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婚禮上的變故
這農村兒裏頭結婚啊,程序特別繁瑣。
需要經過媒說,看親,合婚,定親,送年月,結婚,回門幾個環節。
媒說呢,就說說媒,這個環節是不能少的,大叔找了村裏的王大媽,給了她些好處,王大媽就按照說媒的程序,把我介紹給了大叔。
看親,又稱“相親”這個也需要王大媽,把女方情況給我家人說說,可我爹媽三年前就失蹤了,她上哪裏找去?幹脆就對我說了下小花的情況,我直接去大叔家看小花。
合婚,就是把女方生辰八字,寫好了放在灶台下頭,如果這兩天家裏頭沒有碗碟摔碎,就證明兩方可以合婚,小花生辰八字兒我早看了,和我十分有緣,這個環節自然沒出岔子,又經過了定親(定聘,定日之類的)送年月(讓風水先生給看結婚日期)就到了結婚的正題。
這農村兒裏頭啊,結婚分為三天。
第一天,是搬弄,也就是搬東西。
需要前一天,新郎新娘挨家挨戶去說:“明兒啊,我結婚,記得來幫忙。”
我和小花提前一天,挨家挨戶通知後,又寫了些邀請信,寄給了趙曼,另外我還給老李寄了份。
結婚第一天,老李和趙曼早早就來了,別看老李老態龍鍾的,幫起來忙,那是一點也不含糊,第二天就是正宴,也就是請客吃飯,拜堂這個事項,就是在正宴上舉行的。
至於第三天嘛,那就是回門,也就是咱們說的端盤子,鄰居親戚要給謝禮的,但我和小花婚禮的遺憾就在於,我們沒有進行到最後一項,就被迫中斷了。
第二天中午,大叔在家裏大擺筵席,七大盤八大碟上了好幾桌子,村兒裏人一聽我楊九水結婚了,我認識的不認識的全部都來捧場了。
我和小花拜完天地後,就出來陪朋友們喝酒。
出來的時候,小花還囑咐我,少喝點。
趙曼見我出來了,就說:“新郎官兒今天夠帥氣啊,打賭你贏了兩次,看你結婚,喊你聲師父吧。”
“你他媽的,總算是承認我是你師父了。”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竟然敢罵我。”趙曼說著就要起身打我。
尼瑪這女的是刑警隊隊長,練的擒拿手,我可打不過她,她又這麽任性,萬一真打起來我,我還不得丟人死啊。
但我還沒來得及道歉,趙曼就“蹭”的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身旁許小諾一把拽住了她。
許小諾隻用了一隻手,趙曼就掙紮不開了。
趙曼沒辦法,瞪了我一眼後,就又坐了下去。
“鬆開,男女授受不親,再抓我告你個調戲民女。”趙曼嘟噥著嘴巴說道。
“啊!”
人群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慘叫。
麻痹的我嚇的手一哆嗦,酒杯子差點掉到地上。
虧我反應的夠快,不然丟大人了。
“老婆,老婆你怎麽了?”
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筷子,酒杯,齊刷刷看向了聲源處。
見有狀況後,身為警察的趙曼,以極快的速度推開人群,往出事地點跑去。
我和許小諾緊隨其後。
一個凳子倒在地上,瘦老師跪在地上,懷中抱著個女子,正在嚎啕大哭。
那女子雙眼緊閉,臉色蒼白。
大家夥兒見我來了,紛紛讓開了條路。
我走上前去,用手拍了下瘦老師。
“怎麽回事兒?”
瘦老師抬頭看了看我,空洞的眼神中,滿是哀怨,他聲音顫抖的說:“我見過,我見過瘋道士,瘋道士,瘋道士騙了我!”
我頭皮刷的下就麻了!
如果瘦老師見過瘋道士,那麽先前的推測,就他媽全連上了!
師父先是教李慧穎如何紮小人,慫恿他紮小花後,又讓他在特定時間,去學校樓梯處,而瘦老師,也就是負責看管宿舍樓的人,也見過我師父,我師父一定囑咐他,讓在那個特定時間,不要鎖門,就這樣,李慧穎死在了樓梯處。
一切,全連上了!
救人要緊,我急忙蹲下身子,去查看瘦老師的老婆。
瘦老師的老婆,眼下隻有進的氣,沒了出的氣。
“他騙我!他騙我!騙子!”
瘦老師雙手狂抓頭發,把頭發抓成了雞窩頭,大喊大叫。
我心說你媽了個逼的不叫喚能死啊,要是讓大叔聽到瘋道士是騙人的,他幾把還能讓小花嫁給我嗎?
但我也不能打他啊,畢竟咱現在是大師!
