父又是為何,如此大費周折,用一年,來布這個局?
麻痹的,我我現在腦子,是越來越亂了,就跟漿糊似的,師父這麽做的目的,到底是啥?所有碎片拚湊在一起後,竟然牽扯出了個更大的謎團!
大叔見我麵色不對,就推了下我,說:“九水,想啥呢?”
我反應過來後,急忙裝起了逼,說:“哦,沒事兒,我這不是在考慮王大錘的事兒嗎?對了,大叔,你們昨天晚上怎麽就摸到那裏了?”
大叔說老鱉山一到晚上,就鬧鬼,我們幾個說是天黑前就下來,但天都黑透了,還不見我們回去,又看天降大雨,索性就拿了手電筒,叫上村民,上山找我們,趕巧了下雨天,一群人發現我們腳印後,就跟著摸到了那洞窟。
另外大叔還說,我出事兒後,最關心我的人,是小花,整日茶不思飯不想的,讓我去看看她。
我他媽一聽小花關心我,立馬是覺得心裏暖暖的。
但我比較機智,心說這次可是打著要還王大錘清白的旗子去老鱉山的,待會兒見了小花,肯定得說點啥不是?
想著我就說:“叔,你等下,我去屋子裏頭拿點東西,就去小花房間看看。”
大叔擺了擺手,讓我快點去。
要說我去屋子裏頭拿啥了?不是旁物,正是道士手冊。
既然王大錘死前,說出了“老鱉山,瘋道士”的字眼,就絕對去過那洞窟,八成是和影僵發生了什麽。
對於影僵的認識,我也就停留在表麵。
翻開道士手冊,找到影僵內容,我開始仔細閱讀了起來,至少待會兒和小花交談的時候,肚子裏頭能有東西!
還別說,我他媽真在道士手冊裏頭,得到了些意外收獲。
這影僵啊,因為有假魂假魄,肉身得以不腐不爛,和常人無二,非但如此,若是把他當成是神仙供奉,讓這影僵肉身,吃夠了香火,那麽他身上的肉,就能拿來治惡疾!
但這影僵必定是僵屍,平日供奉也要有特殊方法鎮壓,那老鱉山,雖貌似老鱉,實則是個贔屭!在贔屭山修建廟宇,配合著些道家開光法器鎮壓,再好不過。
吃影僵的肉,那更是有講究了,得用朝露煮上一整天,驅其邪氣,再用殺豬刀(因為殺戮太多,也成為殺生刃)切成一寸大小的肉塊,放在十年以上的地鍋當中炒熟,才能下咽。
否則惡疾治不好不說,還會讓人發狂,失憶。
而這被供奉了的影僵,也有個十分特別的名字‘肉身菩薩’。
供奉他的地方,就叫‘肉身菩薩廟’。
在這段文字記錄的最後,還有這麽一段話:“肉身菩薩之肉,其香味撲鼻,常人聞之,腹中饑餓難忍,難以抵其**。”
難道……
我似乎想到了,王大錘殺人案件的真相。
但還有一點需要確定,那就是影僵身上,有沒有少塊肉,王大錘又是否患有惡疾!
這就有必要,再去一趟肉身菩薩廟。
麻痹的這個暫且拋開不說,看完這段文字記載後,我腦子裏頭,已經組織好了如何裝逼,急不可耐的就往小花屋子跑。
“匡!”
我推開屋子就衝了進去。
小花正在哭泣,她見我進來了,先是楞了一下,隨即撲向了我。
她抱住我了。
我倆緊緊相擁在一起,我能感覺到她的體溫,還有她的心跳。
“你沒事兒吧?擔心死我了。”小花邊哭邊捶打我道。
“開玩笑,我咋會有事兒?你是不知道啊,昨天一上老鱉山,我就猜到幫王大錘洗脫冤屈的線索,一定在座寺廟裏頭,為啥?因為那座山啊,酷似老鱉,卻又不是老鱉,而是個贔屭……”我把昨天發生的事兒,給吹得神乎其乎,逼裝的也是越來越大。
尤其講到我把那影僵腦袋砍下來的時候,我是唾沫星子亂飛,小花聽的有驚無險,時而雙手放在胸前,時而張大嘴巴。
“以後可不許這麽冒險了啊。”小花說。
“修道之人,自然把救人作為己任,咱不能讓王大錘蒙受不白之冤不是?”我盡量吧自己吹的高大上些。
我和小花聊了很多,我倆的感情,又深入了一步。
而我不知道的是,我此時,已經離不開她了。
趙曼是下午醒的,她胳膊上的傷口比較重,醒來後就被送縣醫院去了。
她臨走前,我特別交代,讓她幫我查一下,王大錘是不是患有惡疾。
趙曼剛走,許小諾就醒了。
老鱉山洞窟裏頭,那些我認不出來的符號,被村長說成是,古文字。
村長通知了大隊,大隊又通報了上頭。
很快,就有支考古隊,被派了過來。
考古隊的隊長,叫老李。
老李戴著副厚厚的眼睛,花白頭發,花白胡子,滿臉皺紋,但精神頭兒卻特別棒,我聽人家說老李也就五十歲出頭,工作上的壓力,讓他看起來要比同齡人老了很多。
村長帶著老李找到了我,讓我帶路,去找老鱉山那座肉身菩薩廟。
我知道,村長這麽做,其實是想讓咱保護這些上頭派來的考古隊。
因為老鱉山,在當地還是被叫做,鬼山。
再次回到肉身菩薩廟,我發現師父的屍體,已經化為了一堆白骨,而那影僵,卻保持著幾天前的姿勢,我對著師父那堆白骨,哭的是悲痛欲絕。
老李勸了我半天,才給止住眼淚。
其他工作人員,則是忙著拍攝現場照片,采取地質樣本,拓牆壁上的字兒。
我特別注意了下那肉身菩薩的身子,發現他的左臂上,缺了一大塊肉,傷口處異常齊整,像是用道家利器,整塊給割下來的。
我心裏咯噔了下。
隻要趙曼那邊再有消息,我的那個假設,就能成立!
老李對這具屍體很感興趣,說:“僵屍這個詞,我也就在林正英電影裏頭看到過,平日裏研究的那些,都是些風幹了的幹屍,沒想到這裏竟然會真有具僵屍,我得拉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我說:“這是影僵,又名肉身菩薩,是有些道行的僵屍,還是一把火燒了安全。”
老李說:“這可是百年不遇的活樣本,少了多可惜!”
我心說你麻痹還不聽我的,你幾把愛咋的咋的吧,我他媽現在還頭大呢,搞不好師父這一係列布置,根本不是一年前開始的,而是幾年前!而我被師父遇到,搞不好也是計劃之中!
幾年時間布置如此大一個局,目的,到底是什麽?
可我不知道的是,這個局,可不是隻有幾年!而是,幾千年!
老李見我不吭聲了,就拉了下我,用那雙老謀深算的眼睛看了下我,以種低到隻有我能聽到的語氣說道:“楊九水,是不是?”
“是啊,我一開始不就給你自我介紹了?”
“借一步說話?楊大師。”
我一聽楊大師,立馬是飄飄然了,急忙開口:“還是叫我九水吧,親切。”
老李把我拉到個角落,嘴角上揚,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說:“東西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