我見瘦老師情緒激動,就讓人趕緊把他拖下去。
瘦老師被拖下去的時候還在那裏叫喚“瘋道士,你騙我!你騙我……”
麻痹的他這每喊一聲,我心裏就跟著一揪,左右看了看,大叔就站在不遠處,但他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但從父母角度來看,是不願意讓子女們受到一丁點傷害的。
哪怕現在還不確定瘋道士到底有沒有騙人,但隻要有一絲風險,大叔絕對不會用自己閨女,冒這個險!
要是不給瘦老師個交代,我估計是娶不成小花了。
白大褂推開人群,就去給瘦老師老婆檢查。
我知道,現在要是能把瘦老師老婆給救活,大叔就不會取消我和小花的婚禮。
左右這麽一問,原來瘦老師老婆好端端的,正吃飯呢,突然倆眼一翻,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就跟中邪一樣。
我一聽這特碼就是中邪了啊,好端端的咋會突然成這樣?急忙推開人群,去找瘦老師了。
瘦老師被拉到了個屋子裏頭,雙手捧著雞窩頭,蜷縮在角落裏頭,嘴裏頭重複著“瘋道士,瘋道士在騙我。”
“到底怎麽回事兒?”我問道。
瘦老師抬頭看了看我。
“他在騙我!”瘦老師突然大吼道。
我一把按住他,說:“告訴我怎麽回事兒,我興許還能救你老婆,不告訴我,你老婆,必死無疑!”
瘦老師一聽“死”字,情緒立馬是平靜了下來。
“你,真能救我老婆?”瘦老師有些不敢相信。
“能!”
瘦老師擦了下眼淚,說一年前,有個瘋道士找到他,問他,他老婆最近是不是老生病?
這道士說的沒錯,瘦老師老婆最近不知道咋了,體弱多病,瘦老師在村兒裏頭,又是出了名的疼老婆,見老婆這樣,險些沒給他心疼死。
他就問瘋道士,自己老婆還有沒有的救?
瘋道士拿出來一張符,說燒成灰,攙和到水裏,給他老婆喝了,就好了,要是不這麽做,他老婆生病頻率會越來越高,不出一年,必死無疑。
瘦老師擔心老婆,就給信了,但瘋道士還說,他老婆會在一年後的一天,發高燒,那天千萬不能鎖宿舍樓的鐵門,要直接回去看老婆,因為他老婆那天發高燒,是髒東西所為,瘦老師不管學校宿舍樓的鐵門直接跑回去,髒東西會以為他十分疼愛老婆,自然會放他老婆一馬。
而那一天,剛好是李慧穎死在宿舍樓的那一天。
“瘋道士本來說發次高燒後,就沒啥事兒了,可是……”瘦老師開始哭泣了起來。
麻痹的瘦老師這番話,讓前麵的事情鏈接了個天衣無縫,看來師父的確是為我設了個局,但沒有窺透局真相的之前,我不能妄加定論,師父這麽做是為我好,還是在害我。
眼下救人要緊。
當然,我救人,也是想娶小花,要是救不活他老婆,大叔以為瘋道士是騙人的,我別娶小花了,我連個幾把毛都娶不成。
前兩天複習道士手冊,倒是在裏頭看到過,通過一個人的生辰八字,能看出來這人陽壽盡了沒。
要是瘦老師老婆的陽壽盡了,那就不是瘋道士騙人了,而是她本來就該死了,這不有句話說的好嘛,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我就問瘦老師知道不知道他老婆的生辰八字兒?
這貨還挺警惕,一聽我問他老婆生辰八字兒,就一臉嚴肅,問我:“幹啥?這東西不能亂說的。”
“你還不信我?我是想幫你老婆。”我解釋道,心裏頭早把他罵了個祖宗八代。
瘦老師現在除了信我,是別無他法了,隻好把他老婆的生辰八字兒給我說了下。
我找了個木棍,蘸水把那生辰八字兒寫到地麵上,用道士手冊裏頭描寫的推算方法,給推算了下。
結果讓我大吃一驚。
活人。
而且距離死亡,最起碼還有三十多年。
這時候屋外頭慌裏慌張的跑進來了個人。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白大褂。
“不……不好了……瘦老師的老婆,她……她死了!”白大褂大口喘著氣喊道。
瘦老師聽罷一屁股坐在地上,愣了有一秒鍾,“哇”的下就大哭了起來。
這不可能!
這個生辰八字,最起碼還有三十多年陽壽,怎麽會現在死?
“你確定生辰八字兒沒錯吧?”我問道。
瘦老師哭著點點頭。
我讓他再說一遍,說興許還能救他老婆。
瘦老師說人都死了,還怎麽救?
我心說你麻痹老子讓你說你就說,要不是看在小花的份兒上,老子可沒工夫管你這攤子爛事兒。
“你說吧,興許能呢,試試看。”
瘦老師太疼愛自己老婆了,如今也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又給我說了遍。
我把這次的生辰八字兒,寫到了地上。
仔細一看,立馬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這……這,這怎麽可能